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啪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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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瑪哈萊麗!”他主動接上去“老同學,你還是那麼美!”
“哈羅──”一個大鬍子男人握了他的手。這大概就是她的那位外國老公了。
“你,最好別説是我的同學。就説是來推銷的…”
“推銷?”
“嗯。”
“為什麼?”
“我的男同學來得太頻繁了。我丈夫,有些吃醋了。哈哈…”在她那不自然的笑聲裏,他覺察出一絲冷淡。他説出了自己叛逃的事。他覺得她的這份冷淡愈加明顯了。
“哦,這些帶子?”
“讓我丈夫先看看吧。這幾天,他正好有工夫在家。讓他鑑定一遍。然後我們再談價錢…”***叮鈴…叮鈴…寫字枱上,那台紅電話機響起了尖厲的鈴聲。喲!季小霞往電話屏幕上一瞅顯示出的來電號碼,立刻憑着自己的記憶判斷説:“5189999…市紀委的電話。”
“市紀委?轉過來!”我心裏一驚,連忙吩咐説。
在這個腐敗成風的年頭,市紀委的電話像是催命咒。在薊原,只要這個5189999的號碼一響,接下來就沒什麼好事。不是這台電話的主人被“雙規”就是與某腐敗案件有牽連,讓你去市紀委説明情況。
5183999,諧音是:我要發現就揪揪…不過,心裏沒病死不了人。背只要你兩袖清風。還怕什麼揪揪揪…“喂,庾明同志你好!”電話裏的聲音好悉,心中機靈一動,嗯,這不是市紀委書記的聲音嗎?
現在,在薊原這個地方,除了他和市委書記,一般人見面都稱我為“庾總”、“庾老闆”、也有人繼續稱我“庾市長”卻很少有人稱我為“同志”了。
“書記你好,找我有事嗎?”嘴上坦然地問着,心裏卻像條件反,咚咚地敲起了鼓。我可以保證自己清正廉潔,但我不敢保證自己那麼多部下沒有違法亂紀的事情。
“庾明同志,今天我找你,是要向你通報一個重要情況…”
“重要情況?”
“嗯,上午接到‘省外事辦’的電話,楊健已經離開考察團兩天兩夜不歸了。現在可以確定為叛逃。”
“叛逃?”我的眼睛立刻睜大了“組織正在審查他,他現在就叛逃了。怎麼這麼巧合?他在國外,是不是聽到了風聲?”
“庾明同志,不要急嘛!”市紀委書記的聲音裏顯出了幾分無奈“前些子,他的侄子把穢錄像做成視頻發佈在絡博客上,並在自己的吧裏兜售,被公安局查獲了。我估計,可能是因為這件事,他的家人向他報了信。”
“呀!這可麻煩了…喂,書記,需要我做什麼嗎?”
“喂,你們‘北方重化’在歐洲不是有幾家分公司嗎?你能不能通過這條線,注意打聽一下他的去向?當前的目標是荷蘭地區。”
“書記請放心,我們保證配合。”
“哦,還有,庾明同志,非常謝你讓花美玉送來煌那份調查材料。”調查材料?噢,我想起來了,是“西線工程”那檔子事。省長説“西線工程”從薊原一個物資公司購買了大量進口鋼材,這批走私鋼鐵鋼材頂了薊原鋼鐵公司的貨源,掐斷了薊原鋼鐵公司與西線工程的銷售渠道。我讓花美玉在“西線工程”拿到了這批進口鋼材的銷售發貨票,我一看這發貨票,竟是廢品王的公司開出來的。
就讓她把調查來的這些證據到了市紀委。
“書記,這些調查材料,對你們有用嗎?”
“當然有用。”書記笑了笑“經我們調查核實,廢品王也承認發貨票是他開的。鋼材是他們賣的。”
“可是,質量這麼好的進口鋼材,總銷售額高達七個億。‘廢品王’有這麼大的神通嗎?”
“你懷疑的對。”書記接下話碴聊了起來“前幾天,我們逮捕了廢品王,經過審問,他供出貨是另一家南方公司提供的。
這家公司就駐在‘花花世界’,他和這家公司談生意,都是楊健牽線搭橋…”
“呵呵,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不但生活腐化,還和走私集團有聯繫哪!”
“是啊,也許…這件事情後面,有更隱密的東西…在等待我們去查呢!”
“喂,庾明同志啊,聽我説兩句。”電話裏換了另一個人,一聽口音就知道是市委孔書記“對楊健叛逃的事,省委很重視,已經動用安全部門的國際刑警組織了。有些事,需要你們公司大力啊!”
“請市委放心…”我也開始説起了久違的官話“反對腐敗,人人有責。何況我們是省政府控股的大型企業呢!”***“喂,楊健先生,睡得好嗎?”隨着一聲問候,瑪哈萊麗推門而入了。這?楊健不住慌亂失措。全身哆嗦起來。此時,他人在牀上,頭髮凌亂,下面還光着大半截身子呢…“哈哈…不用緊張,別忘了啊,這是在一個解放的國度裏。”她聳聳肩頭,大大方方地坐下,腳步聲着他一層一層地穿好了衣服。
“我的那批貨…怎麼樣?跟”楊健抬頭望着她,期望能有好消息。
誰知道,她聽了這句話,卻搖了搖頭,臉兒隨後一歪…那意思是説:不理想。
“怎麼,我那可是現場拍攝,實況實錄的。”
“楊健,你初來乍到,太不瞭解這兒市場的行情了。我告訴你吧,紅燈區的女人是這樣定價的:玩白種女人一次30美元。
玩黃種女人一次25美元。黑女人玩一次才付20美元。你這種錄像製品,一的中國女人,你想能值幾個錢?”
“可她們全是**,全都是第一次上牀…”
“這些內容,在畫面上是看不出來的。”
“你,你不是説過,這兒的人愛看‘第一次’嗎?”
“此一時,彼一時。”瑪哈萊麗吐了一溜長長的煙圈“你實在覺得不合適,就另找買主吧。”
“再找買主?”楊健一下子垮了下來。
“事已至此。我可再去找誰?老同學,你總不能乘人之危,見死不救吧!”
“哪能呢?”瑪哈萊麗立刻伸過手來,拉住他説“老同學,別忘了,我在這兒也是寄人籬下。不過,昨天我和丈夫商量了一下,這兒有一家旅遊公司,是華人開的。
主要是賺中國大陸上公費旅遊官員的錢。你呢,憑藉你對中國大陸官場的瞭解,就負責安排房間管理和禮儀接待吧。如果幹好了,再做導遊,掙點兒小費,一個人的生計是不成問題的。”
“可是,我不懂外語啊。”楊健叫起苦來。
“不要緊。我讓他們給你配翻譯。”
“…”
“還有,從今天起,你不要在我家住下去了。那個公司,有公寓的。”他,像是被人家趕出來了。
他從tai上卸下自己的行李包,牽了旅行包的拉手,步履沉重地走進這座四層小樓裏。大廳裏,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穿了一身紅衣服的男人值班。他掏出了瑪哈萊麗寫給這兒老闆的信。
那個值班的人看了看,便帶他到了地下室,衝最裏面的一個房間指了指。然後默默無聲上樓而去。屋裏有一股灑了的香水味,瀰漫在暗幽幽的空間,顯得又甜又惱人。
他拉開燈的開關,才看出這兒原是一處倉庫。那些香水紙箱、衞生紙簍、打了包的洗潔淨膏,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那兒。
屋頂斜處閃出了亮光,那是地的表面。這個孔是用來通風的。屋子中間,剛好放下一張牀。這張牀,算是他的立足之地了。
這兒就是國外,這兒就是西方,就是他夢中嚮往的自由世界。他這個昔的薊原市委副書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何等風光!
今,卻住在這做倉庫的地下裏了。一股悲哀,夾着隨之而來的惱羞成怒,使他猛地將門踢開,啪的一聲巨響,劃破了地下室裏長長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