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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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姑娘可是殿下的朋友？”獨孤秋雨正到厭煩，被她一問，一道靈光閃過，眼中狡黔暗閃，壞壞的回答:“我是殿下的寵妃。”

“咦？”那雙長長的眼睫扇了扇，出欣喜的眸光。

“原來是這樣，彤兒拜見秋雨姊姊。”

“誰跟你是姊妹？殿下雖然贖了你，還不見得讓你做妾，也可以為脾！”她忍不住出口斤責。

“對不起，壓兒逾越了，請妃子息怒，彤兒身分低賤，絕不敢自抬身價。”那江秋水般的美眸蒙上了一層水霧，把所有委屈往自個兒肚裏，這般忍讓、這般謙和，令人望而生憐，直搗得人心口疼。

獨孤秋雨不由得抿緊了，縮緊了拳頭，自己是在幹什麼？説來這麗彤兒是無辜的，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就算在氣勢上、言語上壓了對方只如何？心中不但沒有快gan，反而更糟，她自己很清楚，從頭到尾，原因只在陵哥哥身上，手無摘雞之力的女子只能仰男人異息而生存，青樓女子更是沒有太多選擇，她們賣笑、賣歌藝，也只是為了討一口飯吃。

她自幼深受孃親教侮，娘告訴她，咱們雖是女子，卻不可有女兒家的小心眼，要有男兒的大懷，這世間的女子多半是可憐的，因為她們只能靠男人而活，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男八是她們的天，只能望這片天而活，她們的命運皆掌控在男人手中。

獨孤秋雨知道自己是幸運的，生在獨孤世家，娘只是江湖女俠，見識不同，對她的教侮也不同，不像其他孃親要求女兒那般，幾事以夫為天，一輩子守着艾夫兒子，相反的，娘要她變強，不但教她武功，還幫她瞞着爹，任由她扮成男子，天天跟着二位兄長出外見識，而非窩在香閨做女紅。

所以當她知道陵哥哥愛上麗彤兒時，不會柔弱地在閨中暗自掉淚，而是立即採取行動，吃醋埋怨是無用的，她要主動爭取陵哥哥，他是她未來的夫婿。是她自幼心心念唸的人，她要他的眼中只有自己。

男人的心被別的女人引了，她這個未過門的子就該憑本事追回來，而不是把氣出在女人身上。她本講義氣，心中有豪情，因此對自己把氣出在麗彤兒身上的態度，到有些懊悔，遂態度稍約，語氣也遙和了不少。

“我累了，要閉目養神，讓我靜一靜。”説完閉上眼，暗暗調息，試圖藉着運氣吐納，如塵公子的那一掌，讓她體內氣血；昆亂，十分難受。

當她閉目養神時，一旁約下的美眸卻緩緩發亮，舊急藏在水要後的光溢彩變得清澈，正肆無忌地將她的女兒樣態一絲不漏盡收眸底。

令狐絕沉靜地望着她，眸光幽深無底，他隨着翠兒被帶到馬車上後，便靜等着，直到聽得那些手下低聲談論，説她早該到了，遲遲沒出現，會不會出了事？

當下，他立刻施展輕功掠了出去，卻想不到，果直如他所料，她被那男人困住了，遂暗助她一臂之力，隨手拿起杯子向如塵公子，破去對方強大的氣網，接着他便快速回到車上，卻不是適才的車廂裏，而是上了這輛馬車。

他知道她是女子，但扮成男人時，舉手投足革灑調境，完全無女兒家樣態然而恢復成女兒身後，穿上一身景白的羅裙衣裳，競如此美麗動人。

可真正引他的，是她和如塵公子手時的身影，明明是玲瓏纖細的美人兒，去充滿着不輸男兒的英氣，明明咬若雪蓮，卻翻騰如龍。

嬌而不弱，剛而不猛，籍麗中見革灑，負無媚中有剛毅，不見絲毫扭泥…他走遍六工南北，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女子。

這美人和他是同類。

“獨孤秋雨是嗎？”令狐絕角逸出一抹風華絕代的淺笑，眸光如幽夜的星子。

馬車來到獨孤府宅，從後門俏俏駛入，隨後減慢了速度，沒多久終於停下，外頭傳來翠兒的聲音。

“小姐，到了。”獨孤秋雨睜開眼，這一番閉目調息，總算好多了，回到自己的地盤，她無須再裝，於是掀開車簾，利落地跳下馬車，正要邁開步伐，突然想到什麼，她對翠兒吩咐——“扶她下車。”

“是。”翠兒應着，立刻要往荊楚駕的那輛馬車走去。

“不是那輛，是這輛。”

“啊？”翠兒腳步一頓，不明白地若向小姐。

這時車簾被一隻手輕輕掀起，出一張嬌美奪目的花容。

翠兒瞪大了眼，嘴巴也張得大大的，瞪着馬車裏的麗彤兒。

另一邊的荊楚也是一臉驚呆，先是看若麗彤兒，只回頭若若自己的馬車，不明白原本坐在這輛馬車上的人，怎麼去到小姐那輛去了？

獨孤秋雨哼了一聲，懶得念他們，反正平安回來，目的也達成了，遂不乎計較，“翠兒，將她安置好，派人守着，別讓人發現。”丟下這句後，她便大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進了閨房，她立刻喚來另外兩名丫寰，“容兒、娟兒，幫我更衣，我要冰浴。”

“是，小姐。”叫容兒和娟兒的丫寰，立刻上前為小姐卸下衣裙寬袍，閨房後頭連接着大浴房，是小姐個入的沐浴之所，在丫寰的伺候下，她從頭到腳洗了個澡，從琴仙坊回來後，她一直覺得口悶悶的，皺起的秀眉引起丫寰的關注，她搖搖頭説沒事，認為只要休一下就無礙了，洗淨後，她一身清潔淨，身上發出淡淡的清香，一走到軟榻前，便立刻成大字形躺下去，雙腳一踢，把繡鞋高高踢出去。

她本率，不拘小節，這兒只是自家地方，完全無所顧弓，容兒將繡鞋撿回，忍不住念道:“小姐只亂蹋鞋子了，要是被老爺若到，又要念小姐了。”

“你們不説，我不説，誰知道？更何況爹知道又如何？”她不在乎的伸了個懶，一臉舒服偷快，一雙天足晃呀晃的，彷彿風擺動的小白花，“容兒，別忘了，小姐不伯任何人若到，她只伯被陵少爺瞧見。”娟兒故意糗了這麼一句，立刻惹來獨孤秋雨的抗議。

“臭娟兒，你敢笑我！”

“娟兒説的是事實呀，而且娟兒是為小姐好，小姐若是不平養成習慣，等到過了門，哪一天難保不被陵少爺若到小姐這般的模樣。”

“這麼一來呀，小姐不但功虧一簽，還把陵少爺給叮跑了呢。”容兒和娟兒一搭一唱，她們平口就如此和小姐逗嘴玩鬧，獨孤秋雨也任她們這般，她是個度量大的主子，不但不怪，還會反過來跟她們逗嘴。

“嘻嘻，不怕不怕，只要我和陵哥哥成了婚。拜了堂，把他上慶了，他就是我的，不伯他跑掉。”她洋洋得意的説，口無遮攔，絲毫沒有女兒家的矜持，不過只有在和自己情深厚的丫寰面前，她才敢這麼幕無保留。

翠兒、容兒和娟兒，是獨孤秋雨從外頭撿回來的，她救三人於孤苦無依中，若非她，這三人不是被賣到低賤的館，就是被賣去當奴隸，或是落入yin賊手中，任其蹂踴而死。

獨孤秋雨自幼習武，十二歲就跟着兄長們出去見識，常常打抱不平，見到有人欺侮女人，她一定拔月相助。

容兒誇張的嘆了口氣。

“欺，小姐明明子像個丈夫，偏偏是個美麗的姑娘家，害我連以身相許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嘛，偏偏扮起男子還俊俏尚得很，害我們到現在除了小姐，其他男人都瞧不上！”娟兒也跟着誇大的哀聲嘆氣，最後兩人齊聲道:“小姐是男人就好了。”獨孤秋雨好笑的膘着她們，一臉作的嘿嘿笑道:“有什麼好抱怨的，我不是收了你們在身邊伺候嗎？思發情就老實説，我會幫你們找男人去去人。”論牙尖嘴利，她可不輸人。

她們聽了果然臉脹紅，羞得直跺腳。

“小姐好生可惡，這般取笑我們！”兩人四隻手攻向她，要去搔她癢。

獨孤秋雨哈哈大笑的躲着，卻在這時口猛然一陣劇痛，讓她臉瞬間刷白，原本嘻笑的容兒和娟兒也是一驚，“小姐，你怎麼了？！”她們驚慌失措的問，被小姐蒼白的臉目叮到了。

獨孤秋雨撫着口，額頭田着冷汗。

“不知道，只是口突然好痛，”

“要不要叫大夫來？”容兒忙問。

她搖頭，“不必慌張，我沒事。”獨孤秋雨心想，必是如塵公子那一掌的影響，由於不想讓容兒、娟兒擔心，也伯驚動了爹孃和兄長，遂囑咐她們，“容兒，你去找廚娘，讓她燉一碗人蔘湯娟兒，你幫我守在外頭，我要運功打坐，切勿讓人打擾。”兩名丫寰立刻照她的吩咐去辦，退出閨房，而她則在慶榻上盤腿而坐，閉上眼，緩緩運行血氣，疏通經絡。

一股氣自丹田而生，循着經脈位遊走周身，可當這股氣來到腔時，卻被堵住，她努力衝破，想要打通它，可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反而開始冒汗，這股被堵的氣，令她窒悶不已。

怎麼會這樣？她到有另一股寒氣襲來，與她這股氣用力衝撞，甚至要噬它，令她痛苦難當，臉由白轉青，全身微微顫抖着。

一股腥甜上湧，扶帶着撕心裂肺的痛，讓她哇的一口吐出黑血，人也無力地往前跌下去。就在撞上地面前，一隻有力的臂膀及時攬住她的細，將她輕盈地帶回慶榻上。

“別逞強，小心走火入魔。”清風般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温潤好聽得彷彿輕聲細語，獨孤秋雨驚1的回頭，不期然上一雙波光溢的墨眸，那是一張出塵俊美的臉容，生得比女人還漂亮，眸似幽夜，烏瞳品瑩如星子，黑髮如緞，簡單的束在背後。

這突然出現的美男子，不但擅闖她的閨肩，上了她的繡牀，還該死的抱着她，對這憑空冒出的不近之客，她的招待便是以手時往後一頂，卻被對方輕鬆閃過，接着她只朝他打出一拳，拳頭只落在對方的大掌裏。

這一頂一拳的，讓她動了氣，口只是一碑。

“稍安勿躁，你受了內傷。”令狐絕輕聲道，他的口氣太過暖昧遙柔，讓她瞪大怒目。她正要大呼來人，可還來不及開口，便被他迅雷不及掩耳點了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