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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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只要不要留白就好。

隨手拿起蠟筆猛往着紙用力塗，歐陽輝現在只求能夠順利把作業出去，哪還管得了顏用得正不正確、塗得好不好，只要有就好了。

“時間到。”十分鐘後，大熊老師準時宣佈。

“請坐在最後面的同學，把着紙收好拿到前面來。”包倒黴的是，歐陽輝恰巧坐在最後一排，連最後努力的機會都沒有，就得被迫幫忙收畫，他於是拿起咖啡蠟筆，在背景處胡亂塗了幾下，勉強把畫面填滿。

他站起來，把着完畢的着紙捧在手上，倒着收畫。他將自己的圖放在最下面，用最快的速度收完畫給美術老師，就是為了讓自己的畫能夠墊底。

呼！

好不容易，他的畫被壓在最下面，歐陽輝終於能口氣，手心也不再冒汗。

他看着牆上的掛鐘，還有五分鐘就下課了，老師應該不會進行討論才對，就算要討論也輪不到他，他是墊底…

“還有同學沒嗎？”隨意瞄了講桌上的着紙一眼，大熊老師問。

“全部都了，高老師。”同學們齊聲回道。

“很好。”大熊老師點點頭，看起來像是要提早下課，同學們也萬分期待，沒想到是要討論作品。

“沒時間了，隨便挑一張…就挑最後這一張好了。”眼看着就要解，大熊老師卻來個隨機取樣，差點沒把歐陽輝嚇出心臟病來。

最後一張？那不就是他的——“讓我們看看是誰的大作…”大熊老師把歐陽輝的着紙出來，像魔術師玩撲克牌攤牌給觀眾看，同學們立刻大聲説出他的名字。

“歐陽輝！”上上得好爛，嘻嘻嘻…

同學們已經忍不住掩嘴偷笑，歐陽輝只想挖個把自己埋起來，真的好丟臉…

“是歐陽輝啊，這麼巧。”大熊老師看起來有些意外、又有些興奮，歐陽輝只想逃。

大熊老師把着紙翻過來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細看了幾遍，最後終於得出結論。

“歐陽輝，你對彩完全沒有概念，兔子應該是白的，你怎麼塗成綠？眼睛還用白，你的兔子是從外太空來的嗎？”大熊老師本來就以毒舌出名，批評起歐陽輝來更是毫不留情，歐陽輝的頭垂得低低的，好希望大熊老師別再説了…

“實在無法相信你是歐陽德的弟弟。”大熊老師並且挑他最痛的地方用力往下踩，痛得他好想放聲大哭。

“你哥哥才剛升上國一，就跨齡參加成人組的油畫比賽，還得到第二名。你是他弟弟，居然連兔子該塗什麼顏都搞不清楚，虧你還來自藝術世家！”大熊老師教過歐陽德，對他的天才留下深刻印象。學油畫的小孩子很少，因為那需要很強的素描基礎，可歐陽德卻能掌握得很好，連他這個當老師的，都不得不甘拜下風，所以他才會對歐陽輝充滿期待。

“我…我…”歐陽輝也想要他哥哥那種才能，但他就是沒有，這不能怪他。

“我看你就算不是盲，也和盲差不多，背景還塗咖啡…唉！”大熊老師搖搖頭。

“你真的沒救了，簡直就是個彩白痴。”歐陽輝本來就對彩存有莫名的恐懼，被美術老師這麼當面一取笑，頓時更是覺得彩好可怕，好想躲進一個沒有彩的世界。

“歐陽輝是個彩白痴！”平和他是死對頭的同學，逮到機會指着他大笑特笑，其他同學跟着起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