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八章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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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朝暮山莊,原屬皇家別院,是先帝在時所賜。
南山毗鄰京城羅華門,因坐落高處,逢旭東昇西落時景緻尤佳。彩霞瀰漫天際,由西可俯瞰整座皇城,坐北則觀都城周邊陵縣風土。
莊苑不大,石林香榭卻無一不是出自名工巧匠。
山上清幽,陸思瓊原是帶着滿心疑惑來的,但真安頓下來,聽林間潺潺溪水、風吹夜語,沒了往街巷的熱鬧嘈雜,心境亦生出別樣祥和。
蕙寧公主所説的那方暖泉引入莊內建成了碧浴堂,成了她格外喜歡的一地,每總要去泡上好些時辰。
此處自由,省了許多拘謹約束,連龔景凡都慨若能長住便再好不過。
山中子空乏,膩在一塊的時間難免要多些,陸思瓊亦樂得陪他下棋打發時間。
適時,二人正坐在花園的牡丹壇旁,玉子落了整個棋盤,陸思瓊被他鬧得眉眼嗔怨。
見她躊躇不定,龔景凡拿起先前折的花枝,揪了花瓣去丟她,直往人發隙裏拋,眼底笑容滿溢:“阿瓊,你都想許久了,快下,輸了待會可要替我做羹湯。”他一臉志在必得,瞧在人眼中賊不舒服,少女邊伸手擋他的花瓣邊道:“你別催,我想想,我想想。”
“你想你的,我不催你,左右時局已定。”許是山水養人,薄陽下少女顰笑嗔怒染上了靈動與俏皮,不似以往的端莊規矩。龔景凡瞧得痴,放過了蹂。躪着的花枝。改去挑對方青絲。
陸思瓊被逗得狠了,惱羞的起身。先是往左右看了看,美眸才瞪過去。
“你如今怎變得這麼頑劣?”被説的人絲毫不覺得慚愧,直樂了反問:“阿瓊你莫不是把我當稚子幼童看着呢?還頑劣?”他傾近了個石凳,湊在少女身旁拉着對方重新坐下,語中帶了三分哀怨三分委屈:“我想着如今你是未婚,那我就該是你以後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是要與你白頭偕老的。”
“好端端的,怎麼説這個?”陸思瓊臉一紅,氣勢上就短了。
龔景凡語氣使然,“如何不能説?既作為你最心尖上的我。幼年常被你冷落,你只顧着與你周家表姐表兄玩,何時搭理過我?
如今有機會,陪我玩笑玩笑怎麼了?難道出門在外,你還想我表現得如人前般講究守禮?”陸思瓊自認不是個嘴拙愚笨的,但面對身前人,好似永遠都覺得詞窮。
她輕聲嘀喃:“過去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説會道。”
“現在發現也不晚啊。”少年笑容和煦,紅裳襯得他眸底心意愈發純粹,鐫刻般的容顏卻終究比不得過去白皙。陸思瓊難免有幾分可惜。
他拽她繡了紫羅蘭的袖子,又從手邊的花枝中挑了朵含苞初綻的正牡丹,替她簪在髮間,“瞧。你穿這身紫
綾襖最合適不過,再戴上這花就更明豔了。”讚賞的話説得如此直白,陸思瓊低首將笑意緊抿。又睃向其身上的錦袍。
嗯,大紅大紫的站在一起…是很明豔。
因着莊內都是他們信親近的人。是以白也配合着他胡鬧,這種
子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自在。
龔景凡不知其心中所想。但見其面亦是高興的,心中越發甜的緊,手無意識的在花枝間挑來挑去,深思則有些出遊。
陸思瓊見了,再望向壇邊的花,捻酸了語氣道:“這子裏鮮有這麼明亮的花,你倒好摧殘成這個樣子。”莊內與尋常地方不同,凌寒而開的梅花都栽在了外面,花園裏種植的都是四季牡丹,與公主府裏的品目相同,儼然亦是從宮苑移植來的。
這元月裏能見國風姿,自是件稀罕事。龔景凡卻毫不在意,無所謂道:“母親府裏種了那麼多,我自小就看膩了。眼下這些擺着也是擺着,若咱們不來,還沒人賞它們呢。”
“要你這説法,還真是它們的福氣了?”她高舉着白玉棋子,語氣調侃好笑。
後者應得辣氣壯,“那可不是?”須臾,他又開口:“其實這四季牡丹是隆昌姨母喜歡的花。”頓了頓,睨了眼對面女孩,又道:“母親種植這些,不過是回憶罷了。”陸思瓊伸手,將髮間的花取下。
國天香,也不知這莊子裏的人是怎麼照看的,這般冷冽的
子裏還能開的這樣好。
花鮮豔,花瓣累疊,
人眼眸。
她出聲輕問:“這處山莊,原也是與隆昌公主有關的吧?”龔景凡微愣,“你曉得?”陸思瓊若似無奈般點頭,龔家下聘的禮單裏,就有這所朝暮山莊。
蕙寧公主將許多帶有她生母痕跡的物或品都漸漸到了自己手中,包括那套宮裝華勝、以及那枚刻有公主封號的羊脂玉珏。
“聽説隆昌姨母在京時喜歡到這裏小住,漸漸的就成了她的私人別院。先帝疼愛隆昌姨母,原是打算待她出閣時做陪嫁的。”龔景凡知道她有興致聽這些,亦不吝嗇:“只是後來這份嫁妝到底沒有用上,便都賜給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