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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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有和喬曼翎小姐聯絡嗎?"像被記者纏得煩了,他突然開口,"對不起,無可奉告。"
"你只要説幾句話就好了。"記者們不放過他。
"我趕時間,麻煩各位讓路。"他説。
"只要回答我們一個問題,我們就讓你過。"嗜血的記者非要得到一個答案。
"喬曼翎小姐是做了什麼事,讓你選擇拒婚這條路呢?"思考了幾秒鐘,眾人都以為他不回答了,但他卻出入意表地丟下一句話,"我不需要一個不忠實的子。"現場又是一片譟動,最後只看他上了車揚長而去,然後畫面回到主播台,進行下一則新聞。
李可欣有些惱何文靜的魯莽,卻也明白這的確應該讓喬曼翎知道,否則她只會不明不白的被冤枉。四道視線朝故事女主角那兒看去,只看她持着湯匙的手握着死緊,像在忍耐什麼。
啪的一聲,海鮮粥突然打翻,溢得滿桌湯湯水水,喬曼翎無法反應,只能怔怔地看着湯汁到地板上,像她對齊奕行的愛被玷污一般,再也沒有價值。
他的一句話,在社會大眾面前,判了她死刑。
原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和他見面,無奈在婚宴前她搬了些東西到他家,加上她必須歸還齊奕行宅邸的鑰匙,因此仍是要走這一趟。
婉拒了李可欣的陪伴,喬曼翎特地挑他不在的時間來,沒想到一開門,卻和要出門的他遇個正着。
"你…"齊奕行皺起眉。
"我只是來搬回我的東西。"她面無表情地説道。想想不到一星期前的山盟海誓,現在再回想起來,只剩可笑。
"
…
你搬吧。"縱使有千言萬語要説,但看到她比之前更弱不風的樣子,他也不由得把話全到肚子裏。
喬曼翎由櫃子裏找出一個行李袋,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齊奕行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原本無活不談的兩人,再見面已是無言,很諷刺的是,他即使痛恨她的欺騙,卻在她面前狠不起來。
他要是個男人,就應該叫她滾出去,然後把她的行李袋扔到她臉上,而不是在看到她纖弱的背影時還會到心痛。他認真地開始考慮,是不是該給她一個機會解釋,至少讓曾經存在兩人間的愛情,不會那麼不堪回首。
在他思索間,喬曼翎已整理好東西,幸好當時帶來的也不多,一個行李袋綽綽有餘。
"我要走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平靜地問道:"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想問你一句,為什麼?"她的問句只有三個字。齊奕行卻很明白她想知道什麼。凝視她半晌,他懷疑她竟能面無愧,好像錯在他身上一樣?
"你還需要我提醒你為什麼嗎?"他諷然一笑,為心底那一絲絲的留戀不值。
"你歷盡艱辛釣上我這個金龜娟,所以現在不甘心讓我跑了?還是和你很親密的謝大哥也不要你了?"
"原來真的是…"原來他將謝大哥的醉話當真,徹底誤會了。可欣的猜測沒錯,她真的是因為莫須有的指控被拋棄,但她又能去怪誰?謝大哥本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齊奕行,則是徹底沒信任過她。
所以到頭來,她還是該怪自己沒認清他,他給了她一個月的幸福,同時也給了她一輩子都難以抹滅的痛苦。
"如果我説你誤會了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的清白解釋一下,"我和謝大哥只是一起在育幼院長大,我視他如兄,我們沒有你想的那種關係。"
"一個視你如妹的人,會來大鬧你的婚禮?"齊奕行搖頭,"而且我聽到你承認,嫁給我只是因為我是個金龜婿,更承認你愛他,和他關係親密。他也對你的習慣瞭若指掌,現在再來解釋,不嫌太矯情了?"
"你聽不出來我當時是為了敷衍謝大哥嗎?他當時本醉昏頭了…"瞧他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喬曼翎明白自己的説明在他耳中全成了狡辯。"算了,似乎我怎麼解釋,你也聽不下去。"橫豎心裏已經千瘡百孔,眼淚也已乾,她乾脆讓自己徹底死心。"你真的認為我是那種人?嫌貧愛富,喜新厭舊?"
"難道不是?我只恨沒在婚前看清楚你。"為什麼這麼現實、卑劣的女人,看起來仍是那麼楚楚可憐?而他這個可悲的男人,卻擔心在下一秒鐘會見到她的淚水,因為那仍有讓他不知所措的威力。
喬曼翎閉上眼,她應該有那個權利狠狠罵他、控訴他的污衊的,但她卻連這個力氣也沒有了。"或許你拒婚是對的。我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彼此,這場婚姻只會是個錯誤。"
"你…不試着挽回?"聽她説得絕望,他十分不好受。既然他是金龜婿,該有值得她爭取的價值吧?以前的女朋友哪個不是把他捧上天,喬曼翎卻這麼輕易就放棄了?"説不定你努力讓我動,並保證不再犯錯,我會原諒你。"如果不是氣氛不適合,心底又太難過,喬曼翎幾乎要大笑了。"我不為自己沒做過的事背黑鍋,更不覺得我有做錯什麼,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原諒。"
"因為我已看清你是個怎麼樣的女人,你再也騙不倒我,所以決定找下一個凱子了?"像個被用完即丟的東西,齊奕行很不是滋味。
"加之罪,何患無詞?我再一次慶幸自己沒有嫁給你。"嘆息一聲,她將手上的鑰匙遞還給他。
"我想你搞不清楚誰才是應該被原諒的那個人,你真的給了我一場難忘的婚禮。"離開了那段既像美夢又像惡夢的愛情,喬曼翎不再看任何新聞報導,也不再聽任何人對這件事的評論,希望讓這段往事快些在她記憶裏逝去,最好是不留痕跡。
只是當初投入的越多,如今剩下的也就越多,一段真情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抹煞的,就算她想逃避,現實也不容許她逃避。
"文靜,摻一點藍和黃的氣球,新人要的氣氛是活潑,所以顏多一些、對比強烈一點沒關係。"
"可欣,這裏用太陽花好像比較適合,別用玫瑰了。"婚宴會場,她一邊調整所有的佈置,還要扛着梯子爬上爬下的。但她並不以為苦,現在越忙碌,越能令她忘卻煩惱。
"請問佈置的負責人在嗎?"明天就要結婚的新郎前來監工,雖然才完成了一半,但對於會場呈現的氣氛很是滿意。
在梯子上綁綵帶的喬曼翎爬下,強打起一個微笑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設計師喬曼翎。"
"喬曼翎?好耳的名字。"新郎狐疑地打量她半晌,"啊!你不就是那個被奕陽董事長拒婚的女人嗎?"她臉微變,但仍忍住這一瞬間的打擊,淡淡地道:"您是新郎遊先生吧?對於會場的佈置,請問有什麼需要改進的地方?"
"搞什麼啊,早知道是你,我們就不請了。"由於新聞強力播送,眼前的女人儼然成為欺騙情的代表,社會評價早跌到谷底。"你們不用做了!我要換人!到時候被你帶衰怎麼辦…"
"喂!你是什麼意思?我們都做一半了!"旁邊的李可欣聽不下去,過來和他理論,"而且喬小姐的私事和我們的工作有什麼關係?"
"我就是瞧不起她,不想讓她做不行嗎?"他看向喬曼翎的眼光很是鄙夷。這種女人只會靠着氣質和美貌將男人騙得團團轉。
"你太過份了…"李可欣還想説,卻被喬曼翎阻止。
"遊先生,如果您堅持要換人,不管理由是什麼我們都接受。不過合約上註明在先,為您的婚禮訂購的花材及氣球綵帶等佈置用具,還是必須向您請款。"
"哼!就知道你是個愛錢的女人,算得這麼清楚。"他嗤之以鼻的一哼,"沒關係,你東西留下來,我一樣可以讓別人用。"
"東西我們會留下,不過有些牽涉到特殊設汁的部份,恕我們必須將它拆解。另外,我必須提醒您,明天就是婚宴了,現在時間已晚,您確定來得及找到其他專業佈置人員嗎?"喬曼翎沒有動氣,僅是輕描淡寫地陳述事實。
遊先生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好憤然道:"算了!你們繼續到完好了。錢我不會少你們一!不過你們不準跟別人説我的婚禮是你佈置的,簡直觸黴頭!"話一説完,人也鐵青着臉拂袖而去,留下工作室的三個女生愣在會場。室温霎時降下好幾度,像是空調故障般冷到刺進骨子裏。
"那個王八蛋…"何文靜就要發作,去抓回那個澳客新郎修理一頓,喬曼翎同樣制止了她的衝動。
"這太過份了,曼曼!"李可欣也氣得牙癢癢的。
"你們不用太生氣,我想短時間內,這種事情還會再發生的,氣也只是費時間。"喬曼翎言語間還是那麼淡然,但周圍的人都知道,這之下是掩藏着多麼大的悲傷及恥辱。
"難道我們沒辦法制止他們污辱你嗎?明明你是無辜的,只因為齊奕行那豬頭亂放話…"李可欣不平得都快哭出來.
"悠悠眾口,你要怎麼杜絕呢?"自從第一次被路人以異樣眼光看待時,喬曼翎就想開了,"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時間久了,羣眾自然會遺忘。"
"但那個遊先生也太不識相了。喬姐,剛才你應該轉頭就走的,他賠錢、婚禮開天窗是他家的事!"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哪像明天要結婚的新郎呢!
"這不能怪他。要換成我們站在他的立場,或許也會有一樣的疑慮。"喬曼翎輕嘆口氣,目光幽幽地呆望向舞台前用花朵拼成的愛心。"我親手佈置了自己的婚禮,最後卻沒有得到幸福,別人又怎麼會相信我們的專業,會帶給他們美好的祝福呢?"其餘兩人都無語了。這陣子她表現正常,也只是把悲傷埋在心裏而已,其實她的傷口,從來沒有痊癒。
"真的要怪的話,就怪我識人不清吧!讓別人有傷害我的機會。"細白的小手按上口,輕輕壓了下,喬曼翎試圖讓心裏的痛楚舒緩些。她想,今後的自己,該要懂得自我保護,不要再傻傻地相信愛情、相信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