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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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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才查岡一聽小俠報出名號,本就暗吃一驚!權衡當前之勢,自己這一面,人雖夥眾,佔盡優勢,誰知眨眼之間,竟已落得轍亂旗靡,潰不成軍,僅僅留下三個活口,其中還有一個落傷成殘,生命也在奄奄一息之中,若再逞強鬥狠,不知見機早退,今天定要難保生還!是以,拿定俠義道中,絕不趕盡然絕的弱點,立小俠網開一面,給自己保全一命,並且落個丟臉不丟人的下場,退出眼前屍橫遍地,瘡痍滿目的血腥屠場,後再圖找場雪仇機會,也還不遲,所謂:“吾子報仇十年不晚。”強忍一時之氣,乃是明智的智舉。

天下事往往是出人意表,查岡把話説完,再也想不到小俠仍舊緊緊追着話音,定要叫他劃出立見真章的道兒“火刺蝟”聽得不由一怔!

心想:“好狠毒的小狗,真想一個不留嗎?”心確暗暗氣怒,但是嘴上,卻不敢帶出骯髒字眼,只見圓瞪二目,呆呆的望了小俠一陣,驀然,心念陡地一動,未等小俠話音落盡,匆忙不迭的接道:“今天我們弟兄落敗,完全出於一時大意輕敵,如今我們已成轍亂旗靡之勢,查某縱然再鼓餘勇,一爭高低,恐怕也難接得住你們四個聯手圍攻,我“火刺蝟”絕不是畏怯強橫,甘心服輸,我是説,嶽少俠如果有興,不妨枉駕珊瑚嶠走走,遊煞雙俠,當盡地主之誼,倒屣恭!”查岡這番外強內荏的推詞,聰穎絕頂的小俠,豈有聽不出來的道理?

查岡説完,暗罵一聲:“鼠輩,你想今天全身退走?簡直是在作夢!”心中在想,嘴上卻未説出,查岡話音甫落,氣得不覺呵呵一笑,跟着俊目一軒,正怒言叱斥,忽聽尚化子哈哈一陣大笑,未等小俠開腔,搶先答道:““火耗子”不要恬不知恥,光在自己臉上塗金,膽怯就説膽怯,何必兜圈子吹大氣?你以為我們嶽老弟,不敢赴約就教嗎?簡直痴人説夢!”説完,怒瞪查岡一眼,氣狠狠的又道:“你們這一對孽生兄弟,即是恁樣毫好客,誠摯相邀,嶽老弟當然不會拒人千里之外,説穿了,你無非是存心逃命,化子今天破破天荒,不但饒你不死,而且大膽替你擔代下來,快滾,免得在此惹厭!至於珊瑚嶠赴約一節,這裏事情一了,少俠馬上由此登程,你快些滾罷,告訴鄒純老怪,叫他準備引頸就死!”化子話如聯珠,滔滔不絕的説完,查岡強把衝上心頭怒火按住,陰森森一聲冷笑,滿面不屑的瞪了化子一眼,道:“太爺金環之下,才把狗命撿回,真也虧你大名鼎鼎的“齊魯怪乞”尚維三,這時居然又厚顏無恥的反口噬人,這與狗仗人勢何異哉?”説完,轉臉望望冷峻含怒的小俠,似是不敢輕信化子所言無詐,內心依舊懷着憂疑,期期艾艾的問道:“查某不再久陪,珊瑚嶠峯頂恭候尊駕賜教,不過寒寨蝸居,小集鷗波,不足款待佳賓!”嘴裏在説,二目始終瞪着小俠不放,彷彿要在他那幻變不定的臉上,找出是“是”是“非”的答案。

查岡説完,小俠沉有頃,忽然劍眉一剔,朗聲答道:“尚化子即代作主,當然是一言九鼎,豈能無端反悔?今天小爺體念皇天好生之德,放你一條生路,如能徹悟,最好立即跳出罪惡深淵,從此洗面革心,擇善做人,來相見,則當刮目相看,奉之以禮,否則,珊瑚嶠倘再撞在小爺手中,你可要估量自己的腦袋,請吧!”側身讓開正路,二目仍舊暗察查岡的舉止。

小俠此語一出,雖然諄諄勸勉,聽的令人刺耳不快,可是最後一句“請吧!”真如蒙受赦令一般,小俠話未説完,查岡匆忙不迭的折身望望身後孟成厚,道:“揹起茅老弟,咱們走!”轉臉又對小俠,目中暗含深仇怨毒光芒,道:“小俠,後會有期,恕查某失陪了!”説完,搶前幾步,由地面上撿起自己一對三套金環,折身逕奔來路,頭都不回,直向山下走去…

孟成厚肩負斷臂成殘的“陰私鬼”緊跟查岡身後急趕,霎時,三條人影,便在聳立的巖石之下消失。

小俠目送三個人間惡魔,轉入巖石之下,折身望着化子罵道:“一生手辣心黑,今天忽然心血來,變得那麼寬厚仁慈,莫非真想“劈開生死路,跳出是非門”落個福慧雙修的全人嗎?”這句極盡譏諷之能的調侃戲言,説的化子狂笑不止,笑聲未落,化子抬眼望望佇立劉元曜身邊瑤姑,轉臉望着小俠,擠鼻眼,扮出一副突梯醜態,道:“哎唷,我的小爺!化子今生縱然天天面壁,跪碎了兩塊膝蓋,恐怕也不會修得人見人愛,鶯燕爭憐“福慧全人”更是休想,我看我有生之年,已經命定,只有抱着酒罈子成雙啦!”化子言外之意,不但小俠心裏雪亮,就連瑤姑,也知化子又在無話找話,所言何指。無奈劉元曜兀立身邊,生人面前,不敢出放肆神態而已,不然,小俠縱然不會出手,瑤姑娘也不會輕易饒過。

是以,化子説完,瑤姑白了他一眼,急忙低垂螓首,悶聲不響,只把小嘴嘟得很高,偷偷不住的“咕嚕”暗罵!

小俠也是於生人面前,不便還以顏,只是佯作不懂。

幾人之中,惟有劉元曜,這時他已知道,面前這個蓬頭亂髮,鶉衣百結的老者,就是名震遐邇的“齊魯怪乞”尚維三,內心不油生敬佩!適才,化子嘴裏滔滔不絕的説了一大堆,劉鏢頭乃是見聞極廣的過來人,哪有聽不出之道理?只是後生私情,只可周全,絕不敢以此取笑。是以,化子説完,依舊佯作不解,急忙趨前一步,雙手正抱拳為禮,忽見身側的小俠,就勢挨近面前一步,道:“劉鏢頭恐怕還不認識這位化子吧?他就是鼎鼎大名的“齊魯怪乞”尚維三!”劉元曜隨着小俠未落的話音,抱拳一拱,道:“小弟劉元曜,久仰尚兄大名,如雷貫耳。小弟與兄,神已久,今旅途邂逅,幸何如之!”話微一頓,又道:“小弟無才,失鏢被囚,幾乎一命不保,幸蒙尚兄援手救弟危,實深戴不已,小弟這廂謝…”劉元曜話未説完,化子提着破鑼般尖嗓,嚷道:“好啦,好啦,大家報報名號,認識認識就夠了,哪裏來這些又酸又臭的繁文縟節?有機會請我化子吃一頓,那才是咱弟兄的情!”此語一出,小俠、劉元曜倒不覺怎樣離奇;小俠是司空見慣,不以為怪,劉元曜早有耳聞,知道化子夙玩世不恭,聞化子此語,只一笑置之,瑤姑可就不然了,化子最後一句,直把姑娘“咯咯咯…”笑得不能直,並且邊笑邊罵,道:“三句話總是不離要飯的本行,簡直是無賴!”笑聲落盡,小俠忙又指着瑤姑,對劉元曜道:“這位姑娘,是“翻雲手”葛大俠的孫女,芳名瑤姑!”劉元曜謝過姑娘救命之恩,側臉又向小俠問道:“少俠可曾聽説,台州翠華山莊莊主“匕首神龍”沈一飛的蹤跡嗎?”一語甫畢,在場的三人,俱是一怔!六隻炯光閃閃的神目,全都集中劉元曜面上。尤其是小俠,聞言不覺雙眉一緊,忙不及待的問道:“離開台州以後,尚未聽到有人談起此事,如今台州方面,並沒有甚麼消息傳來。劉鏢頭是否聽到甚麼?”劉元曜驚愕不定的望望小俠,道:“不僅聽説,而且是親眼所見呢。”嶽文驤神不覺一振,道:“鏢頭看到了甚麼?”

“珊瑚嶠總寨,親見“匕首神龍”沈一飛,以主人身分,張羅着嚴防你嶽弟攪擾該山,看情形,佈署得異常周密!”劉元曜神情,已漸漸顯出緊張不安。

小俠茫然不解的望了望他,不以為然的接道:“沈老賊雖然是“三目神君”姜聲誥的師弟,但他即未正面介入這場禍亂中,他又怎肯拋棄台州,慘淡經營出來的大好基業?我想,可能他與“千手金剛”鄒純老賊厚走動走動,也是禮貌上的過從,絕不會舍佳餚而就雞肋。”尚化子未等小俠繼續再説,搶着嘴接道:“老弟見解,可説始終不俠義中人的仁厚範圍。你想,沈一飛即是“三目神君”的師弟,其授業師尊“赤面飛熊”的行為志趣,當然就是“匕首神龍”的典範,他師尊籌組天和派,他又豈能置身事外!”小俠靜靜聽着化子訴説,神情彷彿仍覺其理有些牽強,化子説完正接口反駁,忽然又聽劉元曜説道:“尚大俠所言,只是沈一飛捨棄翠華山莊一片基業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主要因素,還是與這次劫鏢有關。”化子聽得也覺不對起來,雙眉隨之微微一緊,望望狐疑不定的小俠,道:“這話又作何解?據化子所知,這次劫鏢,除一箱“紅貨”是由翠華莊內起出之外,別的並未發現甚麼。如今攪鬧翠華山莊的主要干將,除我化子和嶽老弟之外,瑤姑娘隨她祖父,也是重要高手之一,難道均被沈老賊瞞過了嗎?”劉元曜聽完化子所言,毫不遲疑的接道:“不錯,諸位大俠均被這老賊瞞過了!”小俠聞言,雙目一軒,神不由異常振奮,劉元曜斬釘截鐵的話音一落,忙不迭的問道:“何以見得均被沈賊瞞過?”小俠如此一問,似是正與化子、瑤姑的心意暗合。彷彿小俠所持的疑慮重點,二人也有共鳴之。是以老小二人,四隻電炬般的神目,盯着劉元曜企待撥散此疑雲之回答。

劉元曜黯然一嘆,道:“寧都鳳凰山失鏢之後,先時,弟與“玉面麒麟”李崇輝二人,由“九尾蠍”彭爾傑囚在鳳凰後山。不久,便由彭賊乘深夜抄着小路,輾轉押送台州,囚翠華山莊一個枯井裏,整整二十一天,你們攪擾沈賊宅第,擊斃他的寵妾芳,當時老賊異常震怒,事後憂慮再生鉅變,恐怕揭穿幕後主使劫鏢陰謀,所以,又把弟與李兄,轉解珊瑚嶠,“千手金剛”鄒純,關入石牢之內。”三人聽劉元曜恁樣一説,情不自的一聲驚“呀”同聲問道:“有這回事?”劉元曜這時的心情,非常動,彷彿已把周圍三個同道,忘得一乾二淨,小俠等三人,同聲驚叫,仍舊未鬆弛緊張的心絃,叫聲入耳,似是一無所聞,僵直若痴的二目,凝望着深山遠處,漫不經意的繼續説道:“三天以前,夜幕初卷,晨曦之光,將由石縫中鑽進室內,驀地,查岡老賊突然現身石牢門外,他那獰惡梟目,掃了小弟一眼,當時弟已知厄運將臨,正心念尚未轉定,四個碩壯匪徒跟進石室,不由分説,架起小弟便向前寨飛撞,當到地頭,沈一飛及“千手金剛”早已站在廳前立候多時了。

這時沈一飛,手提兩條牛筋,首先急步奔至小弟面前,氣沖沖的一言不發,揮手命人剝去小弟上衣,趁着四個大漢,分持小弟雙臂,他指尖運足內功真力,穿了小弟左右兩鎖骨,繫好牛筋,小弟方始省悟定是起解遠方,但是不知究竟押送何處?事後,登程上路,才由羣賊口中聽到,原來怕嶽老弟找到我們落處,禍連到鄒純老賊,所以解送割,以小弟充作人質,萬不得已時,也好以弟生命,來要挾俠義緩手止步!並且知道,沈一飛全家,均已遷入珊瑚嶠安居,暫時躲避風險。”説完,低頭黯然一嘆,自言自語的又道:““玉面麒麟”李崇輝,現在仍在珊瑚嶠囚,不知目下生死如何?”劉元曜説罷長長的吐出一口憂鬱悶氣,熱淚不覺奪眶而出!

化子聽完劉元曜這段慘痛經過,臉不覺氣得鐵青,二目中光閃爍,話音未落,急忙提步湊至劉元曜身邊,道:“珊瑚嶠是否位居武夷大山,地屬江西瑞金縣境?”劉元曜頹然若喪的仰首望望身邊化子,微微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瑞金縣城東南,大約七、八十里的崇山深處。”這時,化子的情緒,非常憤,劉元曜指出珊瑚嶠的去處,他絲毫不加考慮,側身望望也在橫眉立目的小俠,道:“嶽老弟,此去贛州,瑞金正是必經之路,沈一飛老賊,即已龜縮珊瑚嶠峯巔,託身“千手金剛”鄒純卵翼之下,將來恐怕又是武林一大隱患,不如趁此機會,下手除掉,免得明年上元多費手腳。”説完,抬頭環掃瑤姑及劉元曜一眼,又道:“別耽擱時刻啦,快走!”擰身雙肩一擺,提步便想直奔西南的下山小路撞去。

化子左腳跨出,還未沾落地面,忽聽身後瑤姑嬌滴滴的叫道:“尚老前輩留步!”姑娘此語一出,尚化子不由一怔!急忙收回腳步,折身來望望瑤姑,沒好氣的嚷道:“就是你們這些女娃兒最多事,真惹厭。甚麼事?説罷,姑!”瑤姑鑑於場內及目下情形,確有幾樁出於善意的大事,懷在心中。

不過,善意之中,卻又或多或少,攙雜些微不足道的隱私。也就由於這點滴滴私衷,連朗如星月,誠懇忠摯的熱忱,都被這點私慾,遮去不少真摯的光芒。正如朗晴浩瀚,動着一小片烏雲一般,矇住了月經天的燦爛光輝。

瑤姑勸阻化子勿急趕路,並未引起小俠及劉元曜等二人的注意,但是尚維三氣急敗壞的一陣叫嚷,小俠等二人不覺一怔!老化子喋喋怪叫聲中,二人情不自的轉臉一瞧瑤姑,只見姑娘粉臉深深低垂,不住的撥飄在前的劍穗,任由化子狼聲惡氣的叱斥着,並無一言抗辯。

小俠看着瑤姑這副楚楚憐人之態,心中頗覺老大不忍,化子話將説完,一見瑤姑仍舊低頭不語,內心更覺不是味道,不面呈微笑,側臉望望圓瞪雙目的化子,罵道:“瑤姑娘叫你留步,想必定有要事相告,看你這副窮兇惡極的鬼相,真似城隍廟的油留鬼,開口話中總要帶着一骨頭,看你將來魂歸陰府時,閻王老子不割你舌,那才怪呢!”回頭面容一整,望望緊閉櫻口的瑤姑,又道:“姑娘有事無妨直言,大家也好磋商而行。”小俠此語一出,瑤姑抬起不勝嬌羞的俊臉,掃視了小俠一眼,道:“驤哥,三具賊屍尚未收掉,我們怎能不顧而去?明天豈不是連累附近居民,遭受無故困擾嗎?”化子不等瑤姑説完,忙道:“就是這個,那還不容易嗎。”回手探入懷中,正折身,奔向身邊的賊屍撲去,忽然又聽瑤姑,似是有意阻攔化子魯莽舉止一般,又迫不及待的接道:“還有…”化子倏又收住腳步,大聲嚷道:“姑真嚕嗦,還有甚麼?快説!”尚化子口無遮攔,左一個“姑”右一個“姑”信口亂叫,小俠聽得俊臉一陣火辣,怒瞪化子一眼,喝道:“胡説些甚麼!怎的這樣為大不尊?”緩緩轉身,望望面呈愠的瑤姑,道:“姑娘還有甚麼?”瑤姑眼見意中才郎,處處都顯出袒護之意,心中登時泛起一陣從所未有的甜,臉上薄怒立刻一掃,會心一笑,道:“趕赴珊瑚嶠賊巢,目的是救援李崇輝大俠出險,這種情形,絕不允許拖延時間。

劉鏢頭內外重傷,初癒不久,體質當然不免孱弱,瑞金之行,怎好再勞劉鏢師介入?況且,此去瑞金珊瑚嶠,愈快愈好,依小妹愚見,最好明天入暮趕到,以免沈、鄒二賊,預作準備。劉鏢師傷勢即未全部康復,怎好過度耗費體力?倘有不側,不但徒增後顧,並且還要落個功虧一簣!”這時,化子已把賊屍蝕化乾淨,無用斷損兵器,亦已拋入山澗間,場內不留一點惡鬥火拚的痕跡。

瑤姑説到最後,他已折回當場。

瑤姑説完,小俠惟恐化子又在其中打岔,於是不待話音落地,急忙接着問道:“姑娘所慮,不無道理。若非姑娘提醒,我倒還忘記了。”話微一頓,沉有頃,接道:“我看這樣吧,化子協同瑤姑娘,護送劉鏢師先回贛州,途經瑞金,不必停留,抄取近路,走石城西返,到瑞林鎮便算進入安全地區,化子還必須由此再折回台州,邀約“凌霄劍客”及幾位姑娘,同回三江鏢局集齊,以便共商大事。至於珊瑚嶠救援李大俠,小弟一人儘夠,不必諸位煩神。話已説定,不必耽擱時刻,咱們贛州再會。”説完,不等眾人首肯,轉身便向正南走去。

左腳落地,右腿方一提動,忽聽瑤姑又在身後,急匆匆的叫道:“驤哥!那怎行?”瑤姑袖中玄機,適才真把眾人得無法捉摸,誰也不知她的葫蘆之中,究竟賣的甚麼藥?她一徑把話説清,小俠別無念,當然不疑有他!劉元曜不明底細,卻也未曾再向深處細究。惟有尚維三心明眼亮,瑤姑關懷劉元曜體質傷勢,雖説也是出於至誠,但是其中,仍舊不免出情私破綻。

暗暗一笑,道:“好呀!你這女娃兒,真是人小鬼大,自己不説苦戀小俠,想把我們撇掉,單與小俠親近一番,反而找出名正言順的一番大道理來,叫我們自動走開,你也夠聰穎,並且已經費盡了苦心。這真是:“大姊做鞋,二姊照樣”怎麼一個姑娘,都想和南宮翠娥一爭短長?”心念閃電般一轉,又見小俠説過,不管不顧的折身逕去,化子不覺更是暗笑瑤姑,今天可白費了一番苦心!

瑤姑一陣匆急叫嚷,小俠煞住腳步,身形還未折轉,化子緊接瑤姑未竟的話意,怪聲怪氣的嚷道:“驤哥,天台一面,我們受盡了思惹情牽之苦,今天好不容易邀恩天緣,怎就不容小妹傾吐心底私衷?真是狠心賊,真是…”化子嘴裏滔滔不絕的怪叫,瑤姑真已羞得無地自容!最後,簡直愈聽愈不像話,不覺氣得肝火衝起,不容化子繼續再説,急忙折身縱起,雙肩一擺,飛向化子撲途中,一聲怒喝:“死化子,狗嘴裏不吐象牙!”雙手一分,電也似地,疾向化子兩腮抓去。

化子似是早已有備,瑤姑折身縱起,玉掌陡分剎那,老化子嘻嘻一陣怪笑,提身倒竄三步,躲開姑娘雙掌,連聲嚷道:“好姑娘,饒過這次,下次化子不敢啦!”雙手遮住面門,衝着瑤姑不停的搖擺作勢,極盡乞憐之能。

劉元曜站在一旁,目睹這位玩笑成的長者,作出這副怪態,情不自的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小俠折身兀立當場,望着化子這副窘態,笑嘻嘻的罵道:“無事惹事,看你這份德!”瑤姑氣惱,只是因為隱私被人揭穿,其實,她內心怒氣之中,卻佔了一大半羞意。化子一徑服輸乞憐,怒氣早已驅散,小俠話音未落,急忙收回雙掌,飄身着落地面,小嘴嘟得高高,面罩薄嗔佯怒,瞪着一雙杏目,目不轉睛死死盯在化子臉上。

劉元曜為了不使這場玩笑,成僵局,急忙收斂笑容,道:“瑤姑娘説的委實有道理,少俠武學再深,也不宜隻身涉險,我看還是合力同去為妙。我體質雖未康復痊癒,到時不能參與過手拚招,把風掠陣,也可聊勝於無呀!”化子靈機忽然一動,眼珠跟着滴溜溜一轉,慎重其事的説道:“不妥,不妥!這樣反來礙事,我看…”頓了片刻,又道:“嶽老弟就帶着瑤姑娘去吧,化子今天偷個巧,我同元曜先繞道台州振威鏢局,邀約“凌霄劍客”徐復雄、呂六奇等人,及幾位姑娘,同回贛州好啦。”劉元曜緊皺雙眉,站在一旁,默默不語。化子這一句話,真已扣住瑤姑心絃,芳心微微跳了幾跳,臉上愠登時為之一掃,目光收住,倏又轉向小俠盯望,好像乞求立即回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