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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屠狗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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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聲巨響,冰凌化為無數碎塊向四面八方,好朵,在夜中化做星星點點,眾人躲閃不及,又是一陣慘叫聲響徹耳膜。卡拉波皮厚,渾然未覺,兀自驚疑不定地想着:“我分明覺到了他用自身鮮血活劍的靈魂,為什麼要這麼做,又有什麼緣由?難道鍛造學越來越與神秘學牽扯上關係不成?”熔爐裏的劍暗啞無光,除了顏稍陰,看起來與普通鋼鐵鑄造的成品沒什麼兩樣。卡拉波只道鑄劍完全失敗,面如死灰,怔怔説不出一句話,其他人都不敢説話,生怕因此觸怒大師。沈之默卻知道天下神器總會主動掩藏自身鋒芒,越是外表上平淡無奇的,越藏着厲害在裏面。

長劍抓在手裏,入手沉甸甸的,估摸有五六十斤,比不上關二爺的青龍偃月刀,但也可以媲美魯智深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禪杖了。寒冷的覺從掌緣一直漫過手臂浸到肩膀,當時永恆之塔的時光之輪能讓整個湖水寒冷徹骨,這柄劍想必繼承了它的特質。

“成功了,卡拉波大師,您的水平真讓人刮目相看,這把劍擁有了生命。如果能再附魔和鑲嵌魔法寶石,它會更完美無瑕。”沈之默隨手一揮,白光迸起,“哧”的一聲輕響,身邊一座厚達十公分的鐵砧宛若豆腐似的,應聲分作兩半。

卡拉波驚得合不攏嘴,鬍鬚也在跟着抖動:“真的成功了?難道。它就是存在於上古典籍中地聖劍?”一名學徒捧着破鐵砧待要察看,急忙怪叫一聲丟開,原來長劍的低温瞬經由息接觸傳至鐵砧,匆忙間雙手已被凍傷。

“好東西,我覺到它在向我歡呼,真是寶貝。”天井內死一般地沉寂,幾十道熱切的目光瞬也不眨地望着沈之默手裏的劍,崇慕、仰望、驚訝、動、狂熱,種種情緒織蔓延。對畫家來説。一幅完美的畫衝擊心靈,讓人頂禮膜拜,對鐵匠來説,一件出自熔爐的作品也一樣。

卡拉波心情久久難以平復,想上前觸摸卻又不敢,説道:“在劍刃與劍柄的接合點,我預留了六個寶石鑲孔,可以讓它的力量更加強大。不過這好的寶石比較難找,鑲上普通寶石又糟蹋了。對了,它還沒取名字,你有什麼好地想法?”沈之默愛不釋手,摩挲着劍刃説:“隨便吧,你有什麼意見?”卡拉波內心底很希望自己擁有對這把劍的命名權,因為這對鐵匠宗師來説是一種榮耀,認真思索一陣。説:“它構成的金屬比較玄乎,我甚至還不知道其中成分,重量又那麼大。不如叫做玄鐵重劍吧?”沈之默搖頭:“似乎不夠體現它的特點。”卡拉波又想了想:“呃,這把劍世界上只有一把,獨一無二,從四天前開始,我整整煉了九十多個小時。就叫獨孤九劍你看怎麼樣?”

“好像不夠威猛。”

“這個…早上時我看見草叢裏有一條金黃的蛇在遊動,大冬天怎麼可能有蛇?這分明是一種預兆,聖光以異象昭示了聖劍的出世。叫做金蛇劍也沒什麼問題吧?”

“你不覺得太傻氣了嗎?”卡拉波開始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劍刃有六個鑲孔,好像六個脈路…”猛然以拳擊掌,説:“六脈神劍!沒錯,就是它,再貼切不過了!哈哈,撒加先生,六脈神劍!”沈之默這時到後心冷汗嘩嘩往外直冒,生怕他由天氣聯想至“雪花神劍”由黑夜牽涉到“天外飛仙”由晚餐念及“魚腸”甚至三豐宗師的“真武劍”也不是沒有可能,忙説:“不需要了,我有好的名字。”

“什麼?”卡拉波急忙問道,比他還急得多,彷彿準備要進房地新郎,其他矮人也都個個伸長脖子,他們早已認定這是神器,據傳統,給新出的神器取名字絕對是一個偉大的過程。他們完全可以想像後世的《冶金理論教科書》裏會怎麼書寫這段歷史。

沈之默淡淡説道:“這個世界的豬狗之輩太多了,就叫‘屠狗劍’吧,殺盡天下豬狗。”暗想:“即使攝政王,在我手下也要變成牲口一般的東西。”

“屠狗劍?”卡拉波覺自己快要暈過去了,哪有這麼給神器起名字的?你乾脆叫做“劈柴”、“剔牙”、“切菜”或者是開酒瓶軟木的“改錐”算了!

“就是這個名字,我很喜歡。”沈之默地語氣不容別人質疑。事實上就是這個看平淡的名字,反而能顯出劍主人傲視天下的雄心氣概受過中國文化薰陶,自然體味不出。

“好吧,屠狗劍就屠狗劍,雖然我預這會成為笑柄…”留下在天井歡慶地矮人們,與宗師走進安靜的內室,倒了一杯酒,沈之默這才現口的傷疼得厲害,尤其是在低温的冬天,只要受一點點小傷就非常刺神經,不過這已被獲得屠狗劍的巨大喜悦給淹沒了。簡單包紮一下,説:“雖然我更希望得到火槍,但這把劍同樣非常好,乎我地意料之外,卡拉波大師,您親手鑄就了一段神話。”卡拉波成就十足,與他舉杯相碰,途中又説了鑄劍時遇到的諸多難題,然後憑藉自己聰明過人的頭腦和舉世無雙地天賦一一化解,再次證明了自己在鐵匠界無可動搖的地位。

“我想你在劍刃上刻一道符文。金屬很堅硬是不是?有辦法麼?”

“當然,鐵匠們有自己的辦法,在劍刃周圍糊上蠟,雕琢好符文圖案,形成溝槽,然後灌入強酸進行腐蝕。等出效果以後把蠟颳去,圖案自然就有了,這叫做蝕刻。不過這把劍不見得那麼容易,以目前強酸的腐蝕程度,沒個十年八年不行。依我看還是刻在劍柄的好,那裏用了少部分瑟銀和水晶金,水晶金對強酸的抵抗力不是太高,如果加大劑量,我再調配一種專門針對水晶金的強酸,應該有三天就足夠,唉,我覺得我快要成了鍊金術士。”沈之默笑道:“天下不同的道路,然而終點卻是一樣的,音樂與繪畫有共通之處,鍛造與鍊金也一樣殊途同歸,恭喜大師,我相信只要假以時,您一定會成為鍊金術士們的崇拜的對象。”馬拍得卡拉波滿心舒坦,説:“其實鍊金術可沒那麼簡單,要有很長的路走,唔,我們先不談論這個,您打算蝕刻什麼符文?刻上寒冰符文,在刺入敵人的身體瞬間將其凍成冰塊,或是加入‘狂暴’效果,每一次揮動都能帶來無窮無盡的力量,還是附上光明的祝福,隨時隨地淨化自己的心靈?”這些東西在沈之默看來只是歪門道而已,拒絕了他的好意,説:“我只要刻幾個字勵自己的決心,就這麼簡單。”

“什麼字?勇氣、信仰、神還是聖光永在我心?或是您子、情人的暱稱?當年相愛時許下的誓言?”沈之默暗道這該死的老鐵匠聯想能力實在太豐富了,不得不佩服,叫來一名矮人,對他吩咐幾句。那矮人得了命令,立即出門乘車趕去水街街尾的鑽石薔薇堡要來土製筆和墨水。行動迅,兩人才對飲了幾杯。

取來白紙,在矮人大師詫異的目光中運筆寫下“蠻夷皆我奴”五個漢字,墨汁淋漓,鐵勾銀劃,剛勁有力,龍飛鳳舞,一氣呵成,經他一介江湖武夫之手,深有殺伐氣息,令人一看之下,觸目生寒。

卡拉波不認識什麼意思,知道他是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説不定其中藏有一個咒呢,不敢多問,説道:“就照着這個圖形蝕刻?”

“沒錯,三天後我來拿,另外再幫我準備劍鞘。還有火槍,您什麼時候才會動工?”這才是沈之默最關心的重點。

“火槍?我是做了幾件秘銀的樣品,還是不夠完善,火槍的工藝比普通兵器複雜,怎麼才能揮最大威力,我還需要好好斟酌。”

“那幾件秘銀樣品,能不能給我玩玩?”卡拉波當即找出一把長槍管的火槍扔給他:“為了這個,我不得不研究物體運行的學問,只怕沒過幾天也要成物理學者了,槍管裏刻着膛線,準度比火繩槍高出不止一個檔次,它內部的膛線能給的彈藥一股旋轉的力量,無論程還是威力都要大得多,一百米之內,百百中,重型鎧甲照樣可以擊穿,唯一的缺點是裝彈度有點慢,而且製作工藝複雜,一般鐵匠難以仿造,軍隊也無法大批量裝備,再説他們都不喜歡用火槍,認為只是獵人的破玩意。”沈之默端平秘銀膛線槍進行瞄準:“太好了,那把屠狗劍比起來就像垃圾一樣,可以當做通火用了。”邊説着,裝進一顆銅彈頭的子彈。卡拉波兀自嘀咕道:“一把破秘銀火槍也配與神器屠狗劍比較?本末倒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