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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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然一笑,轉頭對方老太太説:“老祖宗,我前兩買了本曲譜,恰好雲弟也喜歡彈琴,我想帶她去房裏看看那本書,所以想先向您告個假,不知您同意不同意?”方老太太笑道:“你們男人就是不愛看戲,這裏唱得正熱鬧你們就要走。那好吧,也不強留你們了,一會兒吃飯時回來就好。”方少良扯着曲醉雲就往外走,經過方怡藍的時候又説了句,“姑媽,我代雲弟和您告個假。”她看了下兩人,眉宇緊整,似是有話想説又不便説,只對曲醉雲道:“你不要給你表哥添什麼麻煩就好。”
“雲弟最講規矩了,到我那裏連茶杯都不敢碰的。”方少良説罷,便將曲醉雲拉下了樓。
戲樓距離方少良的寒月居並不遠,府中的丫鬟家丁們大多在戲樓那邊看戲,路上難得見個人影,方少良柔聲道:“看你疼成這樣還忍着不説,路都走不動了吧?我揹你。”説着他竟然真的蹲下來,背對着她。
曲醉雲一張膽雖然雪白,但是耳子卻熱得要命,知道被他看出秘密來,尷尬得要死。
“你別鬧了,我、我回西府去了。”
“休想!”方少良乾脆一把將她抱起,往寒月居走去。
“放我下來!讓人看到像什麼樣子?”曲醉雲又驚又怕,又羞又怒,威脅道:“你若是不放我下來,我一會兒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方少良嘆了口氣,“好烈的脾氣。”好在這時候己經來到寒月居門口,他將她放下,揚聲問:“院裏今天是誰值守?”綠墨跑出來,連聲答,“大少爺,紅鶯姊姊去廚房那邊了,玉墨和金風在戲樓那邊幫着伺候,只有我在。”斂起笑臉,方少良説道:“我剛才在戲樓上吹了點風,鼻子不舒服,你去找紅鶯,讓她和廚房説,給我做碗姜揚過來。”打發走了綠墨,他將曲醉雲抓進自己的卧室,按倒在牀上。
“好好躺着,一會兒喝了姜揚就好了。”她盯着他瞧,悶聲説:“你倒是懂的。”方少良笑道:“我上有母親,下有妹妹,家裏還有這麼多姨娘,女人的這點事兒有什麼不知道的?你這表情是在吃醋?”
“鬼才吃醋。”曲醉雲翻身對着牆面。
他欺身來到她身後,問:“要不要我給你?”
“不用!”她反手推開他,惹得他發笑。
方少良的手哪裏是曲醉雲管得了的,他捺起她的衣襬,直接探入她的外褲,在她靈一下,要從牀上跳起來的時候,他己經將身子俯壓下來。
沒有血的紅被緊緊覆住,刻意地不給她一點息的空間,舌尖撬開那試圖緊閉的牙關。她以為這樣就能關住心門了嗎?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允許!
將她死死的壓在身下,嘴上的力道讓平躺又乏力的她本抵擋不了,唯有他一隻手卻與上的戰不符,正輕柔地幫她壓着疼痛的小骯,由左向右,慢慢地轉着圈。
若不是外面又有了綠墨的聲音,方少良實在是捨不得放開她。先不回應綠墨在門外的詢問,他抬起身,看到她的雙眸全是水汪汪的亮擇,臉頰和嘴又恢復了紅潤,不微笑着點點頭,“好,現在的樣子我喜歡。”説完,便悄然下了牀,開門讓綠墨進來。
看到曲醉雲躺在裏屋的牀上,綠墨訝異地問道:“表少爺怎麼了?”方少良冷冷地瞥她一眼,“這是你該問的嗎?”綠墨驚得縮起肩膀,忙退下去。
他故意悠然説道:“雲弟,就算姑媽昨晚責罵了你,你哭也哭夠了,起來陪我喝碗姜楊吧。”聽着身後的動靜,曲醉雲羞憤加,卻本不敢回頭。她的嘴被方少良親得腫痛起來,若是讓綠墨那種明丫頭看到了,真是隻有死路一條。
直到聽得房門重新關上,她才鬆了口氣,剛要起身下地時,方少良己經端着姜揚坐到她身邊來,“給你做的姜揚,可惜我不敢再讓她們放點紅糖,否則她們就真要起疑了。”那愉着將碗遞到她邊,見她緊皺着眉卻不伸手。
他嘆口氣,“真是不知好歹的小東西,我可是好心救你,你不喝了它,一會兒吃飯的時候若再疼得不行,我可救不了你了。”曲醉雲知道自己的情況,他説的也是事實,只得伸手去接碗,但方少良又把碗故意移開了一些,存心逗她,就像貓逗老鼠似的。
她生氣地問:“你一天到晚戲我,有意思嗎?”
“有意思。”他倏地喝了一口姜揚,摟過她的脖子,將揚什哺入她的口中,她躲閃不及,那辛辣的味道一下子灌進口腔裏,止不住地想要咳嗽,又被他用舌頭硬生生地壓了回去。
薑湯的昧道實在算不上好,可雜在他的熱吻中,這味道就變得更加詭異,他以舌尖攪動她的心絃,讓那熱辣的揚汁從咽喉滑入腹中之後,連着劇烈的心跳一併變得火燙。
曲醉雲緊緊抓着他的肩膀想要推開,那魔鬼般的男人卻輕笑着把滑到她耳邊威脅道:“你要是把薑湯都推灑了,連碗也摔了,被綠墨聽到聲響,你自己和她解釋去。”於是她只好狠狠地咬了他的舌頭一下,血腥之氣驟然衝檻出來,饒是方少良不想鬆口也得鬆了。
他用手指抹了下出血的嘴角,微眯起眼,“好利的牙。”曲醉雲奪過他手中的碗,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後,推開他,“我要過去了。”
“身體撐得住嗎?”他從牀頭拿出一塊手帕,慢悠悠地擦着舌尖上還在不斷滲出的血,打量着她的背影,“怎麼不穿我送你的衣服?”
“誰要穿你的舊衣服?”她沒好氣地説。
“嗯,原來是嫌棄衣服是舊的?”方少良勾一笑,“那好,明叫錦繡坊的人去給你量身定做幾身衣服。不過我送你的那幾件還是我七、八年前的衣服,沒怎麼上身就壓箱底了,送給你不是為了羞辱你,而是我那時的身量和你現在差不多,讓你穿正合適。”
“多謝大表哥的好意,可我實在承受不起。你這福厚綿長的人的衣服讓我這福淺命薄的人穿,不知道是不是不吉利。”她冷着臉,一手撐在桌面上。本來今就失血過多,又被他輕薄了半天,更沒氣力了,卻偏偏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執拗地站着。
方少良晃到她身邊,笑道:“我這福厚之人正好庇佑你這福薄之人,這樣才是絕配。”見她要走,他一手拽住她往回拉,“先別走,還有些私房話要和你説。”曲醉雲戒備地看着他。他能説出什麼“私房話”來?她猜也能猜出一二。
卻聽方少良説:“老太太年事己高了,這府中的人看在她的面子上,還會對你們母女倆好一些一一”
“母子。”她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地提醒。這傢伙若是故意要用錯字,她不管,但要是在人前也這麼胡言亂語那可怎麼辦?
不理會她的糾正,方少良遷自説道:“府裏的人都是勢利眼,我雖然得寵,但上面畢竟還有老爺和太太,你若想和你娘平平順順地一直住下去,光是靠你娘這樣吃齋唸佛的可不行,你總要做些事情出來,讓他們看出你是可造之材,才不會讓所有人都當你們是吃白食的,你們在這裏住着才能更安穩。”曲醉雲心頭一震。她本以為他要説的,無非是那些情調逗趣的玩笑話,沒想到卻也有一番肺肺真言。而這些話原本一直縈繞在她心頭,是她的心病,被他説破時不有些氣餒一一她的無奈和尷尬方少良都看在眼裏,在他面前她竟然沒有半點秘密嗎?
方少良又正道:“我本來想帶你從商,慢慢學起,但是看那個胡衝對你的樣子,真不放心把你給他。我先替你留意着吧,看看把你安置在哪裏合適。錢莊責任重大,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我若給你去管,府中肯定一稟人不服,或者酒樓那邊可以先一間給你打理…”他雖然是在對她説話,但也是自言自語,這些話顯然盤旋在他心頭很久了,不便與他人説,今天告訴她,並不是為了和她商量,而是為了推心置腹。
這些年,他對她用的心思遠比她知道的多,若只是貪戀她的皮相,他可以用強的,就算因此佔了她更多的便宜,她也不可能反抗鬧翻臉。但是每次看到她纖瘦的身影在府中孤獨地佇立時,他就忍不住想把她拉到人前,讓她大大方方地找回屬於她的自信和驕傲。
但曲醉雲對於他的心思卻沒有多少。若不是他主動挑,戳破真相,她又怎會有今的尷尬,而且進退兩難?縱然他為她安排後路,那也是他希望她該走的後路,而不是她自己選的,所以,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安排。
她的沉默令方少良地察覺到她內心中的抗拒,握着她的手,那手都是接成了拳頭,不肯與他十指相。
“雲兒,你若以為我是在玩你,那你就錯了。”他沉聲慢語道,“我是認真的。”她一震,這才看向他的眼一一他説他是認真的?什麼認真?認真地不讓她有好子過嗎?
“不,”她吐出一字後,輕輕搖頭,“我不願意。”方少良眉骨一沉,“為何?”
“因為我是男的。”這是娘賦予她的別,她只能選擇聽一個人的話一一娘,或者方少良。事實上,她也只能聽孃的。
他冷哼了一聲,“我有辦法證明你不是。”
“那…”她悽然一笑,“我就只有死給你看了。”被到無路可走,唯有死路一條,他要的大概就是這個。
他的手暗暗使勁,將她的拳頭接得沒有一點縫隙,骨頭都疼痛裂,“別拿死威脅我,這是小孩子才鬧的脾氣。”
“除了死,我還有什麼可以威脅你的?”她默默地看着他,“結果你心裏真的像你説的那樣,有我,那你就會在乎我的威脅。結果沒有…那我的威脅就一文不值。”她在賭,她在賭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是不是真心,如果是…那他會懼怕她的威脅而止步,如果不是…那也只有玉石俱焚這一條路可走。
方少良托起她的臉,凝視着這張讓他暗中凝視了不知多少年的面容,她的外柔內剛他早己知曉,但她的毅然決然卻也是他不得不恐懼的。可惡,他竟然開始顧忌她的“威脅”了!更可惡的是,這個女人以前怕他,是因為她以為他無情,現在她威脅他,是因為她知道他對她有情。可無論他是無情,還是有情,她都選擇離他遠遠的。
一瞬間,她的冷模觸怒了他,將她往懷中狠狠一拉,託着她的頭説:“你可以死,將你娘丟下,讓她孤苦無依,孤獨終老,成為府中所有人的笑柄。”曲醉雲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字一頓道:“你只會拿我娘來威脅我嗎?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了她犧牲了多少?她到底愛不愛我,我都不能確定。如果我死了,説不定我們兩個人都解了,否則我早晚有一天…會開始恨她。”她平靜如水的聲音,清澈剔透的眼神,像一朵小雛菊一樣細緻乾淨的面龐,無一不強烈地引着他,唯有這些話,挖出了她心底最狠辣、最冷模的那一面。
她對母親,有多在乎,就有多失望。
方少良知道今天這番話是白説了,她被人錮了**十幾年,要想改變,也非一朝一夕可得。
默然地看着她那緊繃的面孔,他忽然説:“該吃飯了,我們回去吧,免得老太太差人來找。一説完,便拉着她往外走,又問:“若是不能走,我便揹着你回去。如何?”
“不用!”她慌忙躲開他的手,無論身休有多不適,還是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方少良看着她的背影,猶如一隻受了驚嚇急於逃離的小兔子,不失笑。她以為威脅了他,他就會放手嗎?
他豈會讓她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