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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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不知道這隻狼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但她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的爹爹病了,他要死了,你能讓我帶走這牙牙草嗎?”野狼尖利的爪牙對着半夏揮舞,可是它看起來很為難,彷彿不知道如何下口。也難為它了,千百年來,狼就沒有吃人的先例。縱然是它的祖上有那麼一兩個特例,它也沒這習。是以這狼口中發出嗷嗷的聲音,好一會兒後,它竟然放開了半夏,徑自蹲守在那牙牙草旁邊。
半夏見此情景,知道自己若是離開,還是可以的,可是她不捨地望了一眼旁邊的牙牙草。
多少人上山都尋不到這草,自己竟然見到了,見到便是緣,自己怎麼可以輕易放棄呢?
於是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用盡全身的力氣猛然向牙牙草撲過去。假如牙牙草真是爹爹的命,她是絕對不能捨棄的,只要她活着。
可是這隻狼的速度比她更快更狠,野狼嗷嗚一聲狂吼聲,張着利爪向半夏撲過去。
雙手捧住牙牙草的半夏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了山雞吃了乾果又就着蘿蔔條後,半夏又毫不客氣地喝了小半砂鍋熱騰騰的水,把個肚子得飽飽的後,她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吃飽喝足的她偷眼望了望無末,只見無末坐在那裏將砂鍋洗乾淨收好,又把剩下的一隻雞腿細心地包在香葉中放在竹筐裏。
此時的半夏沒有心思研究這個男人的細心,她一門心思想的是,今夜竟然要和這個陌生男人一起睡了?
半夏縮了縮肩膀,小心地鑽進山裏靠近壁處,將自己埋在茅草中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睡着。她要養蓄鋭。
無末將自己的竹筐提進山,又解下虎皮外套鋪在那裏,徑自躺下,閉眼睡去。
半夏心裏到底是有些忐忑,睡不着,悄悄地望向無末,卻見無末兩手墊在腦後躺在那裏,兩眼閉着,應該是睡着了。
除了父親,半夏從未如此近的端詳過任何一個男人,此時仔細看過去,這才發現無末雖然長得糙獷,可是倒也不難看,只是長久的山裏生活和不修邊幅讓他顯得有些原始的野。
半夏正看着,忽然無末的眉眼彷彿動了下,半夏趕緊屏住呼把目光瞥向其他處。
好在無末並沒有醒來,動了動後又繼續睡去了。
半夏不再看無末,開始研究口那個竹筐。
竹筐沒有蓋上蓋子,她就着外面的篝火可以看到裏面的東西,有乾果菜籽,有乾藥材,還有…還有幾人蔘。
人蔘個頭不小,一看就是上百年的好東西。
半夏看到這幾個人參,頓時想起爹爹。
上人不給自己人蔘,自己就想法設法從無末手中拿到了人蔘,結果本是空歡喜一場,沒能救了阿爹的命!
挫敗就像一把刀絞割着半夏的心,她的淚水無聲地落下來。
她仰望着黑乎乎的山頂部,心裏卻比這黑夜還要暗上幾分。
她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了,從小被阿爹撫養長大,阿爹就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
如果阿爹就這麼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半夏沉浸在自己的哀傷中,卻渾然不覺一雙在黑夜中依然鋭利的眼睛就那麼靜靜地望着她。
無末在看了很久後,終於打破了沉默:“你在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