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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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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面臨新的問題,這晚上到哪過夜呢?他突然很想煙。前世他是煙的,但是沒有癮。一個特工是不應該有任何嗜好的,嗜好意味着弱點,弱點意味着更容易被人殺死。

“看來只有跟夏姨賒一包了。”張元摸着空蕩蕩的口袋走進了門口的小店。***夏姨名叫夏麗欣。就住在張元家樓下,和張元媽關係不錯。

這幾天,張元也從老媽咋咋呼呼的大嗓門中瞭解到,自己之所以能進入中大附中這所貴族學校,還多虧了夏麗欣從中幫助,要不然就憑他家那樣,沒有背景也沒有成績,捧着兩用命換來的寒錢,人家學校也不會要呀。

夏麗欣的丈夫是老紡織廠的司機,在女兒剛出生那年就車禍死了,丟下了嬌幼女掙扎着生活。夏麗欣有着中海女人普遍的明,一邊上班還在筒子樓門口租了個小門面,開了個小店。

白天由夏麗欣的老媽媽照看,晚上她下班回來就自己看,女兒路遙也可以幫幫忙,一家三代女人,生活忙碌,有條不紊。

小店看似忙,其實不怎麼樣。人家買大批的物品都去不遠處的家樂福了,這門口小店也就做幾包香煙幾袋衞生紙的生意。每天在這裏轉悠來轉悠去的,都是些閒着沒事的大媽,或者打夏麗欣主意的男人,再或者打路遙主意的男生。

寡婦門前是非多,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尤其是這樣一個漂亮的很有丰韻的讓人口水的寡婦,不過這些年來,夏麗欣在街坊鄰里風評很好,倒從來沒有誰説過她和某男人有什麼。

但是越是無主的花,那些寂寞無耐的辛勤蜂們就越是想上去,就算不能得逞,站下腳碰下手撞下也是快活的。今天這就來了一位。這是一個貌似並不年輕的男人,不過他的某些慾望倒是依然年輕地強烈着。

走進小店,看見一朵荷花一樣夏麗欣更加地有些衝動,小店裏沒有其他人,正中他的下懷,不過有人他也不會進來。

“來包紅塔山。”男人説着,心中有種作賊似的緊張。

“好的。”夏麗欣站起身,走向貨架。

這是一個很小的小店,有兩個貨架都是靠着牆,所有可以賣的都放在貨架上,沒有設櫃台,而是在門口放了幾張方凳,那是為了方便大嬸大媽們閒聊用的。

貨架上的煙不多了,夏麗欣便彎下,想從貨架最下邊的櫃子裏新拆封一條。當夏麗欣一俯身,白紗裙下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小巧緻的小足踝,曲線玲瓏沒有一絲贅的小腿肚有着美妙的弧度,還有她高高撅起的,圓潤翹肥美,依稀可以看出裙子裏內褲的邊緣。

這些都讓這個老狼衝動的不能自控,老狼左顧右盼,好象在看貨架上的物品,腳下卻慢慢的接近上去,他想靠上去蹭兩下,這種事情就算夏麗欣覺到也説不出口。

狼很快就挪到了夏麗欣的背後,而她也還沒有在低櫃裏找到煙,老狼嘴角出了一絲微笑。靠近了。老狼秉住呼起小腹慢慢往上靠,他心裏有一絲緊張,可是這種緊張讓他更加衝動。更靠近了。老狼的位置對的準準的,這麼熱的天,大家的衣服都是又薄又少,這樣撞一下覺一定非常刺

已經碰上去了,褲子已經碰到裙子了。老狼的心裏一陣亂跳,強忍住不去口水,今天這個豆腐吃得大了。就在這時。一股大力襲來,老狼突然覺到胳膊被人猛的一撞。

“哎喲,我的娘!”老狼一個趔趄,跌跌撞撞,腿亂叉着就象趙本山似的,往一邊的牆壁撞去。很艱難的站穩了一看,一個頭小夥子帶着微笑站在一旁。

“誰家倒黴孩子,走路怎麼不帶眼睛!”老狼對這攪了他好事的傻小子非常不滿。

“這是…怎麼了?”夏麗欣疑惑的回頭看着兩人。

“夏姨,我買包煙。”張元沒有理老狼,壞了人家的好事總不能不準人家發心裏的鬱悶吧。

“哦,紅塔山行麼?”夏麗欣問,她已經找到煙。老狼發現這頭小子還認識女店主,碰撞計劃已經徹底破產,只好先遞過錢拿上煙,走到門口,還不忘帶着怨氣看了看張元。張元笑着對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大爺,你褲子拉鍊忘拉了。”老狼一聽,渾身一縮,立馬加快了速度,小跑着進了黑暗安靜的小道,很明顯,他是故意沒拉。夏麗欣此刻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遞過煙,柔和又帶着無奈的笑了“謝謝你,小元長大了,有用了。”

“有什麼用。”張元接過煙,低頭苦笑,有些頹唐,他突然覺得自己沒用,這一會就已經無家可歸了,一包煙錢都沒有“我賒着行麼?放心,我會有錢還的。”張元覺得自己還是第一次幹這種丟人的事,很有些不好意思,在他的印象裏,自己一直是不缺錢的。

“呵呵,阿姨請客好了,不過煙不好,你什麼時候有這個嗜好了,是失憶以後嘛?”夏麗欣笑着坐回了方凳上。

小店裏有些陰暗,一個很老舊的掉頂線燈無力的亮着,把夏麗欣的身影投在發黃的牆壁上,電燈有些晃動,身影也在來回的輕擺。

夏麗欣一條腿擱在另一條腿上,身子坐得直。張元沒有回答,悶頭拆着煙,突然説“如果換身旗袍就更象了。”

“象什麼?”夏麗欣蹙着眉,眯起眼疑惑的問。

“三十年代的老電影裏的女主角。”

“呵呵。”夏麗欣笑的合不攏嘴“呵呵,還女主角,我有那麼漂亮麼,你乾脆説夏姨老土好了。”

“嗯…有火麼?”張元出一煙,有些急切,就象個了幾十年煙,一刻也憋不住的老煙鬼。

“來,阿姨給你點。”夏麗欣拿來一個打火機,打着遞上來。這時突然發現張元的手用紗布包着“打架了?”

“沒有。”張元對於這事不想多説,説了別人也不信,他拉過一張方凳,遠遠地坐在店門口的黑暗處。迫不及待上一口煙,嗅進肺裏,讓寂寞、煩惱攪拌均勻。還有,孤獨。

張元的內心是孤獨的,每一個特工都是孤獨的。在緲無人煙的大漠深處潛伏,他是孤獨的。在熱鬧繁華人聲饒嚷的維也納金大廳,他還是孤獨的。

就連在親情揚溢父母親人面前,他依然是孤獨的。這個職業註定孤獨。他進的煙是無形的孤獨,他吐出的霧是溶化的孤獨,他彈下的煙灰是散碎的孤獨,前世今生他還會選擇孤狼一樣的生活嘛?

從何處來,該往何處去。這是困擾張元的問題,人總歸是有信仰的,或者説是想要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他想要的生活又是什麼呢,他自己也説不清。

“真的換了一個人。”夏麗欣很小聲的説着,看着張元的背影,是那麼落漠,黑暗中又是那麼孤獨,青煙在他身側糾纏,就象有説不完的心思。夏麗欣也走進黑暗中。

“跟爸媽吵架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很温暖的覺。

“呵,我煩惱的不是吵架。”

“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夏麗欣沒有繼續追問,頓了一會道:“完煙回家去吧。”

“我離家出走了。”張元笑了起來,終於體會到離家出走的覺了“那不是我想要的家。”

“我覺得你應該體諒一下他們,做了那麼多年的老鄰居了,我知道他們暴,直接,讓人接受不了,可是。”夏麗欣頓了一下“你爸他每天呆在家裏,哪裏都不能去,心情當然不是很舒服,你媽媽在外邊打工,受了氣也發不出,憋久了會生病的,你就當讓他們發,聽着不舒服的就當沒聽見。”

“那夏姨,你在外邊受了氣,就會回家對家人發麼?”張元扭頭看着身邊的夏麗欣。夏麗欣突然眼神暗淡了一下“或許這取決於人的格吧。”

“我如果生在夏姨家就好了,夏姨人這麼好,又親切又温和,比我媽好多了。”

“呵呵,那就叫我乾媽好了,我也很想有個兒子呢,怎麼樣?”夏麗欣的手從張元的肩頭移到他後腦勺愛撫着。

“乾媽。”張元沒有猶豫,他覺得重生以來就這家的母女對自己最好了,脾氣也對張元的胃口,讓他心裏暖暖的。

“哎…”夏麗欣的言語裏有些動。所謂頂樑柱。男人就是柱子,一個家裏那麼多年沒有男人,其中的艱苦顯而易見。艱辛艱難,吃的苦只能自己咽,説話的人都沒有。現在多了個兒子,夏麗欣怎麼能不動。

“乾兒子。”

“哎。”

“呵呵,好。”夏麗欣忍不住的笑,眼睛裏忍不住有些濕,手臂也忍不住把張元的腦袋緊緊的抱在懷裏。***張元的脖子有些僵硬。他不太適應這樣親密擁抱,特別是覺到自己的腦袋上擠壓着那大團的柔軟,非常軟,非常舒服,軟而有勁道。張元沒有扔掉煙,就這樣讓夏麗欣抱着。

“小元,馬上完煙就回家去,乾媽帶着你回去,他們如果再説你,就住我那去好了,其實你爸媽也是愛你的,就象你媽剛才還在我這説,做了你最愛吃的油煎帶魚,你一直沒回來,他們都沒捨得吃呢。”

“唉…”張元嘆了一聲,心裏也有了些寬,看來這次離家出走計劃剛開始就要夭折了,不過有了夏麗欣這樣一個乾媽,倒也有些收穫。

“馬上我關下店門就送你回去。好嗎?小元。”夏麗欣鬆開了手臂。張元也鬆了一口氣“好吧。”張元扔掉煙頭,挪動一下,把身子轉向小店,突然瞥見店內牆壁一側收着的鋼絲牀,問道:“晚上有人住在店裏?”

“當然,要不然來小偷怎麼辦?”

“可是萬一來壞人呢?”

“那我就跟他搏鬥唄。”夏麗欣笑着回答。

“不行,這店裏的東西再值錢也沒有人值錢吧,剛才如果沒有我,夏姨就吃虧了。”

“還叫夏姨?”張元笑笑“我覺得乾媽把你叫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