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向老金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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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道歉,他們不幹呀!”
“哼,不就是人大那些快死的老棺材瓤子嘛!怕他們個啥?一個個無職無權,就知道一天到晚發牢騷,瞎起鬨…沒事,只要你過這幾天,就風平靜了。”
“叮鈴…”正説着,電話又響了。
“哦,這個電話,你得接了。”秘書看看來電顯示,立刻拿起話筒,放到了他的手上。
“喂,龔歆省長嗎?您好!”電話時的聲音甜膩膩的。但是顯得很友好,也很客氣。
“噢,是杜部長,你好你好…”龔歆聽出了對方的聲音,十分高興。
“對不起,我的犬子反腐心切,莽撞抓人,給你造成了麻煩。我在此向你道歉。”
“誰?犬子?”龔歆一下子沒聽明白。
“呵呵,就是薊原市紀委書記杜曉龍啊,他是我兒子。”
“哦,那個杜書記…是你家大公子啊!”龔歆這才恍然大悟“他讓檢察院抓捕行賄嫌疑人,是為了反腐敗,是正義之舉啊,怎麼莽撞了?”
“我聽説,他抓的人是省人大代表,現在很多人着他道歉?另外,有些人知道這事是你指使的,又着你道歉。老朽心裏慚愧啊,對不起龔歆省長了!”
“呵呵,沒事兒,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告訴貴公子,有我頂着,沒他什麼事!”
“謝謝龔歆省長,你真是大人有大量,遇事敢為部下擔當。像你這種品格的幹部,現在真是太少見了。”杜部長説着,嘆地唏噓了一聲“不過,我覺得,你這麼做,也沒有什麼不妥。反腐敗,人人有責。總不能因為一次行動失誤,就興師問罪吧。再説了,不採取點兒手段,腐敗分子能挖出來嗎?我們有些領導幹部啊,嘴上喊反腐敗。可是,一觸動他們的部下,他們就不高興了。”
“杜部長,你的意思是…”龔歆覺得對方話裏有話,順口追問了一句。
“龔歆省長,嗨,不瞞你説,那個老金,我們也是盯他多少年了。據羣眾反映,過去他當廠長的時候,一個月掙幾百元工資,生活很樸素,身上穿的衣服啊,就是工廠的工作服,人稱外號‘貧協主席’。
自從認識了這個孫水侯,嗯,自從孫水侯中標當了廠長,這個老金就像就換了個人似的,西裝革履,一身名牌。
據説,他還給他的小姨子投資做買賣。嗯,就這,能説他與孫水侯的關係是清白的?還有,他和他的小姨子,實際是情人關係。多少年了,影響不好嘛!呵呵,這是私生活,我們不便説三道四。可是,這説明,他的趣情不高尚啊!”
“杜部長,看來,你很瞭解情況啊。”
“呵呵,我瞭解這些,也只是據羣眾的反映和一些舉報來信,真要是核實,還得*檢察機關採取一些手段、措施…
不抓孫水侯,老金的事情就暴不出來。他依仗自己是庾省長老部下,在咱們省裏橫踢亂踹,簡直像一頭驢子,無法無天了。”
“這個人的問題,是應該解決了。杜部長,老金是個廳級幹部,難道,你沒有找他談過話,批評批評他?”
“這…我們哪兒敢隨便批評?”杜部長像是滿肚子牢騷“對‘北方重化’的幹部,我們稍微批評幾句,庾省長就拉下臉不高興了。説什麼,要保護企業幹部的積極。還説什麼,現在企業改制了,不能用黨政幹部管理模式去管理企業家。
呵呵,時間一長啊,我看這企業幹部就沒人敢管了。像‘北方重化’那樣的單位,就要成為針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了’。”
“沒事。杜部長…”聊着聊着,龔歆覺得彼此的話題有點兒走調,不得不言歸正傳“企業雖然改制了。
但是,企業家也是黨的幹部的組成部分。以後,他們有了病,組織部門該管的還是要管。該批評的還是要批評。像老金這樣的人,再任其胡鬧下去,就容易犯錯誤了。”
“龔歆省長,謝謝你這麼理解我們的工作。真不虧是部裏派來的幹部。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只要你發句話,我老朽就是頭拱地,也要儘量去做!”
“謝謝,杜部長客氣了。”龔歆説完,放下了電話。
“這位杜部長,像是對庾省長有些看法啊…”龔歆放了電話,自言自語着。
“豈止是看法。”秘書妝過了他的話碴“他們之間,意見大了去了!”
“怎麼回事?”龔歆楞了楞“難道,就是因為前幾年…杜部長免過庾明的市長職務?”
“那件事,早就過去了…可是,這幾年,情況越來越不妙。”
“怎麼個不妙?”
“自從庾明當了省長,組織部的行政經費一年比一年少…”秘書眨了眨小眼睛,開始散佈起了官場秘聞“雖然年初預算數額不少。但是,一到壓縮經費,組織部就首當其衝。嗯,今年,組織部原定全省要聯的,人家把專家都請來了。可是,因為經費不到位,不得不半途而廢。”
“呵呵,這位庾省長…怎麼這麼糊塗?”龔歆搖了搖頭“組織部那種地方,你也敢唿悠他們?到年終考核幹部,不怕人家給你穿小鞋,説壞話?”
“要説這位庾省長,德才兼備、年富力強,倒是個人人稱頌的好省長。可是,他自恃有才,也太傲了。人際關係越來越緊張。嗯,聽説,前些子組織部搞民意測評,他的贊成票可不多呀!”
“這種事兒,不要亂説。”龔歆衝他揚揚手,覺得這位秘書今天的話太多了。
“龔省長,這不是我亂説,是組織部的一位處長告訴我的。當時測評時,他就是負責計票的。連他都為庾省長擔心呢!”
“這一把手啊,處於矛盾焦點,堅持原則難免得罪人。要想四面討好又做不成什麼事。呵呵,當家人,不好當啊!”龔歆嘆了一句,像是要為今天的談話來一個總結了。他不能與一個秘書這麼隨意地議論自己的省長。
何況,過去他們還是好朋友呢。但是,自從來到這兒上任,他確實有一種孤零零的覺。他單槍匹馬,沒有朋友啊。真要是遇見什麼事兒,連個説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庾明雖然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現在畢竟是君臣關係,難免有某些利益上的紛爭和不愉快。剛才,杜部長的一席話。雖然有點兒出格兒。可是,他聽起來卻到了一絲絲的温暖和愜意。今後,兩個人會成為政治上的盟友嗎?
“咣、咣、咣…”新購置的汽錘,重重捶打着一塊巨型的鍛件。這如雷的吼聲,撼動了天,撼動了地,也撼動了籠罩於工廠裏的那股晦氣、那股因為孫水侯被抓而漫延開的令人沮喪的情緒。
經過檢察院一番折騰,孫水侯沒有心思上班了。他將公司外部事務給林工,內部事務委託給李英娣,自己則悠哉遊哉地休起閒來。
是的,他沒法工作,沒法上班。他的心裏很亂,甚至有些擔心。想起那天被抓到警車上的情景,他就心有餘悸。幸好,自己有省人大代表這個社會地位,那些檢察官還沒有對他動。要是真的上了“手段”他這把老骨頭就搭進去了。
實際上,讓人家關一關、審一審,倒無所謂。他孫水侯自從戀愛越軌被開除廠籍成了氓,他就沒少與公安、司法部門打道,刑訊供的事兒他也親身經歷過。這一次檢察官修理他。不過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作為從世道上闖過來的人,他是經歷過大風大的,讓這些人關幾天,算個什麼事兒。
可是,這一次,他覺得事態有些嚴重。這一次,檢察院表面上是整他,實際上盯的是老金。當年,自己與李金鑄競爭廠長,確實是*“銀彈”取勝的。但是他沒有行賄。
他是*自己手裏有十幾個億的資產做後盾,老金也是為了保證工廠的收益才力他中標的。事後,老金的小姨子做買賣,沒有錢,向老金借錢,老金的老婆子大哭大鬧,説什麼也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