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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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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雅妮喃喃抱怨“誰叫你要當跟蟲,濕爪子活該。”波斯貓低嗚一聲回答,海水上漲得很快,打濕了雅妮弋地白裙襬,也使得貓兒驚慌的向後撤退尋找乾地。

雅妮盯着她寵愛的貓兒看,它也回視她,貓眼和平常一樣冷然,猜不出女主人的心事。

“凱弟,回來,你也不理我了嗎?”雅妮傷的嘆氣“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怪物,我不值得像亞倫那樣的人愛我,我該死,我該槍斃,我不應該害亞倫出了那麼大的糗。”貓而漫不經心的打呵欠,顯然對雅妮的告解不興趣,自顧自的爪子。

“他應該打我的,起碼也該罵我兩句,可是你知道他怎麼着?他謝謝我,他居然對我説:『雅妮,謝謝你的坦白。』,噢!我真想把他殺了,我沒見過這麼冷靜的新郎,説不定他早已經預備在牧師問我願不願意結婚時説不願意,而我只是早他一步搶先説出來。”凱弟懶洋洋的趴在石頭上,閉起眼睛好像睡着了。唉!對貓彈琴。今天是雅妮一輩子中最糟糕的子,或許她該定下一個倒黴,以後每年逢到這一天就要特別小心,別讓情緒出軌。

她又長長的嘆氣,這大概是她今天下午坐在這裏所嘆的第二十八個氣了,比她的年齡還多,她被新娘禮服包札得難過死了。活該,她趁機懲罰自己,就是要難過一點才能顯得出今天有多糟。

當初怎麼會訂做高領的白紗禮服?還做得這麼貼身,刻意顯出她上半身美好的曲線,過於合身的衣服緊束着她就如同是婚姻的箍圈使她透不過氣來,而禮服下襬拖長的裙尾即是婚姻的鎖鏈。

打濕她的腳了,她最好學凱弟撤退。她站起來,腳坐麻了,差點站不穩的跌入水中,她下鞋子,一個大打來險些把她的高跟鞋捲走,她搶救回鞋子,倒出鞋裏的泥沙,禮服下襬全濕了,直濕到膝蓋處。

她應該受點罪,懲罰自己居然放棄亞倫,普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像亞倫·狄恩那樣誠懇體貼的男人,而六個鐘頭前雅妮·柯特在教堂裏遺棄他。

又衝打上她膝蓋,力道之大讓她有一點害怕,天漸黑,蔚藍的海水慢慢變成有點恐怖的黑,她往後退到乾燥的沙地,她是該受點罪,但罪不至死。

雅妮這個時候才發現,剛才沒站穩時腳踝被她原先坐的石頭邊緣劃傷了,正在血,裙子的下襬染上一點點血跡。這下子好了,她的新娘禮服泡了海水,腳又血,她已經有幾分鐘只顧看夕陽雲彩奇妙絢麗的變化,沒有去注意看凱弟,説不定它已經葬身太平洋,可是雅妮還是不想轉過頭去,貪戀的看着暮靄的最後一道彩霞。

亞倫要怎麼面對賓客?他如何向他父母、兄弟、親戚、朋友解釋?對不起,各位先生、女士,婚禮取消了,因為新娘臨陣逃,喔!我沒忘記禮貌,我謝謝她了。

在她歇斯底里的向亞倫解釋時,他一直很平靜,就像有一次他們一起乘坐電梯,一個女人突然生產,雅妮驚訝得幾乎昏倒,而亞倫卻不慌不忙,如同一個已經接生過一百個嬰兒的婦產科大夫那樣鎮靜的幫產婦的忙,上帝!他是個律師呀!

現在雅妮肯定了沒有任何事可以使亞倫驚慌,他永遠處變不驚,不知道是他的神經比較遲鈍,還是他已參透禪機。是的,他了解,當然了,他會原諒她,她既然不能確定是不是能跟他廝守一生,那麼還是取消婚禮的好,他也不希望為了使賓客不失望而勉強結婚,將來再麻煩的辦離婚,萬一有了小孩就更麻煩了。噢,誰説亞倫遲鈍,他腦筋轉得可快呢,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想到可以省下一筆贍養費的好處,所以謝謝她。

她到底發了什麼神經?昨晚她不是還高興地度過她單身女郎的最後一夜嗎?她已經是個成、理智的二十五歲女人,亞倫·狄恩除了過分鎮靜外,簡直找不到其他缺點,他温柔可靠,絕對是個好丈夫,她如果嫁給了他,説不定將來在家裏生產就可以了,他們甚至講好要生四個孩子,而且亞倫已經把孩子們上到大學的教育費全準備好了,他們還預備等亞倫退休後到世界各地旅行。

是的,亞倫是個未雨綢繆思想周密的人,他很可能連雅妮會後悔都想過,可是他在電梯裏充當助產士怎麼説?他總不可能連那種事也料到。説不定呢,他一看到那個孕婦就突發奇想。

他們原本什麼都計劃好了,從夏威夷的月旅行到他們金婚紀念要如何慶祝都盤算定讞。喔!其實泰半是亞倫計劃的,雅妮只是應和。

昨天她在這裏遊了最後一次泳向海鷗告別,然後回到他租賃的海邊小屋,她多幸運啊,能搬進亞倫在奧勒郡美麗的大房子,有一個真正的家,但如今…。

雅妮的好朋友,也是伴娘艾莉在幫雅妮用髮夾夾上新娘面紗時,雅妮驀然覺悟到她永遠不能成為亞倫的好太太,找到亞倫向他解釋完後,她就拔腿奔跑,逃出開始響起結婚進行曲的教堂。

或許她的冒險神是海倫阿姨灌輸給她的,海倫本是個寡婦,撫養孤兒雅妮長大,她一年前再婚,嫁給一個自聯邦調查局退休的幹員,她丈夫小她十歲,住在亞利桑那州。

事實上雅妮並不勇敢,她不能想像她會做出這種自教堂逃婚的事來,雖然她已經有一次類似的前科,但以前不至於這麼嚴重。

她餓了,可是想起她的冰箱空空的,只有冰塊,她也沒有任何干糧,全清乾淨了,她不知道她會再回到海邊小屋,這是她目前僅有的落腳處。落腳處,不是家,她沒有家。

凱弟回來了,爬到她腿上,剛才雅妮瞄過一眼,沒看到凱弟,既然沒聽到它尖叫,雅妮假設凱弟漫遊去了“怎麼了?”她輕撫凱弟“叫什麼?”你想念我嗎?剛才差點跑丟了?嗯?”

“事實上,”一個男低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它的石頭淹水,我救了它。”雅妮回頭,先看到一身健壯的肌和被牛仔褲裹着的長腿,褲管自膝蓋下濕了,皺皺的襯衫不羈的落在牛仔褲外面,釦子沒扣,敞出結實的肌和金,棕的眼睛像兩盞光束向她探照,一頭深金的頭髮濃密的微卷,他有個固執的下巴和堅定的嘴

太帥了,雅妮一向不信任英俊的男人,瞧瞧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多不可信任,哪有人這樣看一個陌生女人?看什麼看?噢,雖然她的裝束有點奇怪,穿着裙襬泡着海水的新娘禮服,臉上畫着濃豔的新娘妝,但他也不該這麼沒看過女人似的看人。哈!他以為她是從水裏冒出來的女妖嗎?

雅妮沒來由的想哭,要是她不發神經,現在已經在飛往夏威夷的飛機上吃晚餐。

她低頭撫貓,然後抱起凱弟,拉開泡濕的裙腳站起來“謝謝你。”她僵硬的想維持自尊“凱弟怕水,我以為它會自己躲水。”

“沒什麼。”男人以懶洋洋的腔調回答,縱使雅妮不抬頭,她也能猜出他正用懶洋洋的眼光看她的新娘禮服“新郎也是這樣嗎?”他問。

“啊?你説什麼?”她惑的望他。

“我的問題是…新郎的石頭也淹水了嗎?希望他不是和貓一道兒,我剛才沒想到要找救生員,現在恐怕已經太遲了。”雅妮幻想亞倫沉入水裏,他仍是不慌不忙的整整領帶摸摸頭髮,做淹死前的準備。噢!懊死,她怎麼可以詛咒亞倫。她閉上眼睛嘆口氣,看來她糟糕的一天還沒過完,還要遭一個邋遢野男人奚落一頓。

“對不起。”她一手抱凱弟,一手抓起裙襬,以最驕傲的姿態邁步,雖然她腳痛膝蓋又僵硬得快罷工,但她不會在這個死相的陌生人面前昏倒。可是實在乏力,而且有些麻,她走了兩步就不得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