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拿起鐵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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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傑,是你?”林工拍手大笑了“孫總啊,這圖…與咱們英傑有關,太好了!”
“你畫的這一張圖…是什麼意思?”孫水侯對林工高興地點了點頭。接着問道。
“爸,你知道嗎?在機械設計中,學院派的人比較注意理思考。而公司派呢,比較注重實用價值。我這張圖,是通過設計實踐,把兩者綜合起來…確定出一個最佳的聯結點…”
“聯結點…這個作用最重要啊。”林工讚歎地説道。
“我不敢説我的作用最重要。但是…”英傑想了想,冷靜地告訴他們“起碼,在這套圖中,我的作用可以佔三分之一。”
“這就是説…他們兩個要想研製出新裝置,離不開你。對吧?”明的孫水侯立刻猜出了女婿在這項設計中的位置。
“他們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們。我們三個,誰也離不了誰。”英傑形象地解釋着。
“是啊,怪不得他們想把你留在德國。你是三分天下佔其一呀。”林工衝着英傑豎起了拇指。
“英傑啊,聽了你的介紹,我真高興。”孫水侯慨萬分地説道“下一步,不管我幹什麼,一定盡全力資助你,把我們的重化新裝置研製出來。”
“下一步…爸,你説什麼?難道你不租賃礦山機械廠了?”
“唉!”林工上前拍了拍英傑的肩膀,神顯得有些淒涼“英傑啊,我説話你別見怪。
你岳父的租賃期馬上就到了。聽説,你老爸正準備參加新一輪競爭。他是這個廠子的老車間主任,人緣很好。如果再讓職工代表投票,我估計,你岳父很可能要落選。”
“不會不會。”英傑不相信地搖晃着腦袋“爸,你今年投入了這麼多,怎麼就輕易退出去呢?再説,我老爸…他沒有經濟實力呀!”
“英傑…”孫水侯看了看自己的女婿,告訴他一條信息“昨天,楊總裁已經決定要換人租賃了。這新來的廠長很可能就是你爸李金鑄。如果他來了,我的命運就不好説了。”羣民們擔心憂慮的所謂大事兒,在決策者那兒也並非一拍而就。當孫水侯還在處心積慮地猜測新廠長的人選時,楊總裁早已經與市紀委書記展開了拉鋸戰。
按照楊總裁的意思,礦山機械廠可以不設廠長了。他建議由總會計師組成資產管理委員會,監管工廠的收益。
常的經營管理嘛,給孫水侯繼續租賃就是了。可是,他的意見,卻遭到了市紀委書記的強烈反對。他認為,礦山機械廠是關係到國計民生的重要企業。廠長的職位不但要設。
而且要由黨強、負責任的人來擔任。他提出的第一人選,就是全國勞模李金鑄。楊總裁覺得,李金鑄當廠長並不是不行。可是,他和孫水侯是一對老冤家呀!
他要是當了這個廠的家,孫水侯還能幹下去嗎?不過,他又不能漠視紀委書記的意見。這位年輕的政界新秀是省委組織部杜部長的大公子,在幹部任用問題上。
連市委孫書記都尊重他的意見,在礦山機械廠廠長人選上,自己也犯不上與他作對,再説,這位紀委書記,最近不知道怎麼與龔歆副省長掛上了鈎,動不動就打着龔副省長的旗號發號施令。自己就更不好説什麼了。
“企業的廠長人選,我們有自主權,他摻和個!”老金對這位龔歆十個不服,八個不憤。誰一提起龔歆的名字,他的嘴裏就罵罵咧咧,不是“逑”、就是“”
“龔歆省長,計將安出?”電話鈴一響,屏幕上就顯示出了那位龔副省長辦公室的號碼,楊總裁知道他來電話是問礦山機械廠廠長人選的事,乾脆劈頭就問。
“呵呵,booyang,現在的礦山機械廠,主要問題是‘table’#61569;。”龔歆風趣地説了一句英語。但是,並沒有説出具體意見。
“‘table’。當然是‘table’。可是,你的具體意見?”
“啓用李金鑄。”副省長的意見很明確,也很堅決。
“呵呵!龔歆省長,你怎麼這麼偏向那個李金鑄?”聽到這兒,他點燃了一支煙,臉兒陰沉起來“要是這樣,孫水侯跑了怎麼辦?”
“那,要是李金鑄跑了呢?”龔歆省長反問了一句“孫水侯不過是有幾個錢。可是,李金鑄有技術啊。聽説,他設計的那套虎形工藝水線,得到了南方公司的賞識。他們準備花大價錢聘他走呢!”
“嗯,這兩個玩藝兒,各有所長…”楊總裁嘆息了一聲“可就是不到一個壺裏去!”
“在這個位置人選的考慮上,我們必須考慮到政治素質問題。嗯,李金鑄同志的政治素質就很好。他在德國。本來可以掙大錢。可是,祖國有需要,人家就回來了。對這種優秀的同志,我們要鼓勵,要大膽啓用!”這位副省長。此時對他講起了政治。
“嗯,你的意見我們會認真考慮。不過,就怕孫水侯不能接受…”他嘴裏答應着,臉上依然沉思着“龔歆省長,我和幾個副總裁再商量商量吧。”
“另外,你們還要徵求一下市紀委的意見。”龔歆省長強調了一句“那個孫水侯。可是被審查過呀!”審查?呵呵,那位紀委書記不是道歉了嗎?
你這個龔歆省長怎麼還揪住不放呢!白雪拖了虛弱的身體,從卧室裏出來,慢慢向廚房走去。路過客廳,她不經意地往牆上一瞅,看到了女兒英娣那副矜持莊重的畫像。
那張執着不屈的臉孔面對了她,給她的臉上蒙上了一層不快的陰影。她停下腳步,手兒輕輕摸了摸紙面上那張可愛的臉。然後,似乎是狠了狠心,將它從牆上摘下,順手拋在光光的餐桌上。圓圓的紙卷藉着她的拋力滾動起來。
滾到桌子邊緣,啪的一聲摔在了地板上。叮鈴…門外的鈴聲響了。李金鑄快速地打開了門,喜氣洋洋地走進了屋子。
“喲,金鑄,你今天回來這麼早?”
“白雪,我當上廠長了。哈…”李金鑄説完,將下的衣服往客廳地板上一扔,徑直大步走過來,摟住了子的身體。
“廠長?瞎説…”白雪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雪,這是真的啊。”李金鑄摟緊了子,滿懷喜悦地向她訴説了任職的詳細情況“這礦山機械廠啊,總算是又回到我們手裏了。”
“金鑄,我炒幾個菜,咱們慶祝慶祝…”白雪煥發了神,從丈夫的懷裏掙了出來。
“哦,好哇…”李金鑄高興地一點頭,驀地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女兒的畫像。他俯下身子撿起來,順便問道:“英娣…來電話了嗎?”
“她呀,巴不得早離開這個窮家呢。”白雪一臉傷心地説道“隨她去吧,我…沒有這個女兒了。”***夜裏漂了一陣小雨,晨間,天地還顯得霧濛濛的。礦山機械廠裝備車間的工人們從四面八方趕到廠裏,正準備上工,卻見幾輛大型載重車緩緩開了進來。
前面轎車上,走下了神不悦的林工。他陰沉了一張臉,將手一揮,説了一聲“拆!”拆卸工們便拿起手中的傢伙什,虎狼一般地撲向了廠房裏那一台台嶄新的機牀。
一顆顆緊固的螺絲釘被擰開農了,一尊尊巋然不動的設備被移動了。隨後,那台大吊車吼叫着,在小紅旗的頻頻擺動和一聲聲哨響裏,將一台台機器吊上了貨車的後廂。
工人們看到這個場面,心疼地圍了上來。那台新購置的雙立柱落地銑鏜牀,是上個月從瀋陽拉來的。
鏜牀的底座被牢牢地釘在水泥地上,像是要永久地嵌在這兒。然而。此時,它也難逃搬遷的命運。兩個膀大圓的小夥子走到它的面前,拿起鐵扳手,吃力地擰起了地上的螺絲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