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河州攻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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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風和麗的天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陰沉了。而天宇下的這塊土地上，鏖戰還在繼續，殺戮還在進行，鮮血還在淌。更讓人心驚膽戰的是，悶雷還在響起。

本以為勝利手拿把掐的論短立藏在狄道城下遭遇了頭一悶。就在自己的騎兵快要追上保義軍並完成包抄的時候，兩個張開的鉗子遭到了強力的截擊。

論短立藏正率領大軍緩緩向狄道進的時候，結納錯的傳令兵跑來報告道:“次相，我軍在東山下遭到唐軍接應兵馬的逆襲，損失了數百人。”問明瞭損失的士兵是被弓箭落的後，論短立藏不以為意，繼續命令道:“告訴結納錯將軍，繼續向前，務必把劉澭攔截在城外，這樣我們打下狄道城就會容易許多。”不過當從側翼包抄的項人也來報告遭到了唐軍的有力截擊的時候，論短立藏發怒了:“區區幾萬唐軍，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怎麼還打不穿呢？告訴你們的頭人，集中所有的騎兵，衝過去。”項的將領走後不久，就從前方數里遠的地方傳來了巨大的轟響，起了漫天的煙塵。正在行進中的吐蕃馬匹忽然都踢跳不安起來，論短立藏的下良駒也是如此，充耳都是人喊馬嘶的聲音，不時有吐蕃騎兵被馬從背上掀下，再被馬蹄踏中，論短立藏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低沉的響聲，伴隨着監理的慘叫，知道那個跟隨自己幾年的親兵鎧甲下的骨一定被被馬蹄踩碎了。

論短立藏知道這是由於突然響起的巨大聲響造成了馬匹的恐懼。顧不得周圍的喊叫和自己坐下馬匹的躁動不安，大聲道:“這是什麼響聲？從哪裏發出來的？”第一個問題當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他，不過第二個問題就讓論短立藏有些心驚跳了。一個將領回答道:“次相，那似乎是項人包抄的方向。”緊接着，另外一個方向也傳來了巨大的轟響。那是結納錯領軍的方向。論短立藏大吼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人能夠回答他。論短立藏瞧着越發驚慌的隊伍，知道自己不夠淡定，會影響士氣，當即下令道:“馬上將躁動不服拘束的馬殺掉。親兵，去看看兩邊出了什麼事情。康巴平措，帶着你的人在前面，跟在吐谷渾人後面。”好在吐谷渾人沒有起什麼波瀾，依然在銜着保義軍的尾巴追擊，不過傳來的消息也是不妙。剛剛頂到前面的康巴平措派人來報告説:“吐谷渾人遭遇了唐軍陌刀手的襲擊，死傷慘重。劉澭已經帶着他的部下和我軍離了接觸。前方似乎還有唐軍的大隊人馬，請次相示下。”這個時候，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了。待自己的人安穩下來後，論短立藏馬上派出驍勇的蘇毗騎兵去增援結納錯，讓羌人去增援項人，並傳令道:“就地結成陣勢，等到大軍到來。”一邊令人將剛才俘虜的唐軍軍官帶來。人剛抓過來，還沒來得及審問，就聽到了馬蹄敲擊大地的聲響，看到自己剛才派去增援項人的羌人紛紛潰退下來。論短立藏狂喝道:“不準退！西諾阿，去攔住他們！”當西諾阿也被衝下來的時候，論短立藏馬上明白不是羌族士兵們畏戰，而是被項的潰兵衝散了。遠遠地，論短立藏只看到項的馬匹如同瘋了一樣邊跑邊跳，把馬背上的騎兵顛簸得如同波濤上的小舟，隨時可能傾覆，淪為一灘醬。論短立藏並非庸才，馬上判斷出混亂背後掩藏的危機，當時下令道:“西諾阿，下令他們繞到大軍的後面，敢衝擊本陣的馬上殺。”同樣的舉動也發生在了結納錯的吐蕃軍身上，不過吐蕃軍的素養和紀律要明顯好過項軍，羌軍，很少有衝擊自己軍隊的現象，少數沒能控制住馬匹的，當然也迅速被毫不留情地殺了。

好容易穩定住了形勢，論短立藏得到了詢問的機會，首先是一名剛回到軍中的吐蕃將軍，論短立藏問道:“出了什麼事情，慌張成這個樣子？”驚魂未定的將軍語無倫次地回答道:“我們正追着神啊眼看就要神啊忽然出現了拿着這麼長這麼厚的大砍刀的唐軍，神啊，我們被阻止了，結納錯下令集合衝鋒，結果我們身邊就出現了天雷的響聲，神啊！”接下來的事情論短立藏猜也猜得到了。不過論短立藏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問道:“受驚的馬難道沒有衝擊唐軍嗎？”將軍沮喪地回答道:“當然有一部分衝擊唐軍了，可是連人帶馬統統被唐軍殺了。”

“結納錯呢？”

“不知道，有人説掉到馬下，被踩死了。”論短立藏的臉上一陣搐，問被俘的唐軍軍官道:“你是誰，膽敢騙我！”那軍官站直身子，直了膛道:“爺爺是大唐右屯衞隊正包喜來，因為犯了軍紀，所以自告奮勇來引你們這幫雜碎入圈套。”論短立藏問道:“説説你們的打算吧！”包喜來隊正道:“你果然是個庸才，行軍打仗是涼國公的事，爺爺我只是個隊正，哪裏知道那麼多大事。爺爺只知道，你們完了。”一道血光閃過。

唐軍的陌刀手成尖錐形展開，衝着吐谷渾的軍陣猛攻。白祖望手執陌刀，站在最前面，一起一落，總能帶走一個生命。當覺到面前壓力一輕的時候，白祖望看到了對面的吐蕃軍。

康巴平措倒了一口涼氣，道:“野詩良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