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和“大人物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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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且説,我雖然害怕在雨滴、霧滴形成的膠質狀的黑影裏隱伏着“反面警察”和“山女魚軍團”但是,我還是登上電車出發了。連列車員也叫我好生懷疑,他是不是私營電車工人革命黨員,好像他就要用那把往車票上打的剪子咔喳咔喳地
傷我周身的皮膚!因聽説為有一位活躍分子把“轉換”後的我當做故意化裝為年輕人的了,當然那是錯誤的判斷啊。不過,當那些人們用鐵
和鋼管打倒我才發現我是真的年輕了時,恐怕更新了的頭蓋骨早就被打碎啦。對我來説,那種追認還有什麼用?就算我是經過“轉換”的,稀有的靈長科動物,也沒有頭蓋骨備品啊。每當我想到説不定在這
天的黃昏裏就要發生的亂斗的情景,我就充滿了恐懼。因為我一點也沒有完成宇宙
神利用“轉換”賦予我的使命,我害怕連那使命是什麼也沒
明白就被無休止的亂鬥給收拾了。而且,我如果因此掉隊,不是使命就得由森單獨完成了嗎?讓那個不諳世故的森單獨去幹!可是,你説在我如此懊喪的外表上看出了好
的兆頭?説來也巧,我們從兩側走進那家旅館圍牆的樹叢裏時相遇了。但是,就在那一剎那,我看見未來電影家疲憊不堪的佈滿憂傷的臉上閃過一道厭惡的閃電,不用説她和我一同走進門廳了,簡直是要用她的肩膀把我頂回馬路上了。而且,她連嘴
也不動就發出聲音,摧殘我十八歲的靈魂!
“我好不容易阻止了那些孩子們開查問會才到這裏的。可是,你怎麼像一條發情的狗似的盯着我啊?”這時,我們都要打開剛剛合上的洋傘。可是,兩把傘的傘股一下子攪在一起,麻生野急躁地用力搖撼,膽怯的我把傘股捅在大腿上,不叫起痛來。
“疼?”那生氣了的女人的顴骨上的皮在黑暗中變成澀柿子
,向我發火,好像我
到疼痛是對她新的侮辱!
“別慢騰騰的了,我必須單獨預審你的問題呢。”
“去哪兒?”
“去哪兒?當然去我倆能討論的地方了。”
“那,這家旅館就正好啦。”
“我有地方啦!那裏有·大·間·套·小·間,帶桑那浴、霓虹燈,就去那裏吧。”
“桑那?”我反問道。因為那裏沒有適合聽她解釋的氛圍,我只好小跑着跟上闊步前進的未來電影家。她剛一進了大間套小間的帶桑那浴情侶旅店,在送茶來的侍者面前就急於要光,而當我
褲子時,她已把浴巾圍在
上,走進用白茬木製成的豎棺似的裏邊了。我稍遲一會兒也進去時,她又胖又結實的紗錠型的身子和大腿已經坐在快要頂着天棚的高台上,向我瞪着眼睛了。哈哈。本來進這家旅館是為了盤問我,桑那隻不過是附帶的選擇因素;可是,一旦進了桑那小間,就得埋頭苦幹、利用桑那了。青一塊紫一塊的皮膚是昨晚亂鬥留下的痕跡,像文身似的可怕。我把
皮的生命力足以抵消碰傷的大腿擺成l字型,和她面對面坐下。但是,就連更新了的陰莖這時也被那個中年女人的強悍勁兒嚇得畏縮了。
且説,她稱之為討論的訊問,馬上就在那個桑那間裏開始了。因為每張一次嘴都有攝氏八十度帶奎寧味兒的熱氣從喉嚨往肺裏灌,所以麻生野和我都咳嗽着噴出火柱似的氣息來。在攝氏八十度的空氣裏是找不到在媒體上很好的表現的,所以在烘烤之下的個人查問,就扼要地表達吧。顯然下面的問答對我來説絕非出自輕率,但是,我不僅囚在密閉的1.2×1.2×1.7米的長方體裏,而且要面對壓着磚瓦的石塊的熱源+坐枱高度+我和麻生野的體積以及大量的熱氣(我如果放
可就慘了,不過,她要放
就更慘了…)簡直是心煩意亂,坐立不寧了。哈哈。十八歲是多麼難熬的年齡啊!?
問:由於舉報你在幾年之間向“大人物a”提供有關核情況的情報,接受了超出核電站的津貼的金錢援助的匿名人提出,在必要時要通報詳細的內情,所以,我想秉公地問你,你對此舉報人懷恨否?
答:然也。餘相信前天夜裏,割傷餘的面頰之後(那傷痕現在不能從餘之臉上看出,乃餘已“轉換”之故也),出奔之與原內弟乃上述事項之舉報人也。
問:然則,舉報者可能在判斷之中有基於惡意的歪曲之處,但與基本事實有否出入?所謂向“大人物a”提供核情報及定期領取酬金一事,是否事實?
答:那也可以稱之為情報嗎?餘主要由歐美刊物翻譯和摘錄世界各國核武裝狀況及有關核電資料,並且每月提出簡報。僅此而已。
問:據舉報者雲,你提摘要時又用一至兩個小時直接面談補充,可見提
之摘要為另外之情報,你無法否定你有意或無意地提供情報的可能
或偶然
。並且,據舉報者稱,你稱呼“大人物a”為帕特龍①,帕特龍絕非針對工作關係的稱呼。”——①pafrom,意為團體的資助人、守護人、恩人。
答:帕特龍首先是老闆的意思,並不一定要和譯文的守護神、保護可在老闆二字旁註上讀音為帕特龍,而且,這並非餘之發明,僅僅是繼承了亡友之稱呼而已。我的一位朋友系國際關係之少壯研究家,長期求學於普林斯頓,但與一法國留學歸來之女人戀愛,乃赴巴黎成婚。其後,他將專業研究之基礎語言改為法語,赴巴黎大學繼續研究,擔任我國新聞社駐巴黎分社之現地僱員、使團臨時翻譯等工作以維持收入。他既然中途放棄在美國的研究,便已無法歸國回到大學裏去,何況在東京亦不可能找到足以維持有法國女人的家庭的收入的職位,於是,處於焦慮之中的他便在從事臨時翻譯時與“老闆”相識。自那以後,他便接受了報告東歐和中東的情報之任務。其實,他仍然是蒐集法國新聞、雜誌上的政治經濟資料,加以翻譯、歸納,提出摘要而已。他在編制中東核狀況的簡報時,有時請曾在加州從事過專門研究的餘某協助,繼而老闆便請我直接向他提專業簡報,因此,餘某便習慣於稱他為老闆了。
問:據舉報者稱,你的朋友因提供情報怠惰之過而被“大人物a”之機矢處刑、有否此事?
答:稱之為處刑,用詞未免滑稽。在古巴危險之際,作為歐洲情報中心之巴黎關注着全世界範圍的熱核戰爭之可能,其後,危機解除之後大約一星期,我的朋友自縊而死。在雷諾工廠任秘書之職的夫人回阿帕特曼午餐時,他的遺體已懸在牀邊。
問:在他縊死的前一天,去奧爾利飛機場接“大人物a”時,曾遭到譴責,説他蒐集情報和彙報不力,你為何隱瞞此事?
她如此指責之後,彷彿接到了緊急聯絡的信號,顧不得大汗淋漓就匆匆忙忙地下了坐枱。她那用一隻手在肚臍下揪着了汗水而沉重的浴巾,彎着
在燻黑了的白茬木頭小屋裏前進的樣子十分勇武啊。因為彈簧門是密閉的,必須推開,而由於太熱,她摘下浴巾,卷在手臂上,連那通紅的
股和大腿都一齊用勁兒,才把門推開。我以為她走了,她卻拿了帶柄的木勺和木桶進來。我像金魚似的
着這當兒從門外
換進來的空氣,心中卻暗暗
到了危險,但已來不及躲避了。未來電影家舀了滿滿一勺冷水,朝熱源潑去!剎那之間,那水嘩地一下蒸發了,變做一團熱氣,衝我撲來!她把水勺一丟,立刻張開耙子似的大手,撓她的陰
,撓一陣還跺腳。我以為她的陰
自然發火了呢。哈哈。我在熱氣裏呻
着,可是,還是把她救出外邊去了。但是,這位中年婦女不是不僅魯莽,而且還頗為勇敢的嗎?
然而,她一到外邊,就上身趴在浴缸上、跪在地下,垂着頭大氣了。我作為比她年少的崇拜者,不失敬虔地扯過來能移動的橡皮管噴水頭,用自己的腿試了試水温,就朝着她那紅腫了似的脖子和肩部淋去。她發出了疲憊不堪的、憂傷的啊的一聲,身子卻一動也沒動。似乎表達了她在體力充分恢復以前,只要這陣熱暈過去,立刻就繼續“查問”的決心吧。
“你還一個勁兒澆冷水嗎?你不能控制自己了吧?”她憤憤地説。
“設置桑那浴不是為了讓皮膚接受這種效果的吧!”
“是的,誠然不錯!”我回答時已把無益的噴頭拿到自己的陰莖邊,但是,她忽然回心轉意了似地把剛要反抗的陰莖夾進了襠裏。哈哈。
2問:總而言之,你是否一直向“大人物a”提供各種情報或者國外資料的簡報?
答:如我已經申述那樣,是一些載於歐美的一般或專業
各雜誌上的核武器狀況以及有關和平利用核能的資料。還有核落後國的潛在核開發能力。而且,近來在我國核問題專業雜誌上也有刊載。因此,餘某所涉獵之課題,集中為核發電之各種事故、即熱公害之環境污染以及核盜竊之領域。並且,那都與我本人之專業有關。
問:確定調查、研究之方向是事前由“大人物a”指定、抑或依你個人之愛好而選定?
答:後者也。餘堅信依據餘本人之經驗而開展該項調查研究,最終與世界核狀況的進展是大體上相符的。
問:提出簡報時,你和“大人物a”按慣例進行何種質之
談?望你具體回答。
答:近年來,餘特別蒐集了荒唐無稽之談以為談話之材料“老闆”也邊苦笑邊樂聞。然而“老闆”對任何荒唐無稽之事都十分認真,一旦聽到奇談怪論便要餘補充説明,如回答曖昧即顯出不快。其例之一:一九六六年夏,搭載四顆氫彈之美機b52於空中加油時墜落。西班牙地中海海邊之帕羅馬列斯食品店店主霍·羅佩斯·弗羅列斯用腳踢開掉在蕃茄地裏的冒煙的氫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