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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回到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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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張的眼睛閃了閃,監獄長竟張嘴喊這女犯人為阿姨,看來,眼前這女人不是普通的犯人,分明是一位難伺候的姑啊!

“加友,我不要挑什麼好房間。只好衞生條件好一點。別這麼臭…”女犯人説着,連連咳嗽了幾聲。

“這位阿姨,監獄的監舍都是這樣的。”機靈的小張跟隨監獄長喚了一聲“阿姨”接着又説:“如果你身體實在不好。一會兒,我和監獄長想想別的辦法。你先到我辦公室坐坐。”説完,小張掏出鑰匙,將監舍把頭的一間屋子打開,讓監獄長和這位女犯人走了進去。

“謝謝,謝謝…”李福伶連連幾個謝謝,就像是已經為她調換了房間一樣。

“監獄長,這樣吧…”小張像是有了什麼主意,將嘴湊向了監獄長的耳邊。

“嗯,好好好!”監獄長立刻舒展了眉頭“就這麼辦。”早上,李福伶從硬板牀上起來了。同室的兩位女犯人已經先她而起來了。看了看陌生的李福伶,兩個人不由地細細將她打量了一番。

“你是昨晚兒,新來的?”其中一個臉蛋特別漂亮的女犯人問她。

“嗯,我進來時,沒打攪你們睡覺吧?”

“沒有。”另一個身材苗條的少女似的女犯人應了一聲,隨後又揚起胳膊,打了個呵欠,無所謂地張開了大嘴“唉,都快要死的人了,什麼打攪不打攪?”説完,她垂下雙臂,好奇地走到李福伶面前,伸手摸起了她纏繞腳鏈的香奈兒紗巾。

“阿姨,你是個有錢人吧,這條香奈兒紗巾要幾千元一條呢。我也有一條,也是這種藕合,是我傍的大款去北京給我買的。

你怎麼就捨得扯開它,包你的腳鏈呢…李福伶不語。這位少女犯人的話,像刀子一般直刺她的心裏,到了這種地步,再漂亮的東西對她來説也失去了意義,一度,她曾經擁有多少條這種紗巾呀!

開發商送的、開會發的、搞福利給的、她曾經擁有那麼許多,以致讓她的女同事們都眼饞得要命!多麼緻的紗巾啊!漂亮臉蛋兒的女犯人也走過來,摸着紗巾長長的蘇讚歎道。

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昔生活的痕跡就只有這條紗巾了,它是可觸摸的記憶。隨着這位女犯人的嘆和撫摸,李福伶的心一次次沉痛着。她到自己的眼睛濕潤起來,但她隱忍着,不讓這種蔓延的濕潤醖釀成淚水…

少女犯人像是心直口快,看到漂亮臉蛋兒誇獎香奈兒紗巾,便傷慨説,唉,來這個房間住的,都是臨近死期的人了,漂亮的東西對於我們。不過是廢物罷了。

“是呀!”李福伶立刻仰面,回應説“小妹妹説的不錯。

漂亮的東西對於我是一點用也沒有了。它們又對於我,是錦衣夜行,是明珠暗投…就算是漂亮、珍貴,又有何用?”當李福伶仰着的臉垂下來,另外兩個女犯人都看見這張臉上淚水繽紛如雨…

少女犯人立刻伸手摟住李福伶的肩,輕輕地喊:阿姨,對不起。李福伶抬起頭,淚水依然停留地臉頰上,但她卻對兩個人展示了一個笑臉。

連忙説,沒什麼,沒什麼,真的沒什麼。真的沒什麼。這是李福伶的心裏話。昨天,關加友告訴她,這兩個人,一個是死刑,一個是死緩。

自己與她們相比,算是幸運了。自己這麼重的罪,不但得到了輕判。而且還遇上一個人在這兒當監獄長,若不是讓她以監視人的名義住到這間專為死刑犯人特備的潔淨房間裏,她恐怕早就在那糞騷味相侵的監舍裏倍受煎熬了。

少女看了看她囚衣上的囚號和名字,又説:阿姨,你的名字真好聽,李…福…伶…李福伶輕聲説,這名字是爸爸給我起的。他希望我長大聰明伶俐,又有福氣。可惜,我辜負了他老人家…“那…大姐,你是犯了什麼事兒進來的?”漂亮臉蛋好奇地問她。

“受賄。”

“受賄,多少錢?”

“一千萬。”李福伶平靜地告訴她。

“啊,一千萬?”少女犯人驚訝了“那些錢,堆起來,要佔半間屋子吧!”

“那麼多錢,哪有堆屋子的?”李福伶衝她一笑“都存在銀行卡上了。””嗨嗨嗨…這麼多錢,你不好好收起來,存銀行幹嘛?一定是銀行那些人舉報了你。”少女犯人説話顯出些天真“人家看見你有這麼多錢,一定是眼紅了!”

“那…你被判了什麼刑?”漂亮臉蛋比少女犯人大幾歲,顯得成些,説話總是能抓住要害。

“我是…”李福伶想了想,順口説了一個“無期。”她想,自己若是説出實情,一定會刺她們,不好會拉大她們之間的距離,彼此就不好了。

“哦,無期,”少女犯人點點頭,説“這就是終生監啊。在國外,這是最重的刑罰了。”

“是啊,在這呆一輩子,牢底都要坐穿。不死也是活遭罪啊!”李福伶順口回應了一句。既然撒了謊,就索撒到底吧!三個人正説着,值班警察突然在走廊喊了一聲:“517號,李福伶。”

“到!”李福伶聽到警察喊,連忙立正站好。

“出來!”福伶趕緊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即走出了這間重刑監犯室。原來是隊長上班來了。聽説新來了一名女犯人。而且被監獄長親自關照住進了重刑犯監室。她不得不看看這個人,瞭解一下情況,順便還要叮囑她:她的任務是什麼?

“51長是一名中年女警察,人看上去特別明。她簡單問了幾李福伶的情況,隨後叮囑她:“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注意減緩她們的壓力,觀察她們的情緒,防止她們自殺。”福伶連忙點點頭。

“另外,為了便於觀察,你不要在她們面前顯示出自己的優越。”

“是。隊長。我説了,我是無期刑。”

“嗯,你做的很好。有什麼情況及時彙報。”

“是!”李福伶的回答很響亮。事後,她覺得自己能表現出這種態度真是不容易。多少年,她從來都是趾高氣揚地做人,什麼時候在人前這樣低三下四過?***在李福伶的眼中,她住的這間囚室雖然窄小,卻乾淨得猶如某個小招待所的單人間…當另外兩個犯人比喻這間屋子時,常常用“太平間”這個稱謂。

“太平間”這個詞讖語一般地浮現在腦際,不由地讓她一驚,但隨後就有一種無奈,一種聽之任之的無奈…

因為像她們這種判民死刑或者無期刑有人,居住之間不是太平間也形同太平間!這樣窄小的空間和她以前的ohu新住宅和寬大的辦公室形成強烈反差…

如此乾淨又如此簡單,實在是讓人反思罪過的好環境。三張牀緊緊擠在一起,在這緊的空間裏,另外兩個犯人很小聲音説的話都像是經過了麥克風放大了。不管是漂亮臉蛋兒的女犯人還是那個即將“招行”的少女。

對於她們説的每一句話,李福伶都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一救命稻草般的細細嘴嚼,在嘴嚼中讓時間緩緩逝…當李福伶聽到兩個重女犯人都是因為“錢”而殺人放火時,心裏暗暗吃驚,吃驚自己在當初接受台灣投資商張先生的八十萬元時,怎麼就沒有想到這是一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當時她不知道這位台商與省市領導都很悉,只知道他很有錢,她身邊有漂亮的女秘書,出門坐的是最新款式的寶馬…

李福伶在囚室窄小的空間,經常是雙手抱膝坐在牀。由於雙腳併攏,小號的腳鐐便堆積在面前,那纏在腳腕處的香奈兒紗巾已經喪失了它嬌媚的藕,腌臢得幾近一塊抹布。

這種全身蜷縮的坐姿使李福伶的思維比任何興師動眾時候都清晰…她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鏽的堆積起來的腳鏈上,在這個觸目驚心的背景下,李福伶看到了多少年前的自己,十幾年前她剛剛參加工作,還與爸爸媽媽一起住在高幹區的小獨樓裏,回到家裏,她常常孤坐在窗前,注視着這個高幹住宅區裏駛來的一個個車輛,那些個標識了四個圈圈的黑奧迪一個接一個從林陰道上迤邐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