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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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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説“小飛虎”杜英俊“粉面書生”孫卓如兩人,離開贛州後,兩乘快騎,風馳電掣飛奔,蜈蚣幫眼線沿途跟蹤着,卻幸沒有發生甚麼事故。

行至關境界,只見崇山峻嶺,濃廕庇,崎嶇坎坷甚是難行,發覺身已處在萬山之中,愈走愈險峻,兩人才勒馬放緩腳程,一路上打聽三江鏢局的事,均問不出甚麼眉目來。

兩人正行着,陡聞身後鸞鈴響起,不駐馬回首,驀見來路上飛來兩騎,心正驚奇在這山間小徑騎得風快,不怕翻下山澗麼?跑近了,見兩騎上坐定兩個女子,面上蒙着一塊黑紗,明明見自己兩騎攔住路徑,也不勒緩坐騎,反自加緊衝來,杜、孫兩人一聲驚叫,那兩騎已在頭上飛越而過,落定後,兩女回首噗嗤一笑,又自轡頭一抖,揚塵而去。

杜英俊、孫卓如驚疑了一會,不知二女是何來歷?就觀她們騎術這麼俊,武功也差不到哪裏去,兩人搖了搖首,抖繮前行,走了一程,路徑漸見平坦,兩女早跑得不見形影了,兩人猛揮一鞭,馬兒同時長嘶,昂頭撒尾地猛奔前去。

好像兩人同一心意,急於想知二女來歷,馬鞭兒不停地揮着,人急,馬嘶,一陣緊促的蹄聲,一口氣早跑開了數十里。

遠遠望見前面綿亙一道山嶺,青葱秀麗,滿山翠竹拂空,清風徐來中,遙遙傳出鐘鼓之聲,兩人心知那山中必有廟宇庵堂,孫卓如眼尖“噫”了聲,叫道:“師兄,你看。”杜英俊循指望去,那不是方才兩個女子乘的馬兒麼?正在山坡上嚼着青草。

孫卓如笑道:“師兄,我們也下騎去看看,不要入了寶山,空手而回,那才不值得咧!”杜英俊點首同意,兩人下騎步行而去,只見那片翠竹林間,一條石板小徑在濃綠中蜿蜓而上,人在其中,遍體清涼,幽篁翠竹,清風悦耳,兩人漫步登臨,不一會,仰面已看見山門,隱隱看出那是“靈石寺”這廟處於萬竹叢中,好大好靜,一登廟前空地,鐘鼓之聲戛然而止,兩人踏入廟門,即見出一個身材高大僧人來,長眉垂目,向着兩人稽首道:“兩位施主請進禪堂待茶。”孫卓如笑道:“大師不必客氣,在下等無意路經寶剎,意圖瞻仰佛塑,片刻就要啓程,大師還是請便吧,在下等不想打擾!”那僧人垂眉笑道:“小寺雖窮,一杯清茶還不至於供不起,何打擾之有。”兩人不好再拒絕,隨着那僧人走在禪堂落坐。

這時,有個年可十二、三面貌娟秀小沙彌,送上兩盞茶,兩人掀蓋,只見茶淡綠,一股清香直觸鼻端,孫卓如道聲:“好茶!”僧人垂眉笑道:“這是山中特產明前尖,攙上上好淡竹葉,用寺後靈泉酪煎出來,香味三絕。”孫卓如笑道:“如此説來,在下等有福了。”那僧人笑笑,孫卓如“呼嚕嚕”長飲了一口,杜英俊只微微啜了一口,心中犯疑為何那僧人只垂着雙眉,莫非有眼疾麼?便笑問道:“不知方丈上下佛號,怎麼稱呼?”那僧人合十答道:“不敢,貧僧寶月,方才見二位施主神清步捷,大概會武,不知是何人門下?可否見告?”杜英俊道:“在下杜英俊,師弟孫卓如“終南三子”門下,大師想是世外高人?”寶月禪師垂眉笑道:“貧僧不過知拳腳,哪敢稱作世外高人,只是二位是那名動關中終南三老傳人,貧僧有緣幸能親近,真是我佛慈悲。”兩人同啜飲了一口茶,正待作客,陡聞禪堂門起了一陣嬌笑聲道:“師兄,禪課將完,就有貴客來訪麼?”兩人眼前一花,驀見門外閃進了一個生得容顏豔冶,體態輕盈的麗人來,年約三十,見着二人“喲”了一聲,一雙妙目只瞧定“粉面書生”孫卓如。

孫卓如被瞧得玉面泛赤,杜英俊不由怒氣上揚,心想:“這清淨佛地怎麼有這妖冶女人存身?看來那寶月也不是甚麼清修僧人。”側臉顧着孫卓如正道:“師弟,我們走,這寺一定不是…”聲還未了,只見孫卓如身形翻倒地下,自己也覺得天旋地轉,便知着了道兒,身形還未翻倒之時,瞧見那寶月猛睜雙目,出一對神光人的眸子,只見眼前一陣發黑,便不支倒地,耳旁尚聽得寶月與那麗人笑語聲,又聽得兩聲清叱,之後,甚麼也不知道了。

杜英俊醒來時,只覺置身在一座石中,身後墊着一蓬厚厚的乾草,他正要翻身爬起時,突伸來一隻柔荑將他捺住,杜英俊仰眼看時,瞧出那是在山間,縱馬越過自己兩人的兩蒙面少女之一,仍然是玄帕蒙着,低聲笑道:“你飲了寶月的“蝕魂消元散”現在餘毒還未盡呢,你急着爬起來做甚?”杜英俊只覺頭目一陣暈眩,長嘆一聲,依言躺下,知自己必是為她們救出,心中甚是,只是奇怪自己二人與寶月賊禿素無仇怨,怎會暗施藥茶?猛然憶起師弟孫卓如,現在不知怎樣了?急問道:“蒙姑娘伸手搭救,在下異常,只是我那師弟不知怎麼了?”那姑娘笑道:“你那師弟被“天魔女”索曼娘擄走,那靈石寺暗室重重,一晃眼便已無蹤,愚姊妹見你已然昏,只能先搶出救治再説,這“蝕骨消元散”服久不治,雖然不至於死,可是本身功力會消失大半,你師弟大概無生命危險,被“天魔女”看中的,總…”此時外忽響起少女聲音:“姊姊,他醒來了沒有?”隨着走進來的,同樣是一個玄帕蒙着臉,體態輕盈,婀娜生姿的少女,只見她説道:“小妹二次進寺,遭五個賊禿圍截“天魔女”一直未見現身,不知把他藏到哪兒去啦?”語音中似是無限幽怨。

杜英俊笑問道:“兩位姑娘芳名,可否見告?不知姑娘為何知得在下們置身險地?”年長少女笑道:“我叫羅瑤梅,她叫羅瑤蓮,姊妹二人只為追蹤一賊禿來此,這事關着一段武林兇殺案件,不想你們兩個呆子,竟會誤打誤撞跑上靈石寺送死。”羅瑤蓮這時遞過一顆藥丸,命杜英俊下,一旁羅瑤梅繼續説下去道:“我們追的是圓空頭陀,此賊禿與安徽休寧名武師杜萬源是師兄弟,當年同學藝於六合門“過天星”郝濟,圓空原為師兄,照説下一代掌門應該立他才對,無奈圓空習不良,被郝濟看出,恐怕付-非人,才立了杜萬源,連多種深奧的手法,也秘而不傳與圓空,圓空一氣就離師門而去,多年來不知音信,其後郝濟死了,臨死之時把一本“六合拳經”及一柄“九龍旗”與了杜萬源,這柄“九龍旗”為另一前輩-付給郝濟,囑他等到它的主人來時,立即將旗付與他。這面九龍旗主人是誰?就是愚姊妹,因這旗干係愚姊妹甚大,等到獲知這旗在杜萬源手中時,可惜愚姊妹一步來遲,杜萬源被圓空賊禿擊成重傷“六合拳經”

“九龍旗”也被圓空取去,但圓空似並不知“九龍旗”秘密,我姊妹這才千里追蹤來此。”杜英俊服了藥後,覺舒透甚多,試一運功,然若失,便知全好了,一躍而起,笑道:“二位姑娘想必入了靈石寺,但不知見着圓空賊禿沒有?”羅瑤梅搖搖首道:“全寺廿餘名僧人及“天魔女”都看見,唯獨圓空賊禿卻始終未見面。”杜英俊見羅瑤梅姊妹説話時笑語連珠,陣陣幽香襲人,只是玄帕蒙面,使人有覿面廬山,不知面目之,不問道:“姑娘怎不示人真面目?是怕在下等愚人丹青偷繪麼?”羅瑤蓮卻笑道:“呆子,女兒家面相有甚麼好看。”説着與羅瑤梅同時掀開面帕,倏又掩上。只在這一瞬間,杜英俊卻瞧得極清楚,兩女之美,真可以説得上閉月羞花,羅瑤梅的臉龐兒比其妹稍圓,嘴角上多出一顆芝麻大美人痣,分外嫵媚,杜英俊卻心中奇怪兩女臉上毫無瑕-,何以要用玄帕蒙面,茫然不解?

不由深深打量了兩姊妹數眼,只見兩女身材同為一般高度,甚至衣衫、語音、舉止,無不神似一人,才恍然悟出,兩女有心使人有撲朔離之,這時羅瑤梅嬌笑道:“呆瓜,你現在知道我姊妹為何不示人面目緣故罷!”

“小飛虎”杜英俊點了點頭,正張口語時,猛見羅瑤蓮玉手抬在嘴邊“噓”了一聲,悄聲道:“有人來了。”杜英俊豎耳傾聽,果然外起了人聲,撥草聲,便道:“賊禿終究要搜索至此,中又不好施展手腳,不如上前去,給他一個下馬威。”説着一晃身卻竄出外,羅瑤梅一把沒撈着,便急與羅瑤蓮道:“這個呆子不知厲害,我倆不如出掩着,等他不敵時,才分出一人搶救。”於是兩女蛇行鷺伏,掩在外亂草中。

“小飛虎”杜英俊竄出口後,又接着兩竄,便離開口已是十數丈遠,即瞥見寶月賊禿引着五個面相猙獰的僧人,持着禪杖一路搜索,撥得長草亂飛。

杜英俊看見寶月禪師後,眼睛冒出怒火,口中厲喝一聲:“賊禿。”雙臂疾振,一個白鶴沖天,半空中一個急轉身,身形暴而下,一招“魚鳶化龍”便望寶月賊禿當撞去。

寶月賊禿也瞥見杜英俊,毒念尚未來得及轉,驀見杜英俊身形疾刺而下,心中吃驚不小,身形一動,已掠開兩丈,喝聲:“姓杜的,你不是“終南三子”門下嗎?哪裏學來的天龍八式?”杜英俊一聲朗笑道:“你管少爺怎麼學來的,反正與取你這賊禿命無關。”説時一抖腕就是兩掌飛空而下,掌帶剛勁,亮起破空嘯音。

他快,那寶月也快,一晃手中禪杖,猛向杜英俊雙掌捲到,口中呵呵大笑。

杜英俊疾挫雙掌,讓開來擊又欺身遞掌,這一施展開來,分外見功夫,掌影如散花般遞向寶月渾身重,只因他那“天龍八式”初由“笑面韋馱”左湘處學來,乍練起來,雖仗着天資聰穎,得心應手,但仍嫌火候不足,十數回合下寶月杖雄力沉,下壓之力有逾山嶽,不掌勢呈滯。

寶月身後五僧這時如風的搶前,六支禪杖同時遞到,想活捉杜英俊。

杜英俊看出苗頭不佳,一個旋風步,閃出包圍圈外,反手一捺啞簧“嗆”的一聲,長劍已然執在手中,風一晃,帶起經天霞光,冷笑道:“寶月,我那師弟現在何處?你只要馬上放出,我們恩怨俱了。”寶月怪笑道:“你那師弟現在温柔鄉中,要你掛記則甚?佛爺師弟圓空與你小狗何仇?苦苦追蹤,你們尚敢喬裝入廟,佛爺眼中不砂子,小狗,你拿命來吧。”一揮禪杖,就如一溜長蛇般,當頭捲到,五僧也同時遞杖。

杜英俊知他誤會自己兩人就是追蹤圓空而來的,心想分辯也無用,這種怙惡不悛之徒,不如料理了他,再去尋師弟孫卓如,於是也不答話,手中劍一引,施展半套天旋劍招,剎那間,劍氣漫天,寒風砭骨,宛若萬道銀虹,風馳霧卷般盪開六支禪杖。

寶月看得心頭猛震,知這少年武學不凡,不由驚奇“終南三子”門下哪來的這等湛武學?他一聲號令,與其餘五僧擺成六合方位,鋼禪杖也風起雲湧施展開來,果然威力不同凡響,將杜英俊身形團團圍住。

杜英俊天旋劍法僅是施出一招,就有這大的威力,不由心中大喜,索興將半套劍招儘量發揮,劍勢一變,光芒四,帶起一片凌厲無比的勁風,開壓來禪仗,這套天旋劍法本是至高無上的武學,可惜左湘亦未能領略堂奧,推之杜英俊更無形打了一個大大折扣,威力只得十分之三,不然寶月等哪會打得平手。

陡然間,叢草中竄起兩條身影,望靈石寺飛馳,這兩人身形輕捷,有逾飛鳥,只一落足,便掩入長草中,幾個起落,便已無蹤,只因七人打得烈,是以無人瞥見。

天旋劍招雖博大深,但到杜英俊手中使出時,則無法發揮其潛在威力,雖然如此,寶月以六人之力,亦不能勝他一招。

就在這時,其中一僧無意瞥見靈石寺那面煙頭冒起,口中急叫:“方丈,寺內有人放火。”寶月聞言,扭面一瞧果然,手中杖勢未免緩了一緩,立被杜英俊長虹一劍劈到,寶月閃身急避“嘶”的一聲,一隻寬大無名的僧袖被長劍截下,寶月心急靈石寺,身形往回竄去,喝了一聲:“咱們走。”五僧隨着杖一撤,同時竄去。

杜英俊也不再追,一身汗水沾透衣襟,心驚這六僧杖勢玄妙莫測,力沉如山,倘不是半套天旋劍,焉有這條命在?用巾拭乾額汗,緩緩步回石,哪見羅姑娘兩人芳蹤?高喚了數聲,亦不見回應,不由一陣-徨,猛然憶起賊禿叫喚靈石寺火起,莫不是二位姑娘所做,奇怪自己怎不見她們身形竄出,亦是不暇再想,竄出外,便望那靈石寺那面掠去。

才一落在翠竹林中,忽聞一聲暴喝,面就是五溜銀光如風打到,只因竹林緊密,無法騰挪身形,情急無奈,猛望地下一挫,雙足急點,便向左側出三尺,身形疾溜迂迴轉走,走不數步,又是五溜銀光到,他這一急,非同尋常,急向地仆倒避開飛來暗器,暗思如此下去,豈不困死竹林中?只怪自己大意,竟會走入林中,猛然想起一法,暗將長劍掣出,僕在地下一揮“篤”的數聲,近身竹林陡然齊斷了一片倒下,復起一劍“嘩啦啦”又倒了一片,像這樣慢慢爬去,只聞得吆喝之聲,始終未見賊人身影。

他這接連三、四劍,近身周圍兩丈處已無竹林羈伴,仰面看見天光,猛一個“潛龍昇天”身形拔起五丈左右,左掌一掠,撈在一顆竹梢,這樣身隨竹梢垂下,借力一彈,竹梢又後上升筆直,像諸葛石弩一般,將身形蹦起彈出竹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