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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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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只要用『想』的,就可以。”比呼還要簡單。

“難道『想』就只能『想』老鼠這類的小動物嗎?要是你『想』獅子、老虎等等的,會下會變成它們?”

“我的基因裏沒有獅子或老虎的dna”想破了頭也變下出把戲。”沈寧熙很驚訝,只是那張下習慣表達太多情緒的臉孔沒辦法擠出太多的愕然。

“言下之意,你的基因裏有老鼠的口dna?”黑浩先是沉默,確認她臉上的表情裏是否包含了厭惡,良久,他才緩緩一笑,點了頭。

他笑,因為她只是單純的驚訝。

“你爸是老鼠還是你媽是老鼠?”這種遺傳的本源必須追溯至父母雙方,再下就是朝雙親的雙親再上訴,看看是在哪一者的染體上造就了他的身體特質。不過…人跟老鼠?很創新的夫組合,人獸耶。

“我相信我的父母都很正常,應該都是人類。”黑浩用了一種猜測的淡然口吻,像是連他自己也下曾親眼證實自己的父母究竟是人是鼠,而他的語氣也不會因為這緣故而有什麼遺憾。

“人類生出老鼠…這要有絕對的奇?u可能做得到。”沈寧熙臉上的表情倒讀不出她是信或不信,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順着黑浩的句子接話。

她信嗎?這麼荒謬的説法,拿去騙騙小孩子還説得通。

她不信嗎?可是她眼睜睜看到他由鼠變人,下是幻想、沒有錯覺,甚至在她與他之間沒有任何東西遮蔽或是障眼,她騙下了自己,那是一隻活生生的灰鼠以及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形體換。

黑浩跟着她來到冰箱旁,看她取出一顆蘋果啃。她的住處不大,和麪包店的員工休息室不相上下,加上一些基本傢俱的進佔,讓她能活動的空間遠遠不及員工休息室,暗調的牆壁油漆、暗系的擺飾,無論屋子整理得多麼一塵不染,還是讓人覺得灰暗。

她一身黑衣,因為黑系的削減作用,使她的身影顯得更纖瘦,幾乎有種一手就能牢豐掌握的覺,披散的黑長髮在背脊,映襯着小小的鵝蛋臉孔,加上屋裏本來就偏暗的燈光,如果是從屋外望進來,恐怕會以為屋裏飄蕩的不是一個女人,而是女鬼。

“我身體裏的基因下是由血緣遺傳而來,是改造。”他徑自拿了瓶礦泉水灌,一邊説道。

“改造?把自己改造成一隻老鼠?”好偉大的志向呵,別人是巴不得變成強悍些的動物,像大象、猛虎之類,很少有人願意讓自己變成老鼠的。

“我無從選擇。”她的玩笑話很難使黑浩發笑。如果他有選擇權,他又何嘗願意如此。

“我是實驗品,頭一個實驗品。”

“你的意思是後頭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不只。”他的黑眸斂了斂。

黑浩憶起往事,劍眉問擰成緊結,這是沈寧熙頭一次看到他這樣的神情,她一直以為他是愛笑的,也一直以為他臉上的笑容八成是打上石膏,堅固得敲不碎、打不破,此刻她才覺到他…也是有情緒的人。

擰起眉,是因為不悦還是痛苦?沈寧熙很難去猜測。

“改造出這麼多老鼠做什麼?統治全世界嗎?”那用老鼠大軍也太辛苦一點了吧,還下如將時間拿去開發生物武器比較快。

“老鼠只有我一個,其它人不是,因為我是頭一個實驗品,所以他們只敢用繁殖力、生命力強的老鼠來試。”

“他們是誰?”沈寧熙抓住了重點。

黑浩一靜,並下是下願向她吐實,他連身分都願意讓她知道了,再隱瞞什麼都太嫌矯情,只是他在思索着該如何回答。

“…偏執的研究狂魔。”終於,他決定了答案。

“我懂了,就像有人終其一生去研究複製人一樣,對國家對社會沒有實質上的貢獻和幫助,但還是願意花下大把大把的金錢去鑽研,你所謂的他們也是偏像於這類的人吧?”黑浩苦笑“他們…想證明,自己是上帝。”以為物種是可以由人手捏造形體,任他們捏扁圓。

“那麼他們在實驗成功之後將你放出來了?”她還以為這類的研究物是珍貴的資產。

“不,我是逃出來的…我們。”黑浩這時的笑容真實了些,可以想見他對於能逃出研究所是多麼高興,也不難猜想他在研究所的生活稱下上幸福美滿,所以才會如此渴望自由。

沈寧熙又想到了矛盾之處“既然逃了出來,你為什麼要自殺尋短?”逃出了生天,不是應該更努力活下去嗎?否則逃不逃本沒有任何差別呀。

“我自卑。”他的回答一如那天在石堤上的答案,只是這回沈寧熙明白了他所謂自卑的模樣並不是指現在人模人樣的他,而是身體裏另一個基因所帶來的變化。

黑浩坐在老舊沙發上,右手橕在下顎邊緣,長指靠着薄,半擋去了好看的形,突地,他念頭一動,高大的身影消失,沙發椅上還殘留着原先人形重量的痕跡,而同樣的地方只剩一隻委靡不振的小灰鼠及一條被單。

“我身體裏潛在着這麼令人厭惡的生物,思心、骯髒、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伸出了短短的鼠手,在燈光下拉出的鼠形陰影不及一個人的巴掌大。

“擁有這麼可恥的模樣,我覺得…還是死了的好。”沈寧熙嘴裏吐不出任何一個安的字眼,因為她太清楚那種浮現在腦於裏“還是死了的好”的想法,世界上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找到存活下來的勇氣和動力,幸運的人,有着牽絆的親人及劫舍下下的眷戀;不幸運的人,在盲目尋找摸索之後仍只是盲目,誰能告訴他們該怎麼樣呢?

她是無法體會他對自己特殊的體質有着怎生的掙扎,畢竟若非當事人是絕對無法瞭解,若是硬要表現出同情或是寬心接受,那太虛偽了,她做不來,她無權干涉他求生求死,就像她也排斥別人對她的悲觀多加評論。

“我們在研究所裏學到的,只是如何成為一個聽話順從的廢物,逃離開了那裏,以為人生就此改觀,沒想到要面臨的世界竟然是那麼陌生。”從孤兒院被領養,本以為接他們的會是一個和樂完整的家族,誰知道踩進去的,卻是一處牢籠,在那裏,他們不過是實驗用的白老鼠,沒有人權,不能隨意鬧脾氣要任,否則動輒就是電擊伺候,明明是可以溝通的人類“他們”卻寧可用對待動物的方式對待他們,只為了將他們訓練成只聽話而下敢反抗的實驗動物。

而逃離了豐籠,才發現…外頭的世界與他們格格不入,無法謀生、沒有朋友,甚至沒有回憶。他們像是一羣闖入了奇異年代的古人,對一切事物到好奇,也對一切事物陌生而無所適從,孤立無援。

“所以除了跳海之外,你還會一直想辦法死羅?”沈寧熙從他的話裏嗅下到一絲絲想活的慾望,簡直和她如出一轍。

“對。”黑浩應得涸葡定。

同類,她找到同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