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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桂花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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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糊糊的,也不知道持續高燒了多久,再次略微清醒地睜開眼睛,就看見月桂温柔的黑眼圈,聽見月桂鬆了一口氣道:“山兒,你終於醒了。”一句簡單的話,卻讓我心裏變得柔軟,彷彿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守侯着我,讓我覺得孤單的靈魂,有所依託。

我試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覺得身上濕乎乎的難受。

月桂支起身子,將我撫起,靠在自己的膛上,又伸手取來牀邊的藥碗,送至我邊:“乖,再喝一副,就好了。”這味道怎麼如此悉?好像糊中喝了不少。意識清醒後,又開始抗拒此藥,微微皺着眉,盯着那濃黑的東西運氣。

身後月桂低低的笑聲傳來,伸出修長的手指蒙上我的眼…

我只覺得上一軟,自動張開嘴,那苦澀的味道在剎那間充斥着沒一個味蕾,卻不覺得多難接受。

就這樣,在黑暗中,口對口,將所有的藥喝完後,就像無數個昏悉的動作那般,將嘴大張,啊了一聲,要糖吃。

月桂輕笑着,好聽的聲音從喉嚨裏溢出,若月下的溪引了人的駐足。

温潤軟舌在我的小舌上一,我吧嗒吧嗒嘴,還真清冽甘甜。又張了張嘴,月桂又了一下,我又吧嗒吧嗒嘴,覺好極了。

頭還是有點暈,但已經沒有什麼大礙。我拉下月桂的手,倚靠進他的膛,問:“我睡幾天了?”月桂將被子裹個嚴實,才回道:“睡兩天了。”我點點頭:“我説的嘛,肚子餓得難受。”月桂笑道:“你每天都吃東西,怎麼會餓得難受?”我抬頭掃眼月桂,嘟嚷道:“怎麼可能?我不是一直昏呢嗎?”月桂拍着被子,就像哄孩子似的説道“你呀,昏睡小半天,就會清醒一小會兒,不是要喝水,就是要吃飯,哪裏肯餓到自己?”驚訝,絕對的驚訝!沒想到我的求生意識這麼強。清咳一聲,尷尬道:“那我豈是隻吃不拉?”一掀被子,打算看看自己的肚子脹成什麼樣,卻看見被子下的四條赤大腿。

被子又被月桂迅速蓋好,出言訓斥道:“這剛好點,再着涼了怎麼辦?”我僵硬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經強上了白蓮祖宗的禽獸行為,緩緩道:“月桂…”月桂温柔的於耳邊低語:“恩?”我的手在被子裏畫圈圈,想了想措詞道:“月桂,我…我沒把你怎麼樣吧。”月桂微愣,隨即揶揄道:“山兒想把我怎樣呢?”我低了低頭,嚷嚷道:“不是我想怎樣,是我問你,我有沒有怎樣?”月桂伸手提過我的下巴,看者我眼,問:“如果怎樣了,山兒如何?”我被月桂問愣了,半晌,才磕巴道:“你…你想怎樣啊?”月桂被我氣笑,長臂一收,抱緊了被子與裏面的那個我,暖暖道:“只要山兒高興,怎麼都好,就是別再病了。”我點頭承諾:“放心,我一定讓自己好好的。”轉而問道:“月桂,這兩天你沒睡好吧?”月桂輕撫我的發:“山兒是個小妖,病了還喊着:‘月桂,你答應讓我畫的!別穿衣服,別穿…’我這身衣服,從你生病那天到現在,就一直沒有穿上。”我一咧嘴,乾笑着,默認了自己的潛意識行為。

月桂卻嘆息道:“山兒,如果能這麼一直抱着你,多好。”我沒有回話,肚子卻真的叫了起來,直喊餓。

月桂輕笑着問:“山兒大人,喝點清淡的百花粥如何?”我點頭:“好,要兩碗。”月桂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就好。”我抬頭:“我自己能吃兩碗。”月桂一愣,抬起手指,點了點我的小鼻子,寵溺的笑道:“山兒是個貪吃鬼。即用被子將我倆裹嚴實,喚來僕人,端上漂亮的百花粥。

乍聞下,就覺得口水氾濫,眼睛瓦亮地伸手去抓,月桂卻先我之前,將那青瓷碗端起,用拇指食指捏起勺子,搗了粥,放到邊試了温度,懷抱着我,讓我看着碗裏的漂亮花朵,一勺一勺餵給我喝。

一碗粥吃完後,月桂在頭頂温柔的問:“山兒,還吃嗎?”我點了點投,卻沒有發出聲音。

月桂細心地輕轉着我的臉,看見我臉上的大片水痕,驚了眼,忙伸手擦着問:“怎麼了山兒?不好吃嗎?我們這就換,好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了?怎麼哭了?山兒?”我呱地一聲,撲進月桂懷裏,大哭特哭起來,把自己的老臉全部都扔一邊去,只想痛哭一場。

月桂像抱着易碎的小娃般抱着我,輕拍着,哄道:“山兒,不哭,不哭…:“月桂越哄我苦得越兇狠,簡直是傾盆大雨外加拳頭冰雹,全部招呼到月桂身上,聲吼道:“別對我這麼好!別對我這麼好!聽見沒有!別對我這麼好!不準對我這麼好!”別對我這麼好,我承受不了。

月桂親吻着我得額頭,心疼的凝視着,寵溺的安撫着:“好,好,不對山兒那麼好。”我一愣,繼續嚎啕大哭:“就知道你是假啊,是假的!”月桂亦是一愣,瞭然地笑着,輕聲嘆息道:“山兒,我這輩子,只真心對你一個人好,也只想對你一個人好…”我一聽,緩緩收了淚,抬眼看月桂,傻乎乎問:“為什麼?”月桂輕撫着我的淚痕,緩緩道:“山兒,你…讓人心疼。”我突然笑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別逗了,我一向能照顧好自己,不用別人疼。”月桂一把將我抱入懷裏,緊緊地,不留縫隙道:“山兒,你…到底過着怎樣的童年?”童年?我有童年嗎?當別人拿着高檔鉛筆時,我手中握得卻是一把比我胳膊都長得青刃!為自己選擇吃飽飯這條路,付出了最大的代價。我,沒有童年,不知道應該如何玩遊戲,不知道如何梳理頭髮,不知道應該如何撒嬌,不知道應該如何…討好。

我不知道自己發高燒時,都説了些什麼,只是,當一個男人如此問我時,我卻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多年來習慣的隱匿,從來不曾説出口的秘密,已經變得無法言語。

月桂見我如此,只是輕吻着我的額頭,憐惜道:“山兒,把你的後半生給我吧,讓我給你一個永遠的童年。”這該死的淚水,竟然因為一個男人的一句話,不停的淌!任我如何擦,都抹不斷這兩條清

我發現這段時間我的哭泣頻率,竟然比我所有過去式的總和多得多。情這東西,果然讓任混亂莫名,卻又貪戀不自拔。

哭着哭着,我不自覺地將自己窩進這個男人的身體,開始貪戀這個男人的温柔。

也許,從一開始,我就被他引了。只是,他有王妃,有側妃,有小寶貝。而我,又是誰?

能接受獅子的過去,是因為我們都不完美,有着如此明顯的瑕疵。張揚的格,攪拌在一起,是必然的糾葛,卻不會為對方停留,終將分飛而去。

但,月桂不同,他優雅得如同仙子,輕柔得如同煙霧,清冽得如同竹魂,只會讓人貪戀得更多,私心得想要獨享這份唯一。

然而,月桂的家室,就如同獅子的後宮一樣,那是我無法觸及的地方。難道還要傷心一次,才能證明自己是她人眼中的污垢嗎?

狠狠擦乾自己的淚,用力鼻子,用力搖着頭:“不,月桂,你有你無法割捨的牽伴,那是我永遠無法融入的世界,就像水與火,總是無法融。謝謝你的温柔,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的照顧,我不是個好女人,我貪戀着你的一切,卻揹負不了你子女的哭泣。

我,無法與她人共享一份愛情。”靜靜的午後,彷彿連時間都懶得行走,一個男人無聲地凝視着一個女人,彷彿要把彼此的樣子刻入記憶最深處。

時間,就此停下吧…

但,時間卻是個頑皮的孩童,在你想要捉住時,總會嘻笑着跑得很遠很遠。

月桂的手指動了一下,緩緩撫上我臉,竟,勾笑道:“果真還是孩子…”蝦米?月桂,不帶這樣地!我哪裏是孩子了?不服氣的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蓓蕾,揮動着小拳頭,叫囂道:“肌鼓鼓未必會武,別看我部平平,未必不行!”午後的時光,溢出月桂歡愉的笑音,若清泉般,緩緩入我的心田,滋潤了一些乾枯的角落。

我們的對話,從不明不白的開始,到不明不白的結束,我不知道他搞沒搞懂我的意思,我卻可以肯定的説,我卻是沒有明白他真正的想法。

月桂的話,説得莫明其妙,我聽得完全糊塗。

難道説,他是想疼着我?像疼自己孩子一樣?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説,他要當我爹?天啊…我眩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