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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妖冶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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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的名氣響了,不但因自己獨挑了‘猛嗜部落’鐵騎來襲,更因殺了部落首領薩魔的三兒子薩末而一刀成名。

大家都以為,‘刃’是一個錚錚鐵骨的血漢子,在茶樓裏,被眾人爭相傳頌。

我喝着茶水,倚靠在二樓欄杆處,任微風襲來,耳邊歌頌公德,自顧自的怡然自得,好不愜意。

當樓下有人宣稱見過‘刃’時,我立刻側耳聽去,簡直被那形容震呆了!

據那位兄台説,‘刃’豹虎背,眸若兇獸,黑鬚半掛,手提大錘,外表雖然魯不堪,但卻是至情至信之人,有一顆俠骨仁心,專好打抱不平!

茶水含在嘴角,不自覺的滑下一滴…

冰涼的手指逆而上,輕柔地撫上我邊的茶漬,卻引我渾身一靈,記憶彷彿回到了那次晚宴,眼鏡蛇認真地擦拭着我滿臉的酒水,那認真的表情,多美。

可惜,今非昨時光,那樣的眷戀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礎上,註定無法正常成長。

閃頭躲開眼鏡蛇的親暱,拒絕這樣的曖昧。

眼鏡蛇手指一僵,停在了欄杆處,半空中。

這個眼鏡蛇,還真是個大麻煩!也許是見識過我有些能耐,竟然在我潛出客棧時,悄然無聲地跟了出來,且還暗中助我將獅子的人馬敲昏,直到我步入這茶樓,他才緩步跟着上來,不言不語地坐在我身旁,不知道想些什麼。

我在跑路時,就覺到有人相助,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一人就跟了出來,真夠任的!不知道那些護衞找不到他時,會是何種焦急模樣。

不過,至從知道眼鏡蛇的如影隨形後,我再也沒有想着躲起來,畢竟,我的刀子沒法抹了眼鏡蛇的脖子,只能由潛逃變成了先走一步。

耳邊仍舊是樓下嘈雜的八掛聲,似聽得真切,更似過眼雲煙。

整個二樓被清了場,只剩我倆,無言以對。

風兒拂面,眼鏡蛇發出微不可察的嘆息,在我身側幽幽道:“山兒,回到我身邊。”我沒有回頭,心卻一緊,緩緩道:“回不去了。”眼鏡蛇突然提過我的下巴,讓我看見他堅決犀利的眼,扯動紅,喝道:“山兒,你逃不開的!”我呵呵笑着,拉下他的手,凝視向他的眼,字字清晰道:“沒有人能抓住我。”眼鏡蛇一僵,眼中劃過苦澀的痕跡,伸手鉗住我的雙臂,示弱道:“你…想我怎樣?”我掙開他的鉗制,不讓他看我的臉,站起身,向樓下走去:“我從來不想你怎樣,曾經,我…只是期待一點的信任,呵呵…算了,我也是不安分的人,骨子裏總是對自己沒有的東西渴望,還是太天真…”身後來襲,身子被抱住,狠狠地,緊緊地,眼鏡蛇的聲音含着莫名地緊張,急切道:“山兒,山兒,你想我怎樣?想我怎樣?我…我知道是我不對,不應該懷疑你,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你到底想我怎樣?怎樣才會原諒我?

你答應過,不離開我,你忘了我們説過的,執子之手,攜子同老?”心,亂了,有種衝動,想撲入眼鏡蛇的膛,狠狠撕咬,哭訴、責罵、捶打他不肯相信我的委屈。

可是…還有一個温潤若月的男子,在那桂花樹下,等着我回去。

我,怎能負他?

纖細的血管已然滴血,倔強的心開始動搖,卻仍舊強忍着心痛,故做鎮定地啞着嗓子,狠心道:“放手吧,你我…終是不同路。”眼鏡蛇的手指扣得越發青紫,彷彿要將我鉗碎,融到血脈中,解了這世的紛擾,聲音卻徒然降低温度,冰凍三尺於瞬間道:“不放!山兒可記得?我説過,若背棄,定不饒!”我無可抑制地哈哈大笑着,用這恐怖的聲音,偽裝的面具,退那脆弱的情:“你好像忘了,是你先背棄了我們的情,劃出那不信任的一刀。”眼鏡蛇冰涼的手指攀爬上我的臉頰,細細摸索着,卻在我的閃躲間墜落,又收到側。若有若無的氣息落在耳旁,眼鏡蛇竟然耍起了無賴,道:“那山兒就別輕易饒恕我,留在我身邊,天天折磨我,好不好?”我緊緊抿着,控制着自己的情,一掰開他的手指,喉嚨裏越發的難受,沙啞道:“別鬧了,給彼此都留些驕傲吧。”眼鏡蛇身體一僵,突然發了狠,將我轉向自己,厲聲質問道:“我如此哀求你,你竟然還要放手?!”被他眼中受傷的痕跡喝住,我心下搐,卻不肯輕易妥協:“如果情能求來,你我便不會有曾經。”此刻,怕我仍舊依偎在獅子懷裏吧?

眼鏡蛇眼中劃過暴戾之氣,手下越發用勁,彷彿要把我的靈魂鉗碎般,低吼道:“女人,你找死!”我痛得額頭隱約見汗,卻仍舊微仰着下巴,宣示着自己不值得一提的驕傲:“能殺,就殺吧,嗚…”眼鏡蛇瞬間將我捆入懷裏,狠狠吻向我。

我緊緊閉着牙齒,不讓他親近,而他竟然不管不顧,揪着我的,頂着我的牙,用柔軟的舌硬是要翹開我堅固的牙齒。

一攻,一守,兩個人僵持不下。

我完全沒有想到,眼鏡蛇竟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伸出手,在我身處狠掐了一把!

我半是吃疼,半是震驚地鬆開牙齒。

眼鏡蛇那冷血的舌,就迅速躥了進來,強行着我的小舌,噬着我的柔軟腔,彷彿萬般飢渴的人,只能以我口中的津存活下去。

氣極的我,出冷刃,卻因為眼鏡蛇的親暱距離而無法上他的脖子,只能以刀口威脅在他的側,含糊道:“坊獸!”放手!

眼鏡蛇不但不放手,反而更加狂熱地擁吻着我,就連那冰涼的手指都不肯老實,一邊控制着我,一邊撫摸着我的身體!

我掙扎着,惱火着,狠下心,將刀往他側送了一分!

讓那鮮血瞬間在灰綠的袍子上綻放出妖豔的花朵;讓那血腥的味道,擦不去,摸不去,消不去,縈繞在鼻間,瀰漫在心裏;讓那不安的冷血蛇退縮,讓他恨我,厭我,兇我,不要我。

眼鏡蛇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仍舊閉着眼眸,微顫着睫着我的畔,攪動着我的味蕾,蠻橫地糾纏着,温柔的眷戀着,用心的受着…

彷彿,可以從這個吻中,獲得天長地久,譜寫不背棄的誓言。

我知道,這不是我們的童話,不是公主和王子的最後結局,卻爭不開這宿命的糾纏,只能扮演那惡毒的巫婆。

儘管眼眶已然濕潤,心裏開始動搖,卻不想讓眼鏡蛇看見我的窘迫,不想在今天點頭後,對那桂花樹下的男人搖頭道歉。

虧欠,似乎是我們必然要經歷的成長,卻不是我能承載的負擔。

狠了狠心,又將匕首送進一分!

只期待逃這場追逐下的惶恐。

面對情,我終是弱者。

眼鏡蛇終是抬起點青的眼眸,朦朧了一樣的水霧,卻又閃爍着引航般的希望火種。對我挑起紅豔的潤澤畔,上揚着動人心魂的蠱惑笑意,於血失的滴答聲中,笑顏盈盈,媚入酥骨,口吐温潤,緩緩而道:“再深點,山兒解氣就好。”隨着他的話音,那冰涼的手掌撫向我執刀的小手,用力包裹住,將那青刃一寸寸壓入體內…

傻了…

常年拿刀的手,竟然瑟瑟發抖,隨着那血撕裂間的細微聲響,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衝刺向每一個的細胞,叫囂着…痛!

我覺得,我要瘋了,無法壓抑,無所控制,無所能及地…瘋了!

腦袋真空一片,口眼完全失聰,只剩下緊繃的神經,隨着那冷刃的推移,殘缺得瑟瑟發抖,瀕臨錯亂的瘋狂。

我不知道眼鏡蛇為什麼如此,為什麼忍心傷自己,忍心讓我如此…痛楚。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殘忍,為什麼不輕易原諒他,為什麼讓他如此傷害自己,讓我如此…無措。

如果説,眼鏡蛇曾經的不信任,是在我的心上捅了一把刀子,那麼,如今我的不原諒,已然回擊了這把傷人傷己的刀子,深深刺入眼鏡蛇的身體裏,滴答出滾動的血腥,綻開了異世的彼岸花。

美麗、妖豔、極端的…死神之吻。

不!我覺得自己承受不了,無論是情還是血腥,無論是妖豔還是極端,我想逃,想嚎叫,想失控…

在我失控前,已然緊緊掌控住那噬血的匕首,一把將其出,換來眼鏡蛇一聲悶哼。

那聲音若痛苦,若興奮,若滾落紅塵的動人呻,若輾轉於世的動盪不安,説不清,道不明,卻消失在我的舌間,下腹,變成了藥引,勾起了隱藏在暗處的牽動,挑起了刻意覆蓋的情

縱然我有分身術,卻無法逃這被血染紅的蛇尾,只能被他圈圈收緊,捆在自己的氣味範圍內,要死要活,一念之間。

恍惚間,人已經被眼鏡蛇壓在了桌子上,肢體糾纏在一起,以最原始的歡愛語言,擁抱着彼此。

眼鏡蛇的眸子跳躍起星星點點的希望,種植着我所悉的慾望,冰涼的牙齒啃噬着我的鎖骨,落下一個個清晰的牙印,嗓子沙啞地呢喃着愛語:“一直想咬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