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歡迎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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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團辦公駐紮地點在鬼霧鎮的鎮議會大廳，每三長國的代表舉行一次磋商，爭取儘早定下和平協議，但現實顯然不盡如人意。

鎮內的道路坑坑窪窪，崎嶇難行，被戰火摧毀得不成樣子，馬車上震得股作痛才來到鎮議會大廳。鬼霧鎮原是尼亞帝國領地，二十年前與獸人部落生戰爭，雙方局勢緊張，一直沒簽署停火協議。大約十年前獸人入侵暗沼澤，雖然沒有大的戰事生，但小規模火不斷，嚴重滋擾當地居民，而北方神秘的星辰王朝也在計劃擴張，南方野蠻人部族蠢蠢動，腹背受敵，帝國戰事吃緊，迫不得已與雷霆酋長國接觸。

代表團成員都在等待研究院副院長的到來，畢竟來自魔法部的不可忽視。議會大廳前面是一個已經乾涸的噴泉，基座爬滿枯黃的青，門口旁邊豎着殘破不堪的郵筒，老鼠在裏面進進出出，不時叼出一兩張帶有某某官員簽名的文件。

議會大廳是木頭混合石塊的建築，木頭部分已經開始腐朽，遠遠就能聞到黴味，一隊士兵在門口站立，桿直，神情專注，倒是神得很。

沈之默扶着伊瑟拉的手下了馬車，微微揚起頭，表情矜持好像一位巡視自己莊園的紳士，襟着白手絹，雙手乾乾淨淨，特意在腦後紮了小辮子，頭梳得一絲不芶，油光亮，端的是蒼蠅難起腳，蝨子摔斷腿，和任何混跡在上社會的貴族作派都沒什麼差別。

維克洛熱切地上來，笑説:“撒加院長。大家都在裏面等着你呢。”沈之默低聲對伊瑟拉道:“你在馬車裏等我，直到我出來為止。”跟着維克洛走進議會大廳，維克洛心中不免嘀咕:“不光老婆漂亮，連這個混血侍女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毫不遜，我家那黃臉婆可比不上他。對了，等下問問他能不能把這侍女讓給我。”大廳內面積寬敞，天花板已經剝落出來，有的地方還纏着蜘蛛網，向南面地窗户時不時出吱吱呀呀的響音。中間一個破舊的主席台，下面則是搖搖晃晃的靠背長椅，與維克洛所住的別墅形成鮮明對比。

“哦，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撒加先生來，大家歡。”坐在主席台的一名男人當前站起身鼓掌，他大概三十五六歲年紀，邊留有翹起來的捲曲八字鬍，目光閃爍，裏面穿一件夾襟短祅。外面套一件巨大的長禮服，袖口反折、衣上綴着蘇，頭上還披着長長的假，是這個世界最典型地上層貴族裝扮。

他的口是火焰鳳凰徽章，從這裏可以猜到他的身份:託德林親王。

沈之默行了個謙卑的禮節，説:“尊敬的親王殿下，能在您的領導下與野蠻的獸人談判，是我的榮幸。在您的光輝照耀下，談判一定會取得新地進展，獸人會無條件投降。”一頂高帽扣將下來。託德林親王立即對他好大增，笑道:“撒加，你的年輕乎我的想像之外。你昨晚就已經到達鬼霧鎮，但我們外事務繁忙，不出時間去接你，就在這裏簡單歡一下吧。一切為了帝國。”沈之默連忙答應:“談判期間，應該為外為重，我只是魔法部派出來的小小代表，算不上什麼，還請親王不必放在心上。”這是中國人一貫謙虛的傳統，託德林親王連連擺手説:“哪裏哪裏，魔法部工作重要得很，我們都很期待你早點到來。”心想:“這叫做撒加的小子可比那幾個什麼都不放眼裏的眼般大的官員態度要好得多。”接下來依照慣例客套一番，分別為他介紹了除內務部社會司司長維克洛之外的四名官員。沈之默放低姿態，小心做人。説話得體，保證暫時不要得罪任何人，先觀察好了再下手。

一名士兵引導他坐在靠邊的長椅上，託德林親王拿出準備好地文件説道:“今天不光是為接撒加先生，還需要部署一些工作。獸人侵佔了我們的土地，還要求我們賠償三十五萬金幣才答應簽署停戰協議，這是帝國絕不容許的妥靖政策，誰妄想對獸人屈服那麼就是死路一條。我們的條件是，雷霆酋長國必須賠償我們四十萬金幣。並退出暗沼澤，開放阿拉索平原的棘齒城、赤脊城做口岸。”遠征軍統帥阿普頓將軍説:“殿下。南方黑雨叢林的野蠻人部族暴亂，攝政王要求我們儘快結束談判，保證暗沼澤一帶局勢地平穩，實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您的強硬態度會讓獸人暴跳如雷，他們顯然不可能向您妥協。”差點暴跳如雷的是託德林親王，狠狠拍了一記桌子説:“不妥協也要妥協！人類是世界的主宰，憑什麼那些卑賤的獸人也能在我們面前張牙舞爪？我要讓他們通通死光！”大家顯然已經非常適應託德林親王這種戰爭狂人似的脾氣，都沒有做聲，阿普頓將軍冷笑道:“消滅獸人可不是空喊口號就能辦到，遠征軍的兵力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更清楚。我們的士兵，比起獸人的作戰能力來説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我們唯一地優勢在於裝備比他們良罷了，可是他們的技術始終都在進步，終有一天會趕上來的。他們可不怕拖。”託德林親王大聲咆哮，唾沫噴得議會大廳到處都是:“照你這麼説，我們就該認輸了？絕不可能，寧可戰死到最後一人，我們也不會投降，阿普頓，你態度這麼消極，到底還要不要談判了？還是給你來當這個外使團的團長？”其他人都無動於衷，只有沈之默額頭冷汗涔涔而下，這個親王還真是十足十的攪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單看他對待同僚的態度，就知道談判進行得有多艱難了，難怪遲遲打不開僵局。攝政王不看才能，任人唯親，被相逐步架空權利也是不可避免的。

不過既然老子來了，可不能任由事態展而不作為。

託德林親王見大家沒有反駁，咳嗽一聲説:“明天照例舉行雙方會，既然撒加副院長來了就好辦得多，我們必須讓他們看到帝國魔法力量的強大和不可戰勝，將敵人的野心消滅於無形中。晚上呢，在我地臨時住宅舉行宴會，歡撒加先生，請大家準時八點鐘到達不得有誤。”硬邦邦的命令，獨斷專橫，一點也容不得別人反駁，可以説使團成員久有怨氣了。

沈之默假意推辭:“我初來乍到，沒做出什麼貢獻，外團地財務又那麼緊張，歡宴會還是免了吧。”託德林親王的臉當即沉下來:“區區一個歡宴會而已，能得出多大排場？放心，我們絕不會費帝國的税收，爭取把每一個銅角都用在實在的地方。而歡宴會能夠讓我們同僚間的友誼更進一步，後更好開展工作，你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當然不，非常謝親王殿下。”第一次參加外團的會議就草草結束了。成員與親王的關係比談判本身還要緊張，這在沒來前真是想像不到。

晚上的歡宴會沒什麼特別之處，觥籌錯來送往，人心隔肚皮，誰也把握不到對方的心思。只是宴會未免豐盛了一些，連北方星霜森林的冰爪熊熊掌、無盡之海裂齶鯊的魚翅這些昂貴的食材通通都有，讓人嘆親王的奢華。

第二天起牀很早，與泰瑞希爾仍是同牀而卧，不過今天他可沒好意思繼續動手動腳，因為靈比他還早就睜開了眼睛。在多年前的靈都是晝伏夜出的種族，直到有一大部分與人類混居後逐漸改變生活習慣。

換上一套深灰對襟前開寬領肥袖的正統法師袍，沒有真材實料的研究院副院長看起來非常嚴肅，眉宇間不怒自威，撓撓頭説:“為什麼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伊瑟拉給他遞上一鑲有廉價水晶和山雞尾羽的細木:“撒加，這是魔法師必備的法杖。”半獸人女孩沒受過正規禮儀訓練，就這麼直呼其名，沈之默也不以為意。

拿在手裏揮了揮，説:“沒到任何魔法元素的波動啊，這顆水晶比鴿子蛋還小，光澤渾濁，還有山雞快枯了，從地攤買來糊人的吧？讓我猜猜，化了五個銀幣還是六個？”看到末端刻着歪歪扭扭的“莫雷”二字，撫着額頭叫道:“哦，該死，你們把魔法學徒莫雷的法杖來給我，是打算讓我丟人嗎？堂堂魔法部研究院副院長沒像樣的法杖，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