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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二章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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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松雅剛把菜做好,蕭瀟就拎着包開門進來了。

“今天不用加班?”蕭瀟“嗯”了一聲,換了鞋,往自己屋裏走,進去好一會兒了,突然又趴着門冒出頭來:“媽,你覺得…嗯…覺得我善良不?”莊松雅斜了她一眼,解下圍裙掛在架子上:“去洗手,再把你爸推出來,吃飯。”蕭瀟討了個沒趣,摸摸鼻子去洗了手,然後去書房找蕭文江。蕭文江正打電話,見她進來,迅速地把電話掛了:“回來了,?”蕭瀟的小名是蕭文海取的,莊松雅在她上小學之後就不用這個“幼稚”的名字稱呼她了,蕭文江更是隻有在心虛的時候才偶爾會冒出句“”來。

這時突然喊了這麼一聲,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蕭瀟瞅着自家老爸有些硬擠出來的笑臉:“黃隊給你打電話了?”蕭文江把手機往邊上放了放:“人家那也是好心,擔心你…沒事吧?”蕭瀟抿了下嘴巴,走過來推他的輪椅:“沒事。”

“跟爸爸還客氣什麼?”蕭瀟於是又問了一遍剛才的傻問題:“你覺得我善良不?”蕭文江詭異地扭過頭:“什麼?”蕭瀟一邊推一邊有點自暴自棄:“我覺得我好像…有點潛在的犯罪…”

“等等,”蕭文江示意她停下來:“什麼玩意?你不是剛立功,擊斃歹徒了嗎?”

“擊斃”兩個字一出口,莊松雅手一抖,大半盆熱湯傾倒在桌上,黃瓜片灑了一地。

“小心!”蕭瀟驚呼,一個箭步衝過去把湯碗奪下來,拉莊松雅去沖水,“媽你幹嘛呀!”莊松雅任由女兒拉着自己的手往水龍頭底下湊,冰涼的水衝在微微發紅的手掌,好似綿延的透明紗布:“你殺人了?”蕭瀟低着頭沒敢抬起來。

蕭文江不大高興的聲音從飯廳傳來:“那是殺人犯,會拿硫酸潑人的歹徒,這是正當的防衞行為,不負刑事責任。”莊松雅沒應聲,只用紅腫的手反握住蕭瀟的右手,輕輕摩挲。

蕭瀟安她:“我沒事,帶我的司師傅倒是受了點小傷——真的,再説我又不是第一次拿槍,咱們吃飯吧。”莊松雅“嗯”了一聲,和她一起把地上的菜湯收拾了,一家三口在圍着桌坐下來。

蕭文江接了黃浩的電話,本來還有點擔心女兒,見她行止如常,也就放寬了心,吃飯的間隙還問了蕭瀟一些案子的情況。

莊松雅一直低頭默默吃飯,末了突然説:“能不能請黃隊幫幫忙,把你調到類似户籍管理這類的文職崗位上去?”蕭瀟愣了一下,蕭文江干脆把筷子拍在了桌上。

氣氛一時僵硬到了極點,莊松雅看也不看丈夫,只盯着蕭瀟看:“聽李主任説,小林也受傷了,你們幹這行實在是太危險了。你也勸勸小林,他要是有換工作的想法,我這邊還是可以幫點忙…”

“你就這麼看不起當警察的?”蕭文江打斷她的話,“看不起還嫁給我幹什麼?”莊松雅冷笑了一聲,邊站起來邊叮囑蕭瀟:“我晚上還要值班,碗筷你來收拾——別忘了和小林提這個事情。”對於蕭文江,卻連看都不多看一眼。

蕭文江陰着臉,眼睜睜看着子進了房間關上門,又拿着包出來,開了門出去。

蕭瀟這段時間忙着加班,竟沒發現父母的關係到了這麼劍拔弩張的程度,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爸,媽…”

“你別多管,她就是這個脾氣!”蕭文江長吁了口氣,自己轉着輪椅往屋裏走,肩膀因為轉輪椅的動作而不住聳動,從背後看來頗有些蕭瑟。

蕭瀟跟着往前走了兩步,肩膀塌了下來,彎收拾碗筷。

整理完料理台已經快七點了,她洗了澡換了衣服,敲了敲蕭文江的門:“爸爸,我去醫院看看林主…看看際俞,你也早點休息吧。”蕭文江在屋裏含糊的“嗯”了一聲,隱約能聞到一點兒不大明顯的酒味。

“您少喝點,不然媽媽又不高興了。”

屋裏沒有聲音傳來,蕭瀟看看時間,只得出發。

再磨蹭,醫院的探視時間要過去了。。林思翰推開門,林際俞正在那看手機,表情凝重,跟看什麼卷宗似的。

“時間還早,那個案子都破了,晚上肯定會過來的。”林際俞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放下,自己抬手調了調枕頭高度。林思翰沒話找話似的問他:“這次…不會是初戀吧?”林際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林思翰對討女人的歡心頗有心得,對這個唯一的兒子卻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他的兒子在父子情分上和他對待逝去的情一樣棄之如敝屣,在記仇方面卻比俞靜還要偏執頑固。

“我是關心你。”林際俞頗為嘲諷地扯了扯嘴角,連話都懶得説了。

林思翰便走過去幫他把沒拉緊的窗簾整理好,順道把牀頭櫃上殘留着開水的杯子洗了一遍。其實都是可做可不做的事情,但是不做點什麼,又實在太過難捱了。

林思翰對幼年的林際俞是沒有多大情的,那時候只覺得累贅和壓力,等到孩子已經開始顯出兒童特有的稚和純真時,他又已經給林際俞留下了太多無法挽回的印象。

小大人一樣的孩子會踮着腳給母親煮白粥,卻連正眼都不大樂意給他這個當父親的。再往後,父子間的嫌隙也和這段婚姻一樣見風就漲,俞靜成了他們間唯一的聯繫,也成為了他們間最大的毒刺。

血緣的關係又是這樣奇妙,拿到病例的瞬間,他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竟然是這個疏離的兒子。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有這麼大的勇氣,敢拿着病例就哭哭啼啼回國來找他。

出乎他的意料,林際俞居然在看過檢查報告之後就那麼平靜的接納了他,只是不肯開口稱呼一聲“爸爸”情人們喜歡叫他tony,也有親暱得給他取各種只有彼此瞭然的愛稱的,俞靜叫他思翰或者“darling”連名帶姓叫他的,除了各種單位機構,就只有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林際俞似乎也受到了這股難堪的氣氛,開口問:“兇手抓到了?”

“直接被當場擊斃了,”林思翰從善如地接上話,“剛才看新聞看到的,好像是蕭瀟開的槍。女孩家了不起的。”林際俞愣了一下,伸手就去摸手機。

電話只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蕭瀟的聲音雖然依舊清亮,聽在他耳朵裏卻總覺得有些強顏歡笑:“女騎士已經到樓下了,馬上就要上樓來了,王子殿下快點裝睡等我來吻醒你吧!”林際俞“嗯”了一聲,又説:“林思翰也在。”已經進了電梯的蕭瀟有些無奈地垂下了腦袋,和她解釋這個幹嘛。傷患林際俞人緣太差,唯一來探望他的就只有親爸爸和幾個屈指可數的朋友親戚,現在都這麼晚了,當然只有最親的林思翰在這兒。

推開病房門,林思翰已經收拾好等她換班了。

“辛苦了,晚上小俞就給你了。”蕭瀟努力讓自己開心點:“林叔叔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際俞的。”林思翰於是在林際俞嫌棄的眼神注視下走了,蕭瀟還帶了點樓下超市買的水果上來,挑得是剛上市的柚。

林際俞只看了一眼就搖頭:“沒胃口。”他的胃不但挑剔,還要看心情時間,難伺候到了極點。

蕭瀟倒也習慣了,放下東西坐到牀沿:“我心情好差,好難受啊。”林際俞看着他不説話。

蕭瀟只好只説:“你抱抱我安我吧。”林際俞打量了自己一眼:“我坐不起來,你自己彎好不好?”蕭瀟直接拿出實際行動,樹懶似的直接趴了上去——顧忌到他的,沒敢壓實。

林際俞也從善如地回抱住她:“剛才還説要來拯救我,現在就知道撒嬌了。”蕭瀟愕然:“我什麼時候説過?”

“你剛不是説要吻醒我?”

“你已經醒了嘛。”話是這樣説,還是主動把臉湊了過去,林際俞也抬手勾着她腦袋往下輕壓,觸手處濕而柔軟,髮絲都沒幹透。

“怎麼不吹乾頭髮就出來?”林際俞把手指□髮間檢查了下,果然沒幹透。

蕭瀟含糊地“唔”了一聲,躲開他在腦袋上個不停的大手,縮回到他前:“我殺人了。”林際俞“嗯”了一聲,手掌安似的撫在她後頸上:“我知道。”

“我爸媽吵架,我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林際俞在她額角親了一下。

蕭瀟趴着沒動:“我要是再早點知道就好了,我真沒用,連自己父母鬥毆能忽略——我拿一槍直接打在他腦袋上,收拾屍體的時候…”林際俞拿他那特有的不大熱情的吻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蕭瀟出門前洗了澡刷了牙,林際俞只覺得舌尖都是薄荷的清香,鼻間則全是檸檬沐浴的香氣。

他覺得難得脆弱的小女友像只淋了雨的貓,連説話都比平時低了好幾度,喁喁細語縈繞耳畔,讓他的心也像被什麼蟄了似的隱隱疼痛。

那疼痛算不上劇烈,卻綿軟悠長,像要把徹底拖入牢籠一般——許是關於家庭的抱怨讓他發現了兩人之間的值得同仇敵愾的東西,她的家庭也並不幸福,她也與他一樣對父母的婚姻無能為力。

他突然就勇敢了起來,嘴沿着臉頰一路聞到耳後,再繞回到頸部、鎖骨,甚至還不夠莊重的輕柔了一下她不夠翹的部。

蕭瀟被他的動作驚得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要爬起來。林際俞便順勢拉住她的手腕,指腹觸到脈動,直覺自己摸到了她的心跳,忍不住反覆輕輕拂過,受這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