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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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手抹了一把沾在臉上的血跡,勉強地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着前沿陣地走去。前方的喊殺聲不知為何全部停了下來,敵人的炮火稀稀落落,連天上的敵機都文靜了許多,哼哼唧唧的像一羣亂飛的蒼蠅。
腳踏在地上,那覺像是踏在了沙灘上,低頭看看,才知道,堅硬的地面鬆鬆散散,多踏幾下,説不定會陷下去…
再看陣地前,從眼前十五米處開始,千百具被高壓震斃的屍體,一直延伸到我的視線無法企及的山下,乾乾淨淨,俐落無比,今天負責攻擊行動的所有敵軍,就被他們自己的超級炸彈給轟斃了。
看着這些面容浮腫扭曲,個個死不瞑目的敵軍士兵們,我想着吹着口哨為他們送行,但是到頭來,卻只能發出一聲苦笑。上千條人命一塊兒完蛋,真的是乾淨俐落…
不過,奇喀呢?我的目光狠狠地望向這片修羅場的核心地帶,那個王八蛋,又不見了!
嗯,不見了便不見了吧,只想到他現在已經本不成*人形的老臉,我心中那個痛快啊…“了不起!”不知道剛剛被爆發的衝擊波轟到哪裏去了的朱翎,停在我的肩上,懶懶散散地拍拍翅膀以示鼓勵,同時道出了我剛才的成績:“超常發揮啊,巨無霸飛出了一百二十米,殘餘衝擊波損害降低七成,你這一拳如果是對着山峯打下去的話,這座山説不定會塌掉一半…”胡説八道!我瞪了在説廢話的朱翎一眼,全身無力地坐倒在地上,身上的骨架發出痛苦的呻,這次也傷得太重了…不過,我沒有死掉,便是一個天大的奇蹟,呃,或者説是笑話。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堅羅佬吹到天上去的常規武器中的霸者,被人一拳打到百米開外,炸死了一堆自己人,堅羅國會、國防部是不是要為此事攪個天翻地覆?
呵,當然“忌”裏也不會太過平靜…
這回算是幫老爸找回了一點面子…
笑聲中,嘴裏的鮮血還是一口一口地往外噴,不過神可能是太過興奮的緣故,倒是十分地健旺,朱翎看着我,點點頭,道了一句:“恭喜!”我自然接了一句:“喜從何來?”朱翎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恭喜你打破太息丹行圖的一道大關卡,進入第三層的妙境啊!”
“耶?什麼意思?我這吐血不止的樣子,像是功完神足、功力大進的模樣嗎?”
“當然,太息一氣的第三層境界『病魔』可不就是這個德行?太息一氣的前身本就是醫家絕學,醫者仁心,治病救人,自負殘毀之身,當然自己來治,治好了,你就到了第四層了。”是這樣啊,看來以後要當一個病癆鬼了。我心中並沒有什麼喜意,這種進步,還是不要再來比較好…嘿嘿一笑,我一股坐在地上,而同時從巖裏狂湧出來的歡呼聲,已把一切都淹沒了,在裏面防守的二連長出來猛拍我的背,拍一下,我就吐一口鮮血;膽子大點的記者們拿着照相機,攝影機對着修羅地獄般的戰場猛拍,要把這殘酷而又光榮的一幕永遠記錄下來。
由大姐指揮的醫療小隊,則忙着把陣地上的所有傷員,也就是全部的參戰人員,往巖裏面。
“你們不怕他們再投一枚blu—101炸彈下來?”我暫時逃過吐血而亡的厄運,卻問了一個傻問題。
人們歡呼雀躍着告訴我,剛剛恢復了與上級的聯繫,而上級則立時給了個超級的大好消息,一個空軍王牌中隊的空中支援,一個機動炮旅的火力支援,以及一個主力團的人力支援,就在今天聚集在雙尖峯陣地上。
而從今天起,雙尖峯便成為了這次大戰役的最終決戰點!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在我搖頭慨的同時,炎黃、堅羅的大會戰,在此刻展開。
這個時候,援軍們好像是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戰機、大炮、兵團全數出動,對着正因“誤炸”事件而焦頭爛額的山腳下的敵方,開始了猛烈攻擊,山下的火光爆響就像是絢麗的煙花,給予我們這些受夠了怨氣的人們美的享受,呵,不錯啊。
拒絕了軍醫要我回去接受治療的要求,我開始檢查我自身的情況和戰友們的傷勢,嗯,無疑的,大部分人都受了內傷,是被強大的爆炸衝擊波擊中所致…麻煩啊,教導員,羅頭兒,過來幫忙統計一下啊,這種事情很…教導員?
我的目光猛地穿過在我身邊歡呼的人羣,向了一直倚在石壁上的教導員的身上。
他的身體透出來的氣息,令我打了一個寒顫,雖然我對自己功力的再進並不在意,可是,在功力大進的前提下,總有一些不想知道或是不應該知道的東西預先跑到我心中,給我狠狠的打擊,就像現在。
“羅頭兒…”我趕了過去,眼看他蒼白若死的臉上出了笑。無疑的,這傢伙給我裝深沉。
他扶住了我的肩膀,搶在我前頭説話,卻沒頭沒尾地做大哲人狀:“看在這幾天的情的分上,全套吧!”所有人都聽得一頭霧水,我卻聽懂了十成十,戲言成真的荒謬,讓我的心口緊攪成一團。
強抑着心中的顫抖,我勉強出笑容,手掌輕按在他口,低聲道:“想都別想!全套的原版大百科全書是五千塊啊!對了,還有,身為國家的幹部,部隊的英,請你…請你別這麼市儈好不好!”我用聲音掩飾心情…大家一塊兒裝深沉嗎?對不起,教導員,可能我還是了些…我低低地苦笑了出來,眼圈已不自覺地紅了。
他呆了呆,接着嗆咳着笑了起來,同時身體也晃了晃。
我手上純數倍的太息一氣慌忙再度湧入,封堵住他口致命的傷,讓血中的生命力不至於外,他什麼時候中彈的?
我開始恨自己前幾天為什麼閒着沒事,狗尾續貂地給這些傢伙體內輸什麼“吊命氣”讓他乾乾淨淨死掉算了,省得我在這裏傷心!
我終於忍不住大聲開罵,罵聲裏有哭腔:“如果你***不死掉,我負責供應你一套裝豪華版…”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在這些人一個個驚叫“軍醫快來”的時候,教導員哈哈笑了起來,雖然他現在的身體顫抖得更是厲害,他的話仍然是清晰無比:“如果你忘不掉我,就把這一套傢伙給我當紙錢,不要讓我等得太辛苦!我現在就叫一句,叫『大百科全書萬歲』,怎樣?”在我的臉上硬生生擠出的笑容裏,他的嘴裏嗆出了血沫,在他的腔裏,翻滾的子彈毫不留情地絞殺了他最後一絲生機,此時的他,就算是爺爺在此,也沒有了挽救的希望,他軟軟地倒在我懷裏,臉上是留存下來的,最後一抹帶着痛苦的微笑。
所有人都驚呆了,沒有人相信,在這個勝利的子的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局…
厚厚的一迭古羅巴語原版大百科全書在赤的火焰中,逐漸地化為灰燼,正如同它將來的主人一般的命運。
第五加強營的戰友一圈圈地坐在火堆旁,為他們的教導員,還有在戰鬥中犧牲的二百三十九位戰友祈求冥福,什麼唯物論,在此時也抵不上人們可能永遠達不成的祝福和希望。
在雙尖峯陣地長達兩個半月的戰鬥中,第五加強營三百七十名戰士,竟減少了幾近三分之二,而新編傭兵第四連則死亡十五人,也是四分之一的傷亡率。
在我來到這個陣地之前,我沒有想過竟會是這樣慘重的傷亡…
隨着援軍的到來,前線的記者團被勒令回後方去,那麼,理所當然的,摻雜在記者團中的某些人也要離開,這也就代表着,組織強加在我身上的“被觀察者”的身分,馬上就要消失了!
如果在以前,我必定會擊掌相慶,而此刻…我苦笑地看着美女名記者熱淚盈眶地與大姐相擁道別,再虔誠地向二百三十九位戰士的骨灰鞠躬致意,心中只能在無奈與無力之間勉強擠出一點冷意,在她送來的微笑到達前,我別開了臉。
可恨!為什麼,我本來滿盈於的惡,在此刻全部消失不見?劉潔蘭…
戰友的死亡,尤其是教導員的犧牲,使氣氛是如此的低,新加入的主力團一營和二營的新戰友們,也並沒有給這個巖帶來多少笑語,大家好像都只是例行公事似的往合作,這明顯地需要改善,三個營的頭頭在參加完教導員的火化儀式後,便聚在一起計畫怎麼樣配合作戰,排長級別以上的軍官都參與了。
戰術問題我從來不嘴,只是在這些人的談話中,對新來的一營和二營的頭頭們有了個初步的認識,結論是:還好相處,不過,有些人似乎古板了些。
看着一營的教導員和二營的營長,對建在第三層防禦工事中的“娛樂角”明顯不滿意的神,我別過頭去不想看梁營長從嘴角出來的笑容。
笑,就知道笑!也不看看現在你的笑臉有多難看!
我輕輕地咳了兩聲,帶動我千瘡百孔的身體,疼得我齜牙咧嘴“病魔境”真不是玩意兒,現在我身體裏可説是五內皆傷,説不定走上那麼兩步路便會咳出一口血來,大姐曾要幾個人高馬大的戰友強抬着我去後方戰地醫院,卻被我一手指全戳翻在地上,告訴他們我這個病老虎雄風猶在,沒事別來惹我!
事實上,第五加強營此時的情況和我的身體差不多,説是營,實際上能編成兩個常規連便該偷笑了,如果不是後方的運輸線還沒有完全打通,第五加強營差不多都應該去後方休整組編了。
梁營長這時候是很苦惱的,現在,他正在兩個兄弟營的幫助下,重組建制,三連併入一連、二連,一連指導員王顏暫代教導員職務,其餘職位空缺由低一級者依序補上。這種新的戰鬥單位就如同與援軍的往一樣,需要一段時間的配合,才能發揮出強大的戰鬥力。
這些,我不在行,嗯,也可以説是不關心,因為,在我這邊的問題好多。
“老大,要不要把朱翎帶來的大箱子打開,兄弟們都很好奇呢!”約瑟夫這些傭兵,無疑是最快從戰友的死亡打擊中恢復過來的人,鐵血的傭兵生涯,使這些老牌的傭兵早就見慣了死亡,或許會因為自身的情而覺得黯然,但他們絕不會為此和自己的心境過不去,所以,該興奮的就興奮,該高興的就高興,該好奇的還是要好奇!
相比之下,我這個頭頭當得實在是不及格!
“啊,要打開箱子嗎?嗯,我知道了!”他們所説的箱子,就是朱翎昨夜莫名其妙地飛到蘭光,從那幾個小妮子手裏拿來的裝備,棉被換裝備,也算是值得了。
一邊運氣壓住在喉嚨裏不停地蹦跳的癢意,低低地咳了幾聲,我看向出了微笑的梁營長,他是笑容滿面沒錯,一點也沒有剛剛紅了眼圈的痛心模樣,只是,他這樣子…
他抓着我的肩膀,低低地叫:“走,咱們看看去!”我抓住了他的肩膀,嘿嘿冷笑:“想哭就哭出來嘛,這個樣子,真他媽做作!”由營長帶頭,大家一塊裝出了“興奮”、“期待”的表情。在這個陣地上,大家都很虛偽…
“遠程穿透光炮一架、高度遠程狙擊槍一把、『小炮』專用高儲能電池一百個、大功率太陽能集束鏡一架…”由莫柯念着列出的清單,每吐出一個裝備的名稱,大家的心跳便緊跟着跳兩下,那些剛來的戰士們看着從鐵箱裏拿出來的亮晶晶武器,一個個目光呆滯,進而懷疑我家是不是在做軍火生意。
我則一概以“傭兵私藏”這個破綻百出的理由解釋,約瑟夫他們想漏我的底,卻被我癆病鬼式的幾聲重咳止住。
我對這個倒不太吃驚,以那些個爭着搶做我二伯三叔四大姨的大人們的家世背景,再加上祝纖纖的天才頭腦,就算不動用組織的力量,送一批火力強猛的軍火來也不算什麼,我對這個看得淡了。
唯一好奇的,只有這些小妮子除了送我這些玩意兒外,還有什麼其他讓我眼前一亮的東西?現在,我很需要一點新奇的東西來清醒一下頭腦啊!
我的希望很快成為了現實。
在分層存放的鐵箱的最下面一層,照例是一些小玩意兒,莫柯漫不經心地抬起分隔板,一邊接着往下念:“…飛天竹蜻蜓外帶飛天防彈衣一件、小型光碟播放器一台、最後是全息…”
“混帳張真宇!”從箱子裏傳出來的怒吼聲,當場將一邊的莫柯轟到十米開外,在巖裏霎時的寂靜中,一位身穿銀紫的優美水手服,瞳仁紅霞轉的美少女,就那麼從箱子裏“升”出來,指着我的鼻子,帶着傲氣的俏臉上是滿滿的煞氣。
“打仗上了癮,朋友扔一邊,有你這麼當兄弟的嗎?今天我江雅蘭跟你沒完!”在她火山爆發般的吼聲中,所有的人,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