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爸還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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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常委,市紀委書記杜曉龍在市領導班子的排序中位於末端。然而在羣眾面前他卻是個市委領導,這種歡慶的場合,他不是經歷一次了。
但是,今天,他卻別有一番受。是啊,人們在鼓掌,人們在歡呼,人們為洋設備試車成功而高興。而自豪。為此,他們頻頻舉杯,開懷暢飲。而在這個普天歡慶的喜慶子裏,自己,一個共產黨的市委領導,卻扮演了一個破壞的角,一個人們厭惡的反派人物。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政治鬥爭嘛,殘酷無情。一個官僚,該演正面人物就是正面人物,該演反而人物就必須出演反面人物。
這是鬥爭的需要,也是生存、發展的需要。幾年前,他從縣委書記職務上卸任,父親本來是安排他來薊原任市委書記的,因為庾明堅持提拔東區的那個孫區長,結果自己這下就沒有上去,屈尊於這個紀委書記的位置。
現在,眼看孫區長到了退二線的年紀,要去人大或者政協,輪班也該輪到處當這薊原的“一把手”了,又是這個庾明攪局,提出讓市長鐵玉當市委書記,這樣,自己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有這個庾明,自己就別想在政界平步青雲。想來想去,這也難怪,當年主,自己的老爸主張免去了庾明的市長的職務,人家能不懷恨在心嗎?
所説,老爸當了十幾年的省委常委,按道理早就應該提拔為省委副書記了。可是,因為這個庾大省長堅決反對,老爸就沒有上去這個台階。這個庾明啊,簡直就是他們杜家父子的剋星。
不過,遇上這個庾明,也是無奈的事情。他太強大了。省長的位置“北方重化”董事長的權勢,讓他在政界呼風喚雨,左右逢源。
一個棚户區改造,讓他這個昔的下台市長爬上了省長的高位。現在,世界金融危機蔓延,外資紛紛撤離,礦山機械廠的訂單越來越少,庾明又打起了技術牌,引進設備,產品更新換代,北方重化的頹勢。
自己剛剛搞了一點兒小動作,力圖破壞這次試車,卻又被那個李英傑識破,短短20分鐘,故障就排除了。這小子真他的媽的厲害!也活該庾明好運。要不是這個李英傑,別説20分鐘,就是給他兩天時間,這台機器也不會轉動起來。
那個省技術監督局的軟件工程師不是別人,正是被庾明整下台的原市技術監督局局長的兒子,一個手段高明的黑客。他不僅修改了啓動程序。而且加進了病毒資料,一般軟件工程師是很排除的。
可是,他這個黑客高手卻遇上了李英傑的這個博士後,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看來,這個庾明,真是吉星高照啊!不過,這次失敗並不足以使他罷手。
他知道,千里長堤,潰於蟻。只要自己盯住這個北方重化,盯住這台洋設備,或者是,盯住這個李英傑,他們就不可能永遠萬無一失。
只要北方重化一垮,庾明的執政基就要動搖了。大概也是看到了這一點,庾明才親自抓住北方重化的這次技術引進,據説,為了動員李英傑父子回國,他不僅親自發了邀請函。
而且還讓楊總裁將一座賓館改裝為博士後工作站,實際上就是送給了李英傑一棟大樓,這個庾明,關鍵時刻真能下血本啊!
現在,他竟然放下省長的架子,跑到孫水侯面前,向這個氓個體户去敬酒了。呵呵,這個庾明,可真會演戲啊!正想着,自己的秘書舉着個手機走來了。
他有些掃興,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他最討厭接電話了。可是,秘書既然堅持要他接,一定不是平常的電話。果然,手機屏幕上,顯出了老爸的頭像。
“爸!”他按了接收鍵,準備聽旨。
“曉龍,你是在慶功宴上嗎?”
“是啊。”
“那個孫水侯,是不是也在現場?”
“在啊。”
“那好,你馬上過去,向他道個歉。”
“什麼,向他道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人多怕什麼,你的這次道歉,影響越大越好。”
“好好好,我馬上做。”他點着頭,把手機還給了秘書。就在他放下電話之際,他看到人羣裏出現了那個悉的面孔。呃,這不是孫水侯嗎?看見他,他還笑着鼓掌呢!
此時,杜曉龍他的心裏驀然一動。之後,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市領導的隊伍,大步朝着孫水侯走了過去。人們看到一位市領導走向了酒桌,視線一下子轉移過來。來到孫水侯面前,他先主動上前握了握對方的手。
然後又後退一步,深深朝孫水侯鞠了一躬。
“書記,你這是…使不得使不得…”孫水侯看到這副情景,急忙上前制止了。
“孫水侯先生,今天,我正式向你道歉!”書記再次抓住了孫水侯的手,誠懇地説道。
“書記…”市紀委書記的意外舉動,令孫水侯慨萬分。自從被抓之後,他曾經幾次要求紀委書記向他道歉,要求檢察長向他道歉,那。不過是為了爭一口氣。今天,人家真地道歉了,他卻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他的嘴抖動着,半天,才猛然大喊起來“書記,有你這樣光明磊落市委幹部,我孫水侯…一輩子跟着共產黨走!”看到兩個人合解後的樣子,市領導和職工們紛紛鼓起掌來。李英娣坐在孫水侯酒店的寫字枱上。正在寫着什麼。外面大街上,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她抬起頭,聽了聽,好奇地站起來,朝窗口走去。大街上,幾輛彩車緩緩行駛着。彩車前面的紅綢印着“慶祝北方重化試車成功”幾個大字。彩車後面,跟了一支長長的秧歌隊。
李英娣被染了,竟忘記了工作,伏在窗台上眺望起來。
“喂,李姐,看什麼呢?”背後的門“吱呀”一響,有人進來了。她一回頭,看到了花兒和張潔,連忙打招呼説:“喲,是你們倆。”花兒是電焊大王老八級的女兒,張潔是總工程師的女兒,她們的父親都是老哥們兒,她們也是一起入廠參加工作的好姐妹。
而且,孫水侯上台後,她們又是一起下崗的苦難姐妹。為了生計,才不得不來這兒打工。三個人一見面,就親熱地拍拍打打。然後坐在沙發上,聊起天來。
“英娣,你説,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呢?”張潔的口氣裏,像是有了什麼愁悶的事情。
“什麼怎麼辦?”李英娣聽了她的話,心裏摸不着一點兒邊際。
“李姐,你爸爸沒給你説什麼嗎?”花兒瞪了眼睛,反問了一句。
“説什麼呀?”
“他説…讓我們撤出孫水侯的賓館,回工廠上班啊。”
“回工廠?他沒有説啊。”李英娣搖頭否認了。
“英娣,我爸可是告訴我了。他要我辭去這兒的工作,回鍛造車間上班。”張潔告訴她“我爸還説,孫水侯的租賃期到了,你爸爸馬上要接替他當廠長了。他要我們回去為你爸爸捧捧場、壯壯聲威。”
“李姐,我爸也是這套兒發愁地説。
“那…你們想不想走?”李英娣看到她們這樣説,隨口問道。
“人家在這兒幹得好好的…真不想走。”花兒撅着嘴咕噥着説。
“我也不想走。”張潔看了看花兒,也不好意思地説出口來。
“那就在這兒幹吧!”李英娣十分贊成她們的意見“張姐呀,你一個女孩子家,在鍛造車間裏…唉,不合適啊。天天給人家打零雜兒,像是從男人嘴裏討飯似的。”
“可是,我怕你爸爸怪罪我們…”張潔為難地説。
“他憑啥怪罪你們啊?”李英娣奇怪地問。
“他和孫水侯這麼對立…”花兒敞開了心扉,擔心地對李英娣説“我們卻在孫水侯的酒店裏打工。他會生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