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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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像樣的已婚婦女。
再者,她的高髻也不是為他而…忍不住又想到心口上的疼,閉上眼不去再多想。
兩個月前,她殷殷期待着與君桂賞燈時的那份點妝心情,她現在想到就痛。她猶記得她那時還天真的想着待嫁女兒心的姑娘們是如何看待自己從少女變婦少的轉變的,現在她知道了,只是,要是可以選擇,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揚着一頭如瀉的青絲,便這樣整不梳妝,只放任着那一頭無歸處的青絲隨意的在她肩上身後四逸。
而最鍾愛最喜歡變化的花鈿她也棄至一旁,連身上都是沉着的讓人窒息的灰調。
這樣的她,怎麼看怎麼不像新婚女人,而是死了丈夫的寡婦。
***她還是把自己關在房裏?還在哀悼她那不值的愛情?究竟她要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打開心眼看到他?
望着手上的兩盤各式口味的甜糕,石玄陽前進的腳步退卻了。
從以前,他就仔細的惦記着她喜愛的每樣東西,從吃的到穿的用的。
而他也就為了她自小開始便練得了一手好手藝,全然的努力全都只為她。
今,好不容易他真的能把自己對她的情意化為實際的送到她身邊了,然而,他卻遲疑了。
雖然這是他親手為她做的,意要圖她開心,但是他卻害怕看到她眼中的鄙夷與不屑。
視線來回在甜糕與緊閉的房門中游移,末了,他回過身,喚來一名丫環讓她給她端去。
而他又這樣退得遠遠的,遠到她不知道他相思狂的距離。
***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石玄陽每天都手下廚做愛吃的點心給她,從甜糕、桂花酥、爐餅、包子、紅烙餅等等等向來她喜歡嘗的點心,然後派人送過去,只是,他的努力卻絲毫也未曾入過她的嘴。
每天,他給她的情意體貼總是原封退回,退到他的心都冷了卻了。
今天當他又命人把白沁雪糕送去給她時,他的心也開始有了放棄的失望。
他想,説不準她還覺得這一切都擾她心煩呢。
垂着肩膀,石玄陽默然的步回了染房。
看着他好不容易終於完成的新染布,他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新染布上有着她的影子。
那天,他在深夜救她回來之後,她的銀披染上了她額上的血,天亮時,他無意間乍見那已枯了血痕的披卻突然神一抖,因為他發現那銀亮的白與鮮豔沉黑的織正透着一種詭譎又穩重的彩,是以,他反覆的加以調測,終於找出了他要的新花。
只是…他這回沒有像以往發現新花與新織法那樣的振奮。
因為,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這新花的背後正帶着無比的心傷。
思及整失魂落魄的樣子,與先前的她相比,就是像朵剛綻放的小花卻突然的失去陽光和水份,正枯竭的逐漸的死去,這教他該如何是好呢?
她嫁給他了,可她卻還在哀悼她逝去且挽不回的愛,難道她就要這麼一輩子下去。
曾經是神采奕奕的朝陽,如今僅剩一餘長將盡的夕彩。
那個活潑又天真,笑聲始終充滿喜樂之泉的何時才能再回來?難道,他只能看着夕彩一點一滴的沒入黑夜的盡頭?
***小月是石玄陽新婚後派給的貼身丫環,不只要伺候她,也是希望她能陪她解悶説話。
不過因為總叫她退下,也從沒任何事吩咐她,所以,她到現在還不是那麼瞭解她的新主子。
只覺得石府這位大家好不容易盼來的少,像只幽魂似的,子冷的比少爺還要再冷上三分。
奇怪,聽説以前的她不是這樣子的。
靜靜的立在她身後,小月有些多話的想打破她們之間的藩籬。
覺到小月在她身後站很久了,她沒有出去的打算,她心煩的嘆了一聲後,便輕聲的再次斥退她。
“把東西拿走,我不想吃。”
“呃…少,您是病了嗎?要不要小月叫大夫來看看?”病?她的病是再高超的神醫也束手無策的心病。
“不用。”她淡淡且不帶覺的説。
小月見此,又大膽的開口:“少,還是您心情不好,您可以同小月説的,小月可以聽。”替她解決是沒那本事,不過分憂至少她可以。
聞言沒有應話。
“少,您可以相信小月,小月的嘴巴很緊的,我保證我不會到處多嘴,您大可把您的愁您的悶同小月説的,不然,把事盡壓在心眼兒裏,那會悶出病來的。”還是沒答話,不過她開始覺得這丫環很煩。
“呃…沒關係,不然等少想找人説話了,您再喚小月來吧。”小月心想少並不認識她,要她一下子就説心裏的事也的確勉強了,還是慢慢來吧。
於是她回過身就要退下,但,臨行前看到案上仍動也沒動的白沁雪糕,突然,她想起少爺總是看到原封不動的甜點後那一雙黯淡的眼,於是,她又步回到的跟前細聲的開口道:“少,小月求求你,多少吃一口東西,好不好?”小月幾乎是哀求的語氣説道。
可對她的請求不但絲毫未曾動心,反之,她恨起那每天每天送來的甜點,因為那讓她想起王君桂。
想他總是知道她愛吃什麼,便買什麼給她。
“少,小月不知道您跟少爺之間是怎麼了,不過,我十分清楚的是少爺對少你的情分,這些糕點全是他的心意,你就收下好不好?我相信你只要吃一口,少爺他就會很開心的。”小月是石玄陽從路邊救回來的,所以她對石玄陽非常的忠心,再加上自己熱情多話的子,故此她巴不得能看見石玄陽夫婦恩愛廝守一輩子。
聽着小月越距的多話,她在心是輕哼的不屑。
她笑着小月的愚,笑她不懂自己在石玄陽的心裏本就毫無重量。
“少,小月進石府已經三年了,這三年來,我不曾看見有任何事物分散過少爺對工作的時間跟神,不過少爺這一個月來天天為你下廚親手做這些糕點,我真的覺得他對您是很不一樣的。”小月忽略了臉上的不悦逕自説着她主子的心血與心酸。
倏地!本冒火的心突然教小月的話突然給澆熄,她心裏震動的想着並着磨她方才説的話。
她剛才説什麼?
她説石表哥為她下廚?天天下廚?
這麼説來,這些子以來的那些糕點全是他做的,他…為她做的?
他會做糕點?
模糊的想像畫面在的腦海勾勒出來,然,她卻怎麼也無法兜上始終擺着一張無情無慾石頭臉的高大男子,挽着袖子在廚房捍麪粉的活兒。
那…太奇怪了,那不是她認識的石表哥。
話説回來了,以往她的心思全在王君桂身上,對他,她又真識得幾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