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潛在的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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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下的季琳和涼亭外的墨凌深深地對視着,都忽略了隨後跟上來的隋鷹。看到季琳那專注的眼神,隋鷹的心像被貓抓過一樣。但是,他好不甘心,他不明白,墨凌已經有了黎婉青,幹嗎還要來招惹季琳。想到這裏,隋鷹衝上去一把抱住季琳。
“丫頭,誰叫你亂跑的?你知不知道,發現你不見了我有多擔心呢?”季琳微微呆愣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想推開隋鷹,但是他抱得太緊,沒有成功。但想到這個男人可能也和墨凌一樣為自己着急,也就沒忍心將他推開,慢慢的伸手回抱住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下次不要這樣了!再經歷一次我會死掉的!”隋鷹仍然有着後怕。
“不會的,不會再有下次了,絕對不會!”季琳極力地保證着。
這時,隋鷹才放開季琳,深深地凝視着她,最後期待地説道:“跟我走好不好?我們離開這裏,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我發誓,這輩子我只要你一個女人。”
“不!”季琳拒絕地很乾脆“我説過,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在完成事情之前,我是不會離開墨府的!”
“那件事情真的就那麼重要嗎?重要到你可以放棄一切?”隋鷹生氣地大吼。
“是,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離開墨府!”季琳也大聲地向他吼回去。
“是嗎?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不要再告訴我是為了黎婉青。這種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相信。”隨鷹大叫道。
“信不信由你!”季琳無所謂地説。
“你敢説你對墨凌就沒有一點情?”隋鷹質問道。
季琳微微愣怔了一下,是的,現在她自己也不知道對墨凌是不是有情,她似乎很喜歡向墨凌撒嬌,看到墨凌為自己奔波勞苦,她也會心痛,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情。如果這是情,應該還不算愛情吧,至少他要別的女人不會使自己痛苦。
“怎麼?沒話説了吧?這才是你留在墨府的真正原因吧?”隋鷹對季琳步步緊。
實在忍無可忍的季琳對隋鷹大吼:“這是我的事情,與你有什麼關係?我和誰有情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干涉到你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就憑着錮了我三個月就來干涉我的事情,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你?你在恨我?”隋鷹不僅心痛地問。
季琳心中不一顫,自己剛剛的話好像太過分了,作為朋友,自己似乎不應該這麼傷他,何況他還是自己的一個愛慕者。但是,如果這樣能夠讓他回頭的話,季琳寧願這樣。於是,原本想要道歉的季琳改變了主意,決絕地説道:“恨談不上,因為,沒有愛哪兒來的恨!”
“哈哈哈哈…”隋鷹自嘲地大笑“原來都是我一個人在唱獨角戲。”季琳難過地閉了閉眼睛,但沒有説什麼。
這時有一個身影衝上來拉住隋鷹:“哥哥,你不要這樣。”那不是別人,正是黎婉青。原來季琳猜得不錯,隋鷹就是黎婉青那個長相隨母的哥哥。
再説黎婉青。
自從一個月之前,失蹤了大半年的季琳突然回來了,當時黎婉青是很開心的。平時季琳和黎婉青並不多説,那好像是從幾年前季琳從昏中醒來就這樣了,儘管如此,黎婉青對季琳仍然有一種莫名的牽掛,更有一種割捨不去的真情。那種情她説不出來,但她希望季琳開心、幸福這都是真的,是發自內心的。
季琳這次回來之後就變了,原本在家憋不住的她竟然一個月不曾出門,經常和大夥有説有鬧的她一個月沒有和任何人聊過天,原本快樂的她也變得沉默,也許以前她與自己説話不多,這次回來後卻説得更少,只有自己問話時她才會本本分分地回答一句,更別想她主動和自己説話了,並且,她很少待在有人的地方,經常一個人呆在一邊悶悶苦想,當自己問她有什麼事時,她只是以一句“沒什麼”來敷衍自己。這樣的改變讓黎婉青很擔心,常常偷偷地注視着她。
今天也是一樣,看到季琳出來了幾個時辰,連中午飯都沒有回去吃,黎婉青不有些擔心,便出來找她。來到涼亭下方的花叢中,抬頭看着亭上的季琳,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正在思索着要不要開口時,便發現從另一個方向飛躍過來一個男人,等男人走近了這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從未同過房的丈夫。只是,男人的目光顯然只被亭子內的女人引,看到兩人之間暗湧的情懷,黎婉青不知道應該開心還是難過。那個男人,自己的丈夫瘦了,瘦得皮包骨頭,卻都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一個自己最關心的女人。還沒等黎婉青細想,從同一個方向又來了另一個男人,更讓黎婉青震驚的是,那卻是自己最愛的哥哥。然後目睹着哥哥和季琳之間發生的一切,她真的好為哥哥難過。於是在自己的哥哥發瘋似的狂笑時,黎婉青衝了出去。
季琳看着突然衝出來的黎婉青有些吃驚,她不知道她會怎麼想,或者會不會恨自己,但是,不管怎樣,她都不會讓隋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也許,讓黎婉青恨自己也是一個不錯的主義,只要她不將墨凌恨得那麼深,歷史就有改變的機會。
這時,拉着隋鷹的黎婉青也回過頭看向季琳,在她們目光匯的那一刻,幻覺又開始產生了。季琳從黎婉青眼中看到的是複雜的矛盾,有對哥哥的心疼,有對她本身的悲哀,而對於季琳,她似乎希望季琳可以成為她的嫂嫂,卻又更加希望季琳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她不知道是應該幫助自己最愛的哥哥找到愛還是將季琳最愛的愛人還給她。而黎婉青從季琳的眼中看到的是堅決和無奈,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季琳對墨凌的愛似乎不比她黎婉青多一份或者少一份,她們兩個人的愛是如此的相似,甚至可以説本就是同一個愛,而季琳的堅決和無奈似乎全都是源於她黎婉青,現在她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拯救季琳自己,也或者是拯救她黎婉青,她甚至覺得她們兩個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恰恰是現在的自己傷害季琳更深,理解到這一層,黎婉青的心中一陣內疚,臉上也掠過一絲掙扎…當然這份內疚和掙扎同樣地被季琳受着…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季琳趕緊收回了目光,而她們之間的那份知也在瞬間地消失。
那種相知的覺消失了,黎婉青還沒有反應過來,現在她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只是她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幻覺,但她更傾向於相信那是真的,如果那是真實的話,季琳也應該知道了自己的真心,她也是在意識到這一點時收回目光的不是嗎?現在讓人想不通的是,如果那是真的,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季琳的事情,就是這一點想不通,黎婉青又更相信剛才只是錯覺。
季琳知道自己和黎婉青又進行了一次心魂合一,她完全能夠到黎婉青在想些什麼,她相信黎婉青也能夠看到自己的真心。那麼自己是不是可以通過心魂合一來阻止那件事的發生呢?剛剛這麼想,季琳只覺得頭痛裂,小臉在瞬間變得煞白。季琳用雙手抱住疼痛裂的腦袋,身子搖晃了幾下就要摔倒,幸好墨凌的動作夠快,迅速接住了季琳倒下來的身體。在季琳倒下的那一刻,季琳想到自己完了,現在距那個子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自己不會再次誤事吧?
“琳兒…”墨凌的一聲慘叫響徹了雲霄。
聽到喊叫的隋鷹和黎婉青也從悲傷中反應過來,但在他們要走上來時,墨凌已經抱起季琳離開了,本不給他們接近的機會。看着墨凌匆匆離開的身影,黎婉青有些茫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有那種莫名的覺進入自己的身體,她覺得自己缺少的另一半似乎又回來了,這種覺在四年前季琳昏的時候也曾有過。
黎婉青是丞相府的千金,一出生就按照別人早已規劃好的框框生活,她從來沒有缺少過什麼,因為自始至終都是在她需要東西之前別人已經為她打理好了,就是因為這種“無缺”的覺,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想要什麼,或者不想要什麼,也沒有想過自己想幹什麼或者不想幹什麼,更沒有想過什麼是幸福,她以為每天彈琴、繪畫、煉字、下棋、看書,這就是自己的全部,自己生來就是為這些東西活着的,所以她從來沒有過患得患失,連和父母親人之間的情都只是一種普普通通的存在,是自己擁有的眾多東西中簡簡單單的一種,至於什麼相夫教子、三從四德那些封建禮教,她依然很平和地接受,因為那不能給她什麼利益,也不會損害她的什麼利益,只是讓自己多了一點無關緊要的東西。就這樣生活了將近十五年,直到四年前見到季琳,黎婉青從她的眼睛中得到了不一樣的東西,她當時很震驚,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還可以有另一種活法,那一刻,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知道自己缺少什麼了,她甚至覺得,季琳眼中的東西本來就是自己的,或者説,季琳就是自己的另一面,更近一點説就是她們本來就是一體的。因此,黎婉青見到季琳第一眼就知道,她非常想和季琳接近,只有更加地接近季琳她自己才是完整的。從此黎婉青的心中就多了一份牽掛,而那份牽掛就是季琳,季琳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取回自己的那一半。四年前,隨着季琳一次次昏睡,黎婉青卻覺得自己的渴望越來越多,直到季琳完全進入昏,黎婉青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她想要季琳擁有的和她努力要做的一切。
遺憾的是,季琳自四年前從昏中醒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給過黎婉青任何機會,也就是説,四年來季琳再也沒有和黎婉青進行過目光,這當然是季琳刻意迴避的結果,但是黎婉青並不知道這一層,她只知道一個特殊的自己在突然間出現,隨着時間的逝,那個特殊的自己又開始慢慢地沉睡,經過四年的時間,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那種充滿渴望的覺。四年來,雖然黎婉青對季琳從來沒有缺少過牽掛,但是她並不知道那到底是因為什麼,她只知道,自己從來揮不去季琳的影子。
今天,在季琳和黎婉青目光匯的那一刻,黎婉青看到了季琳的堅持和無奈,她自己的心中也掠過一絲心痛,她知道那個知道渴望的自己又回來了。現在季琳昏倒了,黎婉青也變得完整了,首先,她有了心痛的覺,現在她知道,那種心痛的覺就是愛,為了她一見鍾情的男人…墨凌。
“青兒,看來我們的命運一樣。”隋鷹傷痛地説道。
“不一樣的,”黎婉青輕輕地説道“哥哥是男人,而青兒只是一個女人,不管現在的我變得如何完整,傳統的教育讓我失去了季琳那種敢愛敢恨的勇氣,人生的重擔都在她一個人身上,而我只是一個人生的木偶,生命的無常、人生的悲歡離合,這些都不是完整的我能夠承受的,如果想要擺這種擁有知覺的痛,我應該祈禱季琳儘快地醒來,説我自私也好,説我無能也好,一個木偶換來一個勇敢的女人,這應該是很划算的易吧。”隋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黎婉青,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妹妹也只是眾多大家閨秀中的一個,是封建禮教下忠實的奴隸,從來沒有想到,從一出生就受着封建教育的妹妹竟然有如此不同尋常的見解,不知道是自己不夠了解自己的妹妹還是對大家閨秀有了偏執的認識。
“青兒,你不怪季琳嗎?”隋鷹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話。
“怪她?我怪她什麼?”黎婉青似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但是恨本解決不了問題。何況,我和她本就無法恨,因為她從來不用恨來對待我,我又怎麼恨得起來?”
“你不愛墨凌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我愛墨凌還是季琳愛他,不知道是因為我愛上了墨凌才會使季琳愛上他,還是因為季琳愛上了墨凌才會使我愛上他,但是我知道,墨凌愛的是季琳,他愛的是一個勇敢堅強的女人而不是一個木偶。如果我夠坦白,我就應該承認墨凌的選擇是對的,任何一個男人,只要他不是傻子,都不會選擇木偶。”
“青兒,你在説什麼?”隋鷹聽不懂黎婉青地説。
“我在説什麼,你不會明白的。”説着,黎婉青不住哭笑“一個男人怎麼會理解一個女人的悲哀?”
“青兒!”隋鷹有點受不了黎婉青的話,不住對她狂吼。聽到隋鷹的吼聲,黎婉青從剛剛的失神中清醒過來,她看着憤怒的隋鷹一時有點手足無措:“哥哥,您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説什麼?”隋贏的氣仍沒有消。
黎婉青沉思了一下,她記得自己説了什麼,但是她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麼説,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所想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夢,那場夢讓她更加了解了季琳,可是,她似乎又不想承認那是真的。
“幻覺,一定是幻覺,我為什麼會那麼想?為什麼要那麼説?”黎婉青有點無錯地説。
“青兒,你沒事吧?”看到黎婉青自言自語,隋鷹有點擔心。
“我沒事,謝謝哥哥。”黎婉青又恢復了以前的理智,甚至可以説是冷漠。
“沒事就好,我送你回房。”
“好吧。”再説季琳,還沒等墨凌將她抱回房中季琳已經處於昏睡狀態,任墨凌如何喊都沒有回應。墨凌找了最好的醫生來診治,和四年前一樣,大家的結論都是“睡着了”可是睡着怎麼可能叫不醒,墨凌對這個結論無法相信,於是便託人從皇宮請了最好的御醫,而他卻捨不得離開季琳一步。昏睡中的季琳,吃喝拉薩,一切都停止了,墨凌卻不信地硬是喂東西給她,可是,總是一個嘴角進一個嘴角出,沒有任何東西進入腹中,對此,墨凌很是絕望,從來不信神的他只有祈求上蒼將季琳還給他,甚至願意為上蒼做牛做馬。
不知道是不是墨凌的祈禱顯靈了,第三天夜裏,季琳竟然奇蹟般地醒了。桌上的燈光在搖曳,牀邊爬伏着一個男人,季琳剛要起身,似乎就驚動了男人,只見男人動了動,將頭轉向了另一邊,面孔正對着季琳。看到那張更加憔悴的臉,季琳的心裏很難過,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葯,便順手拿了出來在男人面前晃了晃,很快男人發出了鼾聲。季琳立即起牀將男人拖上牀蓋好被褥,自己卻消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