第二章迷因難測恩怨千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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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雲怒氣難消,又罵道:“今天不打死你也不算,看你能逃到那兒去?”説着便追。
那狸奴身輕,繞屋穿林,白依雲一時之間,那能捉它得到。
幾個轉彎,狸奴一縱,便上了粉牆,回頭看着白依雲,又“咪嗚”了兩聲。
白依雲輕功見好,這粉牆也並不太高,可是白依雲自幼被粉牆約制,已成習慣,因此反而收住腳步,沒再追趕,只恨恨地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石子,揚手發出,並且罵了兩聲。
那狸奴見石子飛來,一翻身便出了粉牆,在牆外叫個不休。
白依雲聽了心煩,又彎撿了個石子,捏在手中罵道:“該死的東西,你敢進來,看我不打死你才怪。”白依雲話聲才了,突然牆上黑影一動。
白依雲心想:“這狸奴的膽子也忒大了,真的敢和我開玩笑,以為我打不着它呢?”想着便揚起右手,準備發出石子。
可是就在這將發未發之際,牆頭上所冒起來的一個黑影,並不是狸奴,而是一個人,並且入目驚心,一認便出,正是自己魂紫夢想而不可及的那個崖頭人。
白依雲連忙收住手勢,並且驚得退後了兩步,幾疑身在夢中。
可是一彎新月,斜掛林梢,晚風習習,侵體生涼,一切全都是真的,尤其是牆頭人業已翻身躍入,站在十步之內,微微含笑,似有言。
白依雲略定了定神,又偷偷咬了咬自己的小指頭,覺生痛,這才完全相信,眼前所見,一切是真的,不由心花怒放。
可是她是個除了父親,從未與任何男人見過面,過言的人,所以雖然有滿腹情懷,卻就是傾吐不出,愣怔了好大一會兒,這才硬生生地問了一句:“你是誰?”這人便是不答,當然各位也會知道他就是俏郎君秦鍾。
但秦鍾怎樣來的?作者又不能不代一番。
原來秦鍾自從看到白鳳仙之後,雖然也想到那潭中出浴的美人兒,可能就是曾經聽説過的白依雲,並還拿不準,但卻也已和白依雲一樣的,念念難忘,那一夜又何嘗能夠入夢。
有心想打聽個切實,但既不願妄於人,更不敢去問白守德,那能便澄清得
中疑問?
直到初四,白鳳仙回到家中,被他看到,這才心中一動,想到了主意,陪着笑臉,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上前對白鳳仙説道:“鳳妹妹回來了,什麼事這麼不高興,你告訴我,我替你出氣好不好?”俏郎君這樣説話。一來是看到白鳳仙面帶不豫之,藉這話頭賣個好,以便搭訕下去。二來也是想試探一下,白鳳仙在桃花潭當時,有沒有發現自己?那美人兒對自己窺浴之事,反應如何?
萬一白鳳仙的生氣,竟是由那美人兒囚為有人窺浴而起,那自己也好早作打算,免得白鳳仙告訴了白守德,被白守德把事情查明之後,自己下不了台。
誰知白鳳仙卻只乾脆回了一聲:“這能怪我不高興嗎?這幾天我好意陪姊姊到桃花潭去,起初倒是玩得好好的,後來不知怎的,從昨天中午起,卻無原無故的老是給我氣受,這還能叫我不生氣嗎?”説完,摔着兩條小辮子,匆匆掉頭便去。
俏郎君聽這一説。自己的目的已達,也就沒再問下去,返身回到房中,橫躺在牀上,仔仔細細地回味起桃花潭當時的情景,和白鳳仙的這幾句話來。心想:“現在美人兒是誰的問題,已經解決了,她既是自師叔的女兒,豈不是隻要請出人來,上門求婚,便不愁不成功了嗎?”想到這兒,不由心中一甜。
但再一轉念,便又想到:“這位師妹,聽説自出孃胎,便被關在園中,不準和任何男子見面,並且似乎聽説,乃是悟塵神僧的安排,原因是她生具宿孽,非如此不能化解。她既然連男人都不能見,那自己即就是請人上門求婚,豈非白搭?”這樣一想,便又煩愁起來,可是念頭一轉,又不由的一拍手,自言自語的説道:“白師叔最富心機,這明明是他囚為依雲師妹生長得太美,怕那些俗子凡夫,上門求婚,不勝哆嗦,所以才假借神僧安排偽言,想出此計。否則的話,既然不能與任何男人見面,那又怎能到峨嵋山裏去,山上多的是和尚,和尚也是男人,就不怕被和尚見到了嗎?”俏郎君這一想來,希望重生,眉頭頓展,笑了一笑仍自語道:“我才不會去相信那種説法,上白師叔的當呢!就憑我秦鍾,是人品比人差?是武功比人弱?還夠不上做他的乘龍快婿嗎?”尤其是想到白依雲在看到自己之後,輕頻淺笑,脈脈含情的那股勁兒,和白鳳仙剛才所説:“受氣”的話,更認定了白依雲是對他有情,並討厭白鳳仙撞破了好事,因此信心倍增,喜不自勝。
可是也就因此想到:以白依雲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在被人窺浴之際,競毫無羞恥、恐懼之態,這豈非不近人情?難道白依雲竟是個蕩女娃之
的人嗎?
俏郎君這念頭一起,倒是引發了一點厭惡之,但電光石火似地,一幌即逝,又轉念想成:“莫説依雲師妹,自小就沒見過任何男人,甚至連兩位師弟,都不例外,當然不可能有越規之事發生。即就算她真的是個蕩女
姓,但美豔若此,一頂綠頭巾,終不致壓得死人,那又有什麼關係?”俏郎君想到這兒,當然別的顧忌,就格外的不在意了。甚至連請人登門説親,都覺得是“遠水近火”等待不及,因此又決定當夜先行前去,與白依雲見上一面,以解譏渴,並致愛慕之忱。
所以雖然白守德已經當眾宣佈,明端陽,五更出發,趕赴龍劍井,請大家早點休息,調養
神,以便應付可以預料到的那場惡鬥。
但俏郎君又那肯依言而行,勉強捱到人靜之後,立即掩出白家,來到園外。
正在打算如何進去,誰知略一轉睛,一面觸目驚心的木牌,便已躍入眼簾,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八個大字:“進園者死,慎勿輕試”凡人孰不畏死?這死字一入眼簾,俏郎君那能不驚,因此倒也不敢輕率進入,卻又不捨就此離去,信足漫步,沿着圍牆,走了起來。
而那同樣字跡的木牌,也是幾步一現。
俏郎君走到園後一帶之際,突又笑起來説道:“我何其愚也!剛才既已看破了白師叔的詭計,怎的這時又怕起這個用來嚇人的牌子來呢?這不是太可笑了嗎?”剛好也就在這時候,白依雲追趕狸奴,來到牆內,和俏郎君一牆相隔。
俏郎君一聽到白依雲的聲音,不由骨軟筋酥,別説這時四面無人,便是有人用力架在他的脖子上,恐怕也阻不住他進園之心了。
所以俏郎君不顧一切地,腳下一點,便已躍上粉端,打量了一下落腳之處,便翻入園中,和白依雲對面而立,只不過當面還怕唐突美人,未曾先自開口。直等白依雲問他是誰?這才打疊起萬種風,千般情愫,首先瀟灑倜儻地向白依雲施了一禮,然後温情
意地開口説道:“姑娘芳名,莫非是依雲嗎?”白依雲點了點頭。
俏郎君便又接了下去笑着説道:“這等説來,我和姑娘便不是外人了,姑娘還應該叫我一聲師兄才對呢!”俏郎君沒説出姓名,白依雲當然不解,因此也問了聲:“你到底是誰?”俏郎君這才説道:“我姓秦,名鍾,外號人稱俏郎君,大荒老人便是我的舅公,師妹大概知道我是誰了吧?”白依雲雖然沒聽過秦鍾這名字,但卻知道大荒老人,因此説道:“原來你是我師爺家裏的人?”俏郎君應了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