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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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爬柵欄進來的。”在他嚴厲迫人的目光視下,唐棠縮了縮肩,放下手中的杯子,吶吶的道出了答案。
呵,他真是小看她了,連那麼高的鐵柵門她也爬得過來,她就不怕摔斷脖子嗎?
“沒辦法啊,誰教莊園的前後門不通,為了完成在你卧房陽台下念情詩的計劃,我也只好硬着頭皮翻柵欄了…”那鐵柵欄真的好高,她一邊爬,嚇得心臟怦怦直跳,就怕一不小心會摔下去,現在想來還是覺得有點可怕。
遲遲等不到他開口説話,唐棠有些惶然,小心翼翼的湊近他,探問道:“西弗,你是不是還在生氣啊?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那種告白方式,下次我會記得換一種。”她還有很多可以表達愛意的方法,例如折情詩星星啊、送自制愛心餅乾啊、幫他做飯洗衣服啊。
“沒有下次。”
“什麼?”唐棠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呆傻的問。
“我説,沒有下次。”石駱珀站起身,繞過書桌來到她面前,冷聲道,“多謝你的提醒,明天我會找人來加高柵欄圍牆,省得某人又翻牆爬門來騷擾我。”
“怎麼説得這麼難聽,我明明是在追求,又不是騷擾。”她不滿的小聲抗議。
“我已經很明白的拒絕了你,你卻仍糾纏不休,這不是騷擾,什麼才是騷擾?”唐棠聽了不免到難過,沮喪的垮下雙肩,但隨即又勉強打起神,硬是擠出笑容回道:“是嗎?可能是我方法用錯了,才會讓你到不舒服,我、我會想辦法努力改進的…對了,明天我要陪曾伯送羊到山下,可能不能過來,養生茶你要記得喝,等後天我忙完回來,再幫你送一壺來。”石駱珀依舊冷臉以對。
“不必,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後都別再來了,最好…一輩子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免得他又因為她而心煩意亂。
唐棠輕咬着,清秀的小臉難掩傷心失望。
“好吧,那…我先走了。”她微弱的道別聲裏,隱約夾雜着一絲他會挽留她的期盼。
但他卻彷佛沒聽出來,一點反應也沒有,越過她身邊,步回書桌後方坐下,快速敲打着筆電鍵盤輸入數據,進行一連串的物藥效能分析工作。
唐棠見狀,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了他一眼,將帶來的保温瓶輕輕擱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拖着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書房。
石駱珀待在莊園的地下實驗室,檢測盧修斯帶來的問題藥品,好不容易有了初步結果,他上樓來到書房,將初步的結果透過視訊告知已搭專機回到英國的盧修斯。
當事情處理完畢,他了因為一整晚未闔眼而隱隱泛疼的額際,正想回房休息,等睡醒再繼續工作時,經過待客沙發前的小茶几,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深邃的雙眸緊盯着那隻聽説裝了什麼養生茶的白保温瓶。
她將這東西放着不帶走,難道是想再找藉口過來嗎?
不!他不會再讓她有任何理由藉口踏進他家、再接近他一步,她想都別想!
厭煩的拿起保温瓶,石駱珀改變了回房小睡歇息的主意,步出書房後,轉而邁向一樓。
他打算親自將東西送回去,回她手上,這樣她就沒有理由再來找他,而他和她也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石駱珀穿過紅楓樹林,來到晴天牧場,才一到外圍,就見工作人員進進出出,一副焦急忙亂的模樣,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這時他瞥見曾嬸着急的雙手握,站在牧場主屋前不停祈禱,似乎正等着什麼人,他快步走上前喚道:“曾嬸。”曾嬸聞聲轉頭,見到是他,不有些驚訝。
“石先生,你怎麼來了?”石駱珀不答反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裏這麼混亂?”聽到他關心的詢問,她再也壓抑不住擔心,哭了出來。
“我家那老頭子跟棠棠運送羊下山,結果翻車,出車禍了!”她的話如同一道巨雷,狠狠劈向他,讓他的腦子頓時轟然乍響,瞬間一片空白,渾身僵硬,只能吶吶地重複道:“你説…她出車禍了?”
“是啊,他們和一輛失控的小轎車擦撞,結果在山溝那兒翻車了,警察特地打電話來通知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情形怎麼樣,真是急死人了!”曾嬸哭着回道。
她已經請今天輪休、住在出事地點附近的牧場員工先趕過去看看情況,現在一羣人都在牧場等消息。
“曾嬸!”一名員工匆匆從主屋裏跑了出來,舉起一串鑰匙大聲叫道,“我找到老闆出國前留下的車鑰匙了,我可以開車載你去…”他的話還沒説完,手中的鑰匙已被石駱珀飛快奪走,厲聲急問:“車子在哪裏?快説!”那名員工似乎被他動的反應嚇到,愣愣的指向某個方向。
“在、在那兒。”他把保温瓶進那名員工懷裏,連忙朝對方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連曾嬸的叫喚也充耳不聞。
他果然看到一輛藍的老舊吉普車,利落地開門跳上車,迅速發動引擎,飛快地駛向出事地點。
一路上,他的心臟像被人狠狠揪住似的,令他難以呼,腦中全是昨天他在她離開時,對她所説的殘忍話語—我希望你以後都別再來了…最好一輩子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石駱珀覺得口驀地泛起陣陣劇烈痛,浮現在眼前的,盡是她最後回頭凝望他,傷心難過的表情。
該死的!為什麼他要對她説出如此傷人的狠話?為什麼他要一而再、再而三用殘酷的言語、手段來迫她離開,難道他真想她如他所咒罵的那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嗎?如果她像莉迪雅那樣,發生了無法挽回的意外,從此消失在他生命之中該怎麼辦?
不行!絕不可以!他不能失去她,絕對不行!
石駱珀狠踩下油門,加快車速,滿腦子只想着要快點趕到唐棠身邊。
終於來到車禍現場,他一下車,就見載滿羊的卡車翻覆卡在山溝,還不斷冒着煙,地上散落着一袋袋羊,更有清晰可見的紅血跡。
剎那間,他的心狠狠一,過往失去的陰影又再度浮現,還不待他想出該如何反應,身體已經比腦袋快一步有了動作,他飛快奔跑越過看熱鬧的人羣,急衝向山溝旁,大聲叫喚,“唐棠—”只求她微弱的回他一聲悶哼也好,可這樣的希望卻落空了。
“先生,你不能過去,這裏是車禍事故現場,非關係人員不能進入,請你馬上離開!”幾名警察與救護人員見狀,連忙上前阻擋他。
“滾開!”石駱珀聽不進任何勸阻,看着嚴重毀損的卡車,他覺得心痛得彷佛要被撕裂一般。
就在他越過封鎖線,硬闖進事故現場時,他的身後傳來一道不確定的試探輕喚—“西弗?”聞聲,他的身子倏地一顫,然後動作極為僵硬緩慢地轉過身來,怔怔的凝望着在他不遠處,由救護人員小心攙扶一拐一拐走來的女人。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呢。”唐棠捂着右臂讓救護人員包紮好的傷口,一臉訝異的笑望着他。
方才在救護車上上藥包紮時,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本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想到竟然是他,不過他怎麼會來,是正巧路過嗎?
“你…沒事?”看到她完整無缺的站定在面前,石駱珀依然無法回過神來。
“沒事啊,只是車子損壞得比較嚴重,我和曾伯都很幸運,受了一點輕傷,曾伯正在那邊擦藥呢,警察説等我們做完筆錄就可以…”不等她説完,他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西、西、西弗?”唐棠頓時呆住,腦中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他這是怎麼了,該不會是藥吃太多,腦袋也不對勁了?還是他今天早上起牀時不小心撞到頭,才會做出這麼驚人又反常的舉動?
“該死的翻車、該死的意外,還有你這該死的女人…”直到將她切切實實的摟在懷裏,受到她的體温,石駱珀焦躁不安的心才慢慢歸位,恐懼也才漸漸消散。
此刻,他終於意識到,原來他已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她的接近與存在,對她動了心,他原本封閉的世界,被她一點一滴的侵入,他必須承認,他愛上了她這個滿嘴哲學、愛情理論的麻煩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