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燕姑娘，念在那天我好心收留了你們姐妹兩人，你就通融一次，別這麼固執了，行不行？”現在燕可風可是紅樓坊的搖錢樹，許多客人都是慕她的名來的；再説她又沒有簽下賣身契，所以錢嬤嬤不敢用強硬的手段對付她。只怕她一個不高興，跳槽跳到別家去，那她們肯定會沒生意的！所以她只有動之以情，以人情來求她嘍！
“何況你想想，如果得罪了石大人，萬一他一個命令下來，封了我這間紅樓坊，那你們姐妹倆何去何從？再説，你那妹子身上又有病，兩個人又帶着一個小孩，人家不見得會像我這麼好心，不但收留你們，還會替你們保密呢！”錢嬤嬤果然不愧為紅樓坊的老鴇，嘰嘰喳喳地講個不停，燕可風被她那張三寸不爛之舌給説得有些動搖了，不悦地微蹙峨眉，正當她猶豫不決之際…
“石公子，你還不能進去呀！”前廳突然傳來一陣喧譁，石寒已經等不及了！不顧紅樓坊裏的護院、侍女的阻止，他毅然衝進內院；燕可風走避不及，隔了一條花道小徑，兩人就這樣打了一個正面，四目
接，強烈的心驚和思念不自覺地
在彼此纏綿的目光之中…就連錢嬤嬤何時帶着眾人離開，他們都不知道。
濃濃的霧籠罩着整個相逢的夜晚，時間彷佛就在此刻凝結了！兩人的目光緊緊纏着，彼此眼中的深情是不容置疑的；然而秋風卻不解情意，微帶寒意地拂過燕可風雪白的
前，將她從兩人世界之中喚回來。
回過神，燕可風美麗的臉龐攸地失去了血
，下意識地攏緊身上那一襲暴的唐裝。她羞愧地撇開瞼，不敢與他逐漸難過的俊目再相纏。
隨着她態度的改變，石寒也回過了神。瞧見她那一身引人想入非非的
人裝扮，石寒眼中又是一陣驚訝！可是那抹驚訝只是曇花一現而已，才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臉上已盈滿痛心與失望，還有更多的不捨。
“可風，跟我走，我替你贖身！”沒有多想，他拉起她的手就想走。
愣了愣，燕可風眼中掠過一絲痛苦。他為何還要來找她？謝孟言沒將她對他們的殘酷告訴他嗎？
“贖什麼身？”燕可風強迫自己橫起心腸，高傲地甩開他的手，嘴角嘲
地往上一翹。
“怎麼？石大人以為這兒有人
良為娼，特來查案的嗎？”石寒愣了愣，困惑的眼中有着明顯的驚訝！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了！可風是自願待在這裏，並沒有任何人我。”忍着心酸，燕可風一臉冷冷地直視他震驚莫名、卻又無法置信的雙眼。
“不！你騙我！這世上哪裏有人會自甘墮落，願意留在
院裏頭的？”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可風命似浮萍，出身青樓，如今只不過是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而已，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她的笑容冷淡中透出苦澀。逃了三年，她最後還是回到這種煙花之地；這花花世界，恐怕是她一輩子也逃不掉的！
“你是為了謝盂言才如此自甘墮落？”石心寒如刀割…想不到謝孟言在她心中竟留下這麼大的傷害，由此可見，她對他的確是用情至深。
“為了他？”燕可風一愣，故作灑
地強顏一笑:“笑話兒愛金，嫁入豪門，一直是我從小的心願。謝家財大勢大，我貪的，就是這麼一點。謝孟言若是個窮光蛋，我連瞧他一眼都不屑！”她冷冷含笑道，企圖讓石寒看清她這個女人心腸有多壞，
本不值得他留戀的。
“盂言對你一片痴心，你於心何忍？”石心寒猛然一緊，不知是忿怒還是痛心？意不到謝孟言説的全都是真的！他不敢相信地緊緊瞪着她，憂愁的神情帶着怒氣。唉！燕可風的這番話足以令人心寒！
就是因為對他於心不忍，所以她才要將這殘酷的事實告訴他，讓他早點死心免得他將來後悔莫及，怨她毀了他的一生。
停下手邊撥琴絃的動作，她傲慢地抬眼凝視他，毫不在乎地自笑道“這世上有哪個人不騙人的？我可沒有拿着劍抵着他的脖子他喜歡我，是他自已太傻，這麼輕易就相信別人。”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認識的可風不該是這麼可怕的女人，你太今我失望了！”石寒低吼，
覺心中的怒意正逐漸地在心中蔓延擴散。他到底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難道他真看錯了她？正如謝盂言所言，燕可風本不值得他這樣真心相待？
凝視着他逐漸變冷的雙眸以及充滿怒氣的神情，燕同風心中一陣難以釋懷的痛楚殘忍地啃咬着她的心頭，強忍多時的冷傲此時全崩潰了，再也無法偽裝笑容了！
“石寒，別説得你好像很瞭解我似的！像你們這種出身大户、生活在陽光之下的富家公子哥，怎麼可能會了解像我這種每天處在黑暗之中的人的痛苦？我作了半生的惡夢，如今只是想討回我應得的東西，難道這樣我也有錯嗎？”燕可風
動地朝他嘶喊着。人的值一旦壓抑到某個頂點，就會承受不了。燕可風這乖戾的一生之中已經承受太多的痛苦了，怎堪再承受自己心上人這痛心的一擊？
石心寒中一怔！如此動而失態的燕可風是他頭一次見到，她果然有什麼難言之隱的苦衷吧！他到很高興，因為他知道燕可風本不是個可怕的女人；方才她所説的那些話，有可能並不是她的真心話，可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是為了保護她自己？還是為了想讓他討厭她，不再接近她？
她的行為真的令人費解，不過，這隻會加深他對她的好奇與憐惜…究竟在她的過去有着什麼不愉快的事？還有，她到底想向誰討回什麼東西？為何她要這麼不擇手段？這一切的一切，真的令他十分好奇！
一陣沉寂，就在燕可風十分懊惱自己一時的衝動時…
“我的確不太瞭解你，不過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進入你的內心世界瞭解你、保護你嗎？”石寒低沉而温柔的聲音乍然響起，突然上前輕握住她的雙肩。他以一種最温柔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充滿驚愕的美眸，本不容許她有逃避的機會。
“可風，告訴我，你過去到底有過什麼樣的遭遇？到底是什麼事使你
情變得如此怪癖？還有，你到底想向誰討回什麼東西？和燕家有牽連嗎？”燕可風從沒這麼接近過石寒；看着他有如大刀闊斧刻劃出來的俊瞼，以及透着情意的眸子，她心中驀然一陣心慌，有些不知所措地問道:“我和你無親無戚的，為什麼你對我的事這麼興趣？”石寒一愣，笑了。她是真不懂？還是跟他裝糊塗？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想了解你、幫助你，甚至…”輕輕拂開她瞼上的髮絲，他多情含笑地凝望着她。
“想要你為
。”他温柔的聲音、坦率的告白，以及大膽的求婚，令燕可風那顆封閉已久、滿載着痛苦回憶的心房，剎那間燃起了無限的動與難得的喜悦！
如果可以，她真想馬上點頭答應他，可是她卻不能！現在縣裏哪個人不知道她是紅褸坊的名燕可風？況且，她和燕可龍的言已是鬧得滿城風雨，石寒若娶了她，那她還有何面目在此立足？這樣的婚姻本不會長久的，更不會有什麼幸福可言；更何況，她已經揮動了手中報復的大刀，再也停止不了了！
她心碎地閉下了眼…為了他的前程着想，燕可風隱藏起自己對他的情，恢復之前的冷漠，面無表情地撥開他的手，退了幾步平靜地説道:“可風出身青樓，無非就是想嫁入豪門。
茶淡飯的
子我過不慣，石護燕的心意，可風心領了。”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
其實在北京，石寒是個大地主，他父親留給他許多的土地和產業，只是他不善於經商，那些生意全給他弟弟石心去處理了，而他則跑去考武狀元；可是他的脾氣太硬了，本不適合在官場之中打轉，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許多大臣。後來受
臣誣陷而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所幸得到謝孟言的相助才得以逃過一劫。後來他便辭官當他的隨身侍燕，以謝他的鼎力相助。
他也知道燕可風在這裏的境況十分尷尬，但只要她答應嫁給他，那就算要他馬上辭官帶她回家鄉，他都願意！只是他還不想告訴她這些事，因為，他不希望她是為了錢才答應嫁給他的。
“可風，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他現在不能告知她什麼，只能給她這樣的承諾。
他誠懇而肯定的神情和口氣，使燕可風想起謝孟言在桃花園裏曾説過的話…桃花盟約，如今何在？此約重現，叫她如何再信？
嘆口氣，燕可風苦澀一笑，幽幽道:“這句話謝盂言也曾經説過。可是你瞧我先在這模樣，是幸福嗎？”承諾是一種最美麗的謊言，本令她無法相信。
“可風，謝孟言必須顧慮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但我和他不同，我…”石寒急忙趕解釋什麼，但卻被燕可風給打斷了。
“一樣的！只要是男人，那麼想的事全都是一樣的！”朝他走近，她眼神人地直視着他，不顧羞慚地厲聲問道:“每個男人一見到我，想的就是要跟我上牀！你呢？你敢説你從來沒有過這個念頭？”這問題太大膽了！尤其這是出自一個女人的嘴裏。石寒吃驚得愣了片刻，隨即一臉鎮定地坦然回答道:“沒錯，我承認我是對你是有過這種念頭！但這是很正常的事，因為我喜歡你，一個正常的男人會對自己心儀的女子產生這種念頭，我不認為有什麼不對。”他的回答太坦白了！燕可風忍不住羞紅了臉…她本來是想讓他明白，他和別的男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一時
戀她的美貌而已。
“知道嗎？你這樣會今我情不自
的…”石寒的聲音充滿笑意，眼裏淨是欣賞。
燕可風靠他很近，兩頰上的嫣紅為她更添一股動人的羞怯，他情不自地伸出手，輕觸她粉
的臉頰…
“你想幹什麼？”燕可風心悸地揮開他的手，迅速地連退了幾步。她真的好怕，怕自已無法招架他這來勢洶洶的情，淹沒在他的柔情裏。
石寒微笑不語。比起冷冰冰的她，他更喜歡這樣的她，證明她對他並不是完全沒有倩的。
瞥見他滿臉的笑意，燕可風的臉更加發燙了！為什麼他老是要來擾亂她的心、她的生活呢？深
口氣，她佯裝出一臉的冷淡，聲音不悦地冷冷説道:“夜深風寒，時候不早了，公子請回吧！”
“可風！我不會死心的，明天我還會來見你的。”直到她答應嫁給他，為他離開這個是非地為止.
燕可風呆了一下，神情中有着淡淡的愁…她真的不希望再見到他，尤其還是在這種地方。
“我早説過了，只要是窮人和當官的，我都不見！你就算來了，我也不會再見你的！”強抑住心中起伏不已的情，燕可風冷着一張美麗的臉轉身離開，她不想再這樣跟他糾纏不清了！
含情脈脈地目送燕可風離去，石寒暗自在心中許下一個承諾…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觸摸到她的內心世界，他要捉住這陣風，讓她不在像個無主的遊魂似的，茫然不知地在天際間飄飄蕩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