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271章知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相等?這怎麼辦?”人們嘁嘁嚓嚓地議論起來。

“經過商議,決定這樣確定競標人選。”老金一字一句,謹小慎微地宣告説“據我們招標的附加條件,競標人要預繳二百萬元的押金。

因此,我們決定,從現在起,至明天八點,誰先繳上這二百萬押金,誰就優先中標。”

“‘老八級’,快讓大家到銀行取款!”老金剛剛説完,李金鑄就瘋了似地喊起來。

“大家聽到了吧,趕快去銀行取款。一會兒人家就關門了。”

“老八級”也着急地催促大家。

“哈…”看到這個場面,孫水侯開心地大笑起來。他看到大家發楞,馬上從衣兜裏掏出一張支票,耀武揚威地對着眾人晃了晃,大聲説“這是二百萬元,我現在就繳。李金鑄,你就別麻煩大家為你集資了!哈…”

“你!”看到孫水侯這樣做,李金鑄大叫了一聲,氣得什麼話也説不出來了。當時,他李金鑄就像是倒了黴運,一切一切的事兒都是那麼對他不利。那個老金,平時見面客氣的。可是,這一競聘,怎麼就向着那個孫水侯説話了呢?是啊,孫水侯有錢,別説拿出二百萬,就是一千萬他也照樣能拿出來。

而李金鑄和他的競爭團隊,都是工薪階層,必須拿出家裏儲蓄才行。你老金用這種辦法決定租賃人選,不是明顯地以錢定輸贏嗎?好了。老天有眼,多虧自己有這個好兒子。洋設備試車讓他們老李家了臉,這一次,礦山機械廠總算是重新回到人民手中了!

他沒等組織正式宣佈,也來不及與孫水侯辦理審計、接手續,楊總裁與他談了話,他就迫不及待地趕到工廠,坐到了辦公室的皮椅子上。

“李廠長,這椅子孫水侯買的。你要換新的嗎?”厂部秘書看見他的樣子,提醒他。

“換!”他一聽悄水侯三個字,心生一股厭惡之情,孫水侯,是個什麼東西?他不過是個投機倒把的個體户。別看在這個廠子裏當了幾年家,他李金鑄照樣不把他放在眼裏。現在,孫水侯按照他的指示,已經準時來到辦公室,向他彙報工作了。

兩個人不談還好,一談,就是天崩地裂…孫水侯剛剛談到如何減人增效的事情,李金鑄就衝他大發雷霆:孫水侯,你知道下崗職工的生活是多麼慘嗎?

他們在工廠幹了大半輩子,你説不用就不用了,你讓他們怎麼活?你知道國家培養的那些個老車工、鉗工、電工…那些個優秀的技術工人在幹什麼?他們被生活所,有的拉人力車,有的賣苦大力,還有的在*揀破爛維持生計。

你為了自己掙錢,把他們推到苦海里去熬煎,你怎麼這麼狠心?過去,他們都是你的同志,你的好哥們們兒呀,現在,你這麼幹,太喪良心了吧!

金鑄,不能這麼説吧?孫水侯強忍住心中的怒火,分辨説:下崗,也不是咱們一家這麼搞,是普遍現象啊!

過去,工廠里人浮於事,影響工作效率啊。現在…算了,不用説了!李金鑄聽到這兒,一拍桌子,説:這種事兒,從今天要糾正過來。凡是下崗的原職工,一律回來上班。黨中央要我們關注民生。我首先要解決他們的就業問題。金鑄,你這麼搞,不是要復辟嗎?什麼復辟?你那一套才是復辟,你讓工人離失所,那才是資本主義復辟。

今天,我李金鑄回來了,我就是要搞無產階級復辟,讓工人重新過上豐衣足食的好子!好了好了。話説到這個份上,孫水侯覺得沒法再談下去了。苦是別人,他還有辦法與他辯論,與他爭論個水落石出。可是,眼前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家呀!

自己與他鬧翻了,將來女兒的子不好過呀。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家工廠嘛,權當送給他了。就他這思想觀念,自己想幹也幹不了哇!

反正工廠給人家了,自己乾脆就退居二線算了。回頭,自己與楊總裁、庾省長打個招呼,自己就坐在家裏,當寓公了。至於這廠子的事兒,隨他李金鑄去吧!離開李金鑄,孫水侯坐着車來到了自己的賓館,覺得格外親切、温暖。

這兒是自己的家業,是自己的老窩兒。這兒的一磚一瓦都是自己的血汗掙來的。那個礦山機械廠,是國家的,不是個人的。現在國家換了別人經營,更與自己無關了。

想着想着,他情不自地走進了頂層的辦公室。他坐下來,沏了一壺茶水,一邊喝,一邊想…默默地呆到了下午,呆到了天發黑的時刻。

此時的他覺得分外的愁苦,分外的寂寞。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於是就撥了一個電話:英娣,請你到我的屋子裏來!

“別,”英娣見他壓上來,連忙説“孫廠長,別這樣。”嘴上這樣説。

但是她沒有拼命地反抗。於是她的聲音彷彿不是堅決的拒絕,倒像是盛情地鼓勵。

“英娣,別喊我廠長,現在的廠長是你爸爸了。”窗子外頭開始颳風。隨着陰雲密佈,絲絲的雪花兒變成了一團團棉花似的白絮飄舞。

昨天的天氣預報本來是晴,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突然從天而降,使這個髒亂差的工業老城一下子顯得如此乾淨如此美麗,一切都像被這潔白的意念淨化了。

從酒店八樓的這個窗口看下去,薊原市像一個純潔無疵的少女。剛剛落成的巴黎西餐廳就在街對面。

但是,大雪已經覆蓋了它的紅屋頂。一串串黃的燈光在雪地上,寧靜的馬路上彷彿鋪上了一牀長長的充滿暖意的淡黃地毯。

這才十來點鐘,街上幾乎沒有了行人。孫水侯每天辦完公事,都要進入這個房間歇一歇。今天,英娣處理了一天的公務,不知道怎麼神差鬼使似的,他一個電話,她就隨後走了進來。

當然,她有一種預,知道這一腳跨進去,就會陷入一個危險的境地。或許就會演繹出一段風故事來。但是。由於生病。由於心情的無助,她未加思索,不由自主就邁出了這一步。進了房間,她的心嘭嘭地跳動起來。

跳動中像是有一種期待,又有一種恐懼。有一種初次親近異的興奮,又有一種即將要失去什麼的緊張。起初,她看他疲倦地斜躺在牀上,自己就坐在了窗邊的沙發上。這時,她忽然覺得今天缺少了點兒什麼。

缺少什麼呢?哦,是媽媽的電話。自從出來打工,媽媽就擔心她的安全,每到下午四點,就有一個電話打來,問她今天怎麼樣:活兒累不累?

最後總是歸到那一句話上:什麼時候回家?用不用媽媽去接?哦,她記起來了,從暴了自己的身份,媽媽就把她趕出家了,自己的手機也關上了。

從昨天開始,她就和他在一起。兩個人在病牀邊嘮嘮叨叨説了那麼多,她就忘了打開手機,傾聽媽媽的電話。是的。現在想起來了,她還是不開手機,她不願意、不想讓他聽到媽媽的聲音。

不願意讓他覺到媽媽的存在。究竟是為什麼?她也説不清楚了。這時候,面對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孫水侯,她倒真想把手機打開。她知道媽媽這時候會惦念她,尋找她。她只要打開手機,鈴聲就會響起來。

接下來,他就會知道,作為一個未婚少女,她有一個多麼關心她的媽媽。還有她的爸爸。除了下崗初期心頭的沮喪和不愉快。其實她的生活一直是幸福的。有這副美貌和窈窕的身材,她到哪兒都得到稱讚、得到男人們的好和女人們的羨慕。

想到這些,她就有些個滿足。那長期潛伏的野心和渴望幾乎要收藏起來,就像獵人在關鍵時刻把槍筒收藏了。而她長期隱密的這種渴望和野心就是:她要全部、深入地瞭解一下這個男人,看看他的能量、定力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