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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就是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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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弘沒有理會。

陳容無奈,把他朝後一拖。這一下,倒是輕輕鬆鬆把他拖動了。拖着王弘來到被鐵鏈固定的塌幾處,把他按在塌上,陳容四下看了看,沒有尋到衣裳,只得繼續從背後温暖他。

懷中的男人,又是一噴嚏接一個噴嚏地打出。

陳容心下不安,連忙也坐在塌上,把他的頭摟在懷中。一邊用自己的體温暖着他,一邊用另一隻手划着舟向回返去。陳容埋怨道:“怎麼連個僕人也沒有帶?”男人沒有説話,只是安靜地伏在她的懷中,月光下,那雙輕輕閉着的眼眸,出一線脆弱和無助。

陳容低下頭來,在他的眉心輕輕印上一ěn,剛剛ěn上,她想到眼前這人的可恨之處,不由氣呼呼地説道:“明明又壞又霸道,又自命不凡,偏偏生了病便似孩子。”男人動了動,在她懷中反駁道:“我連號也沒有,不曾成年。”不知怎麼的,聽到他這麼一説,陳容撲哧一聲便笑了出來。笑着笑着,她實在剋制不住,那笑聲越來越歡。

就在這時,陳容止住了笑聲,迅地抬起頭來:她聽到了划水聲,抬着頭,眯着雙眼,朝着那聲音傳來處看去。漸漸的,在視野的盡頭,出現了幾葉扁舟。

“有人來了”陳容朝着王弘低聲説道,她的聲音有着警惕。

王弘沒有回答,而那幾葉扁舟,竟是直接朝她駛來。

陳容坐直身軀,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些人。轉眼間,幾舟飄盡,不等陳容開口,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來“可是郎君?”這聲音有點耳

陳容正尋思着,她懷中的男人,清潤悠然地開了口“過來吧。”聲音一落,幾個豪的漢子同時歡叫“是郎君”他們划着舟,三不兩下便靠了過來。

與陳容的輕舟靠近時,王弘已施施然站起。幾個少年一圍而上,在陳容還有點不解中,他們給王弘披上了外袍,籌擁着他朝那幾個扁舟靠去。

王弘沒有動,他回過頭,扔來一件外袍,温柔道:“披上。”直是等到陳容披上外袍,他才伸出手牽着她的手,朝那巨大的扁舟中走去。

兩人一過來,幾葉巨舟便同時點燃了火把。眾漢子把火把cha在舟頭舟尾,一時之間,只有那騰騰的火把燃燒聲,在夜空中響起。

這時的王弘,笑容淡淡,目光明澈,舉止中,透着他慣有的老練和睿智,更重要的是,連噴嚏也沒有再打一個…。陳容有點狐疑地盯了他一眼,不過想着這個男人如此驕傲,斷斷不會在自己面前耍這種小伎倆,便不再胡思亂想。

幾個壯漢同時使力,巨舟走得飛快,dang起的水花成白線,一縷一縷地延伸到天邊。

走着走着,正看着風景的陳容突然叫道:“走錯了。”她朝着壯漢們叫道:“走錯方向了。”建康是在東南方,從北斗七星可以看出,這舟是朝着西北方向逆而駛。

陳容的叫聲,眾人卻是充耳不聞。

陳容一怔,轉頭看向王弘,對着火光下,他那俊逸高貴的面孔,陳容叫道:“是真地走錯了方向。”她朝着天空一指,道:“看,北斗七星在那邊,我們應該是朝相反的方向走,才能回到建康。”前世時,她跟着冉閔奔波過。冉閔是將軍,對天時地理必須通,陳容為了與他有共同語言,也對這些最基本的知識,知道一二。可以説,她比起建康城中的大多數貴族,都要博學。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誠摯,語氣太過自信,王弘緩緩轉過頭來。

他悠然明澈,如雪山高峯的雙眸,靜靜地望着她。

他微微一笑,以一個上等貴族才有的雍容華貴的姿態,望着陳容,説道:“沒有走錯。”在陳容瞪大的目光中,他優雅地説道:“我們不需回建康。”説罷,他別過頭去。

陳容大愕,她低叫道:“什麼?”咬着net,她又問道:“你,你剛才説什麼?”王弘伸手從塌上持起一杯酒,送到陳容的面前,淡淡的,漫不經心地一笑,説道:“不必驚慌,我們今晚不回建康。”

“那這是去哪?”陳容微微前傾,壓抑着怒火地問道…這時侯的她,本沒有現,自己對這種高貴優雅的作態,已經沒有覺了。她,終於從下意識中,便不再覺得自己卑微,終於不再是別人一個眼神,便低下頭去,別人一句話,便連口也不敢開了。

她沒有注意到,王弘卻是注意到了。

他靜靜地看着怒形於的陳容,嘴角一揚,道:“去南陽。”定了定,他輕言細語道:“我們現在去的方向,是南陽城。走過這一截水路,有馬車在侯着。”陳容磨了磨牙,低怒道:“你説什麼?”她的聲音因為氣憤而顫抖“這是去南陽?誰要與你一起去南陽?”她聲音一提,忍不住喝叫道:“王七郎,你給我説清楚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了你要去南陽?”在她的怒目而視中,王弘自顧自地抿了一口口酒。見他久久不答,陳容怒極,伸手便把他的酒杯搶過。

酒杯被搶,王弘也不介意,他向後自顧自地一躺,靜靜地望着天上的明月,他回道:“陛下那人,我最知道。”沒有想到他會提到皇帝,陳容不由按住怒火,傾聽起來。

在她的目光中,王弘説道:“他這人做事,有點衝動,衝動時,恨不得把事情一下子做完。他也沒有長,任何事任何人過了一二個月,便會甩到角落去。”他轉向陳容,月光下,目光明澈中含着笑“阿容沒有聽懂麼?他現在對你的事,管得太多了。我想帶着你到南陽避避禍,過上一二個月再回來。”陳容氣結。

王弘望着氣得咬牙切齒的陳容,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瞪着他這樣的笑容,陳容又氣又恨,她磨了磨牙,又磨了磨牙,再也控制不住,一個縱身撲了上去,扼上了他的咽喉。

説也奇怪,她這般撲上去,緊緊扼着他的要害,那些大漢們卻當沒有看到,不但不管,還一個個轉過頭去。

陳容十指一收,磨得牙齒格格作響時“阿嚏——阿嚏阿嚏”王弘不住地打起噴嚏來。

陳容恨極,她咬牙切齒地喝道:“別裝了,我不會再上當。”回答她的,還是那阿嚏阿嚏聲。

不知不覺中,陳容鬆開了扼着他脖子的手,低下頭向他看去。

哪知她剛剛低頭,身下的男人便放聲大笑起來。他笑得太猛,都嗆得咳嗽起來,連説的話,也帶着咳笑“阿容果然愛我至深啊。”陳容恨極,頭一低,咬向他的頸,剛剛接近,便聽到男人笑道:“喂,別咬耳朵,上次你咬在肩膀上,我光解釋便用了半天,這次要咬了耳朵,我都沒有説辭了。”陳容怒極,她了口氣,忍不住尖聲叫道:“我不是在跟你玩鬧”她把他重重一推,背對着他。因氣得太厲害,她的眼眶都紅了。

這時,她的背上一暖,卻是男人伸臂摟着她。他摟緊她,下巴擱在她的秀上,温柔之極地勸道:“阿容何必生氣呢?”他低低一笑“你呀,就是固執,明明愛我,還要氣惱,明明知道逃不開我,還要去掙扎。”他摟着她的背,搖晃着她,軟軟的嘟囔道:“我真不喜歡這個昏君,他管天管地我都不理,憑什麼他對你的事這般興趣?呸還賜美少年給你總有一天我火氣來了,殺了這個多管閒事的昏君”陳容這才知道,搞了半天,他還是為了這件事。當下又想笑又想氣。

轉眼間,陳容想道:陛下要是再也想不起我,倒也是好事。至少,他也不會心血來地收回對我的賞賜…。對於皇帝,她還是怕他的喜怒無常的,今天與他相處,她直是了幾身冷汗,那種伴君如伴虎的恐懼,已植於心。

再説,如今木已成舟,生氣也沒有什麼用。

陳容想着想着,收起了怒火。

她伸手扯開男人扣着細的手,問道:“你真是到南陽?”

“自然。”他越扣緊了她,聲音是懶洋洋的“有所謂狡兔三窟,我在那地方購置了一些田產店鋪。”不知為什麼,陳容聽到這話,突然覺得有點冷。

王弘微笑地盯着直的陳容,繼續説道:“如今胡人已轉移了目標,南陽城已是安全之地,便想去看看netbsp;他湊近陳容,朝着她耳吹了一口氣,低低笑道:“卿卿以為然否?”陳容沒有理會他。

這時,身後的男人低嘆一聲,喃喃説道:“在建康埋了些珠寶,這是第二窟。那第三窟,得設在哪裏才好呢?”他轉向陳容,笑意盈盈“卿卿覺得第三窟設到哪裏的好?”陳容聲音平淡地説道:“我不知道。”男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她的細,徑自説道:“也是沒法啊。那南陽的田產,可以記在一個人的名下,建康的莊子,可以記在另一個好友的名下,第三窟,得記在誰的名下才保險呢?”説到這裏,他又轉向陳容,問道:“卿卿覺得記在誰的名下為好?”陳容抿了抿net,淡淡回道:“我不知道。”王弘哈哈一笑,哧聲道:“卿卿真不聰慧,竟是什麼也不知道。”陳容突然撲哧一笑。

她回眸望向他,笑靨如花般妖yan,聲音也是軟綿綿的靡dang天成“七郎真是的,還是天下間有數的名士呢…這般在意銅臭之物,就不怕侮沒了你的英名?”王弘咧着雪白的牙齒一笑,他伸手拔了拔河水,笑眯眯地説道:“這個阿容就不知道了…大丈夫處事,沒慮成,先慮敗只有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把一切看得個分明,才能在應變到來時從容處事,才能想進就進,想退就退,不懼於人,不懼於事。這也是名士風度呢。”他雙手一攤,鬆開陳容,仰望着天空上的明月,笑得雲淡風輕“如此明月,如此佳人,阿容,給為夫奏一曲。”他的聲音一落,一個壯士抱着琴盒,放到了陳容面前。

陳容正是對王弘生氣時,當下倔着頸項回道:“沒心情,不想”王弘卻是一點也不生氣,他悠然一笑,道:“卿卿沒有心情,為夫的心情,卻是甚好的。”説罷,他坐直身子,接過那壯士遞來的琴,修長的手指一揚,一縷琴聲開始傳dang。

正如他所言,他的琴音,充滿了悠然自在,自得其樂,還有一抹洋洋得意。

陳容聽着聽着,實在忍不住,回頭朝他狠狠地剜了一眼。

王弘沒有看到。

他垂眉斂目,俊逸清華的面容,既高貴,又塵。那明澈地雙眸,彷彿不染塵埃。

彷彿被他容光所懾,三五點螢火漸飛漸近,圍着他的雙手旋舞。

這時,一個壯士輕聲道:“噫,這麼晚了,怎麼也有行舟?”陳容轉頭看去,果不其然,在另一條河道處,轉來了一點燈火,定睛一看,也是一葉扁舟。

琴聲悠然傳出。

幾乎是突然的,那扁舟中,傳來一個清亮的,中氣十足的聲音“何方高士在此奏琴?佼佼明月清風,怎夾有洋洋之樂?惜乎,足下琴聲,本已當世罕有,奈何喜樂中,有輕浮之氣。”如此靜夜中,那聲音洪亮之極。

王弘眉頭也沒有抬一下,他雙手優美地一撫,琴聲漸收。

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王弘清聲一笑,回道:“這位君子偏頗了。美人在懷,有如願之喜,自是琴音洋洋,輕悦飄然。”他這個回答一出,那人先是一怔,轉眼哈哈大笑起來。?又是六千多字,求粉紅票獎勵獎勵。這個月的我真是勤奮啊,淚,我自己都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