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五小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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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羅雷從朱晉文的熱情之中到了一種久違的真誠，這種真誠是他在這個展廳裏第一次覺到的。o中文網在此前，他走過了那麼多個展台，每一個展台裏的銷售代表都對他出職業的微笑，但那種微笑是冷冰冰的，甚至於帶着幾分蔑視。哈羅雷在法國的時候，就經常從白人同學的眼睛裏接受到這種蔑視，他已經習慣了。現在驟然地從一位黃種人那裏獲得一種真誠和好的暗示，哈羅雷幾乎有種手足無措的覺。

“哈羅雷部長，能向我介紹一下們的需求嗎？”朱晉文請哈羅雷一行在展區裏坐下，然後温和地對他們道。

隨林振華而來的舒曼手腳麻利地給哈羅雷一行端了茶水，然後側身坐在一旁，隨時等待着為他們做需要的翻譯以及後續的服務工作。朱晉文的英語不錯，正常的是不需要翻譯的，但如果涉及到一些複雜的詞彙，則還是需要有舒曼這樣的專業人員來提供幫忙。

這一次機械委組織全國企業參展，對各企業派出的參展人數沒有嚴格限定，只要各企業能夠負擔得起相關費用，那麼派出幾多人都無妨。其他的企業外匯比較缺乏，加對參展的效果存在着一些疑問，因此一般都只是派出一兩個人加入。

林振華財大氣，一口氣帶來了四個人，除舒曼之外，還有衞景文、韋東齊和馬傑。後面三位都是技術人員，林振華帶他們來加入裝備展，是想讓他們在裝備展開開眼界，同時看看有沒有什麼值得采購回去的高新技術裝備。

哈羅雷向舒曼道過謝，然後對朱晉文道:“朱先生，很抱愧，我必須先一下我們的財務狀況。我們烏桑共和國是一個窮國，我們能夠用於裝備採購的資金是很是緊張的。我所以會到們的展區來，完全是因為看到了們所打出的廣告。我很想知道，們的用1000萬美元建成一個工業體系，是不是事實。”朱晉文看看林振華，然後嘆了口氣道:“哈羅雷先生，也知道，工業體系這個概念是很是寬泛的。如果要包含航天、微電子這些尖端技術，那麼別1000萬美元，就是1000億美元，也完全不敷。我們所提供的解決方案，是幫忙一個欠發財的國家或者地區建立起滿足基本生產需要的工業系統。從這個意義，1000萬美元是完全能夠辦到的。”朱晉文嘆氣的原因，在於覺得林振華把牛皮吹得太大了，現在把人家忽悠過來，還不知道如何收場才好。

哈羅雷倒其實不介意，他心裏自然知道1000萬美元是不成能建成什麼大型項目的。他接着朱晉文的話頭問道:“朱先生，能否詳細地告訴我，們所的工業系統，包含了哪些工業項目？”朱晉文點頷首:“完全可以。我們所的工業系統，用我們中國經濟部分的語言來，叫作處所五工業，也就是煤礦、鋼鐵廠、機械廠、化肥廠和水泥廠。有了這五個型的工業項目，基本能夠滿足一個百萬人口的地區基本的生產需要。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幫忙們建設發電廠、紡織廠、印刷廠，食品廠，這些主要是滿足生活需要的。”哈羅雷默默地念着朱晉文所的這些項目名稱，設想着一個地區常運轉所需要的產品。想了一會，他點了頷首，道:“朱先生，我覺得的這些項目，簡直是一個地區所最需要的。如果擁有這些企業，那麼大大都的常生產都能夠滿足了。不過，一直使用了一個工業的概念，我想知道，的，具體是多大的規模，我們建成這樣的廠子，能滿足正常需求嗎？”朱晉文微微一笑，問道:“哈羅雷先生，我記得剛才自我介紹是烏桑共和國北方省的工業部長，請問，們北方省大約有幾多人口？”

“0萬人。”哈羅雷答道。

“那好，我們來算一下。”朱晉文道，“按我們中國的農業狀況，一個居民大約擁有1至2畝耕地。們的0萬人口，大約需要耕種120萬畝耕地。在目前的農業生產條件下，一畝耕地大約要使用10公斤的化肥。這樣算下來，120萬畝耕地，大約需要1200萬公斤化肥，也就是1。2萬噸。我們所提供的化肥廠設備，設計生產能力是1萬噸，恰好能夠包管們農業生產的全部化肥需要。”哈羅雷臉出了驚異的神:“朱先生，聽這樣一，我就完全明白了。的計算完全正確，對我們北方省來，只要擁有一家年產1萬噸的化肥廠就足夠了，我們本就沒有需要去了解10萬噸級的設備。”朱晉文接着道:“我們再來看機械廠。作為一個0萬人口、以農業為主的省份，們其實不需要建立重型工業體系，所以，機械廠的主要任務是生產為農業服務的型裝備，以及滿足一些常機械維修的需要。農業裝備簡單地不過乎三機一泵，也就是柴油機、型拖拉機、電念頭和水泵。我們為們提供的機械廠裝備，恰好能夠滿足們自力生產這幾種產品的需要。生產這些產品，是用不着高度機牀的，用一般的通用機牀加少量專用夾具和模具，就足夠了。”朱晉文一邊着，一邊在紙給哈羅雷寫起了設備清單，包含幾台車牀、幾台銑牀，哪種設備承擔哪項加工任務等等，甚至於機械廠裏的配電設備應當有多大功率，車間需要多大面積等都得清清楚楚，從頭到尾幾乎一個磕絆都沒有。

哈羅雷聽得如醉如痴，對朱晉文佩服得五體投地。作為一位學理工身世的工業部長，哈羅雷完全能夠聽懂朱晉文所的一切，也知道他的是完全正確的。但哈羅雷無論如何也想欠亨，為什麼這個中國的官員對這種型工廠的配置會如此通。

其實，豈止是哈羅雷，林振華在一開始與朱晉文接觸的時候，也被他完全唬住了。林振華跑到機械工業委去賣有關解決方案的概念，獲得了朱晉文的誇獎。但當具體到一個國或者一個地區的工業解決方案應當如何做的時候，林振華就抓瞎了，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常識。

在這個時候，朱晉文輕輕鬆鬆地給林振華出示了一張清單，告訴他，一個百萬人口的地區，需要的工業項目就是這些，簡稱處所五。

對處所五這個概念，林振華幾多知道一些。那是在1970年國家制訂第四個五年計劃的時候所提出來的一個方案，具體內容是由中央財務撥出0億元的專項資金，扶持各省區成長煤礦、鋼鐵廠、化肥廠、水泥廠和機械廠等五類工業項目。

處所五工業最終落實到各縣，全國幾乎每個縣都建立起了述五個項目，從而形成了相對自力的工業體系，能夠自主解決工農業生產中最基本的需要。處所五工業的建設，成績在於推動了全國的工業化進程，培育起了一大批型工業企業，這些型企業中的一部分，成為後來中國工業成長的種子。

處所五工業的建設，問題也是很是大的。由於一個縣的規模很，因此大大都的五工業項目都達不到規模經濟的要求，呈現了後世所的低水平重複建設的問題。

改革開放以後，國家開始逐漸調劑處所五的政策，將大批規模達不到經濟生產要求的企業實行了關停並轉，用若干大型企業來取代這些型企業的職能。

為了成長處所五工業的需要，國家還形成了專門為五工業提供配套的裝備生產體系，如漢華機械廠就是其中之一。漢華機械廠在前些年的主要業務，就是生產這種1萬噸級的型化肥設備，而這些年，這種設備在國內已經沒有需求了。

與漢華機械廠類似的工業企業還有很多，它們的主打產品都是這類型企業使用的裝備，隨着五工業建設的結束，這些裝備在國內也已經找不到市場了。

林振華向朱晉文推薦面向成長中國家的工業解決方案，給了朱晉文一個極大的啓發。雖然國內已經沒有型裝備的市場，但國外還是有人需要的。有些非洲的國家，全國的人口數也不過就相當於中國的一個縣，給它們一套五裝備，就足夠讓它們實現初步的工業化。要論搞這種型裝備的配套，歐美髮財國家還真沒法和中國相比。要知道，像這樣的裝備，昔時中國的機械工業部分足足搞過幾千套。

朱晉文昔時曾經下放到內蒙去放馬，後來搞“老中青三結合”的時候，他作為懂技術的中青年幹部，被結合進了內蒙經委，專門負責五工業的建設。可以這樣，從項目評估到具體每一台機牀的擺放，朱晉文都親手做過幾十遍。現在要把這套成的經驗拿來教授給非洲兄弟們，對朱晉文來，實在是輕車路的事情了。

“朱先生，不需要再詳細介紹了，我很是相信的見識。好，現在請給我們北方省規劃一下，看看我們需要建設哪些工業項目，具體的花費是幾多。我相信，給我們提出的方案，一定是很是適合我們的。”哈羅雷懇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