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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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娣！？”迪雅修娜心中一震，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與蕾娣會有再相逢的時候。她與在蘭伊瓦斯提的時候似乎有些不同，仍然有着清靈絕美的外貌，但是在那一雙澄澈的眼瞳裏，已經找尋不到最初屬於嬰孩的純真。

“我知道唯有除去黑妖王，你體內隱藏的毒才能徹底消除。”蕾娣淡淡開口。迪雅修娜會被黑妖下毒，深究起原因也是因為自己。

“同樣的，黑妖王與我也有滅族之仇，倘若我們單打獨鬥勝算不大，但是我有一個想法，你願意和我合作嗎？”迪雅修娜凝望她半晌，她也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消除黑妖的，既然她和蕾娣有着相同的目標，那麼兩人合作一定會成功的。

“好，你聽我説…”蕾娣走到迪雅修娜的身邊，傾身在她耳邊説出自己的想法。

“不！這麼做你會…”迪雅修娜聽完之後大驚失，覺得這是她聽過最瘋狂的想法。

“若不這麼做，我們本沒有贏的機會。”蕾娣直視迪雅修娜的雙眼，再認真不過。

“蕾娣，我知道你要報滅族之仇，但若這必須犧牲你的命…”迪雅修娜怎麼也無法接受蕾娣的方法。如果她因此而喪命，那麼賽伊爾怎麼辦？

“迪雅修娜，我月族的人已經全滅了，一個也不剩，你能夠體會那種孤獨、什麼都沒有的覺嗎？”蕾娣以淡漠的口吻説道:“我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要取黑妖王的命。”

“你想要死？難道這大陸上沒有任何你依戀的人或事物嗎？”迪雅修娜差點口而出，要對蕾娣説出事情的真相。

蕾娣黑的眼瞳閃過一絲痛楚，但是這一閃而逝的情緒太快，就連迪雅修娜也不確定自己看到了什麼。

“沒有，我沒有依戀的人。”蕾娣做出結論，伸手緊緊地握住迪雅修娜的手。

“幫助我，讓我達成心願吧！”

“好，我答應你。”當賽伊爾解決了闖入蘭伊瓦斯提的艾裴斯後，已經費了不少時間，但是當他得知迪雅修娜已經不顧自身危險地要與黑妖王挑戰，他的心就亂成一片，只想早一步趕到迪雅修娜的身邊幫助她。

只是賽伊爾怎麼也想不到，當他一趕到這片森林時，看到的卻是眼前這幅景象，迪雅修娜倒在一旁，看樣子早已被擊暈了。

最讓他吃驚的是，站立在森林中央與黑妖王對決的人，居然是蕾娣！？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蕾娣！？”賽伊爾不可置信地喊道。

這一聲悉的叫喚雖然細微，但仍讓原本全神應戰的蕾娣渾身一僵，下意識地轉頭往賽伊爾的方向看去，就在她轉頭的那一瞬間，黑妖王馬上把握住機會，黑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蕾娣的面前…

“啊！”蕾娣驚叫一聲，來不及凝聚所有的力量，只能倉猝出手推了黑妖王一掌。

“我説過，一旦白妖有了人類的情，就再也無法威脅我了。”黑妖王扯出得意的笑，忍痛接住蕾娣發出的魔法，同時間已經將一身的黑魔法灌注在手心，力量化成一道黑的光芒，鋭利而兇猛地刺入了蕾娣的口。

這股力量既霸道又兇猛，蕾娣就像是一隻折翼的飛鳥，身體先是高高的飛起，而後筆直地落入地面，纖細的身軀在落地時發出“咚”的一聲巨響，幾乎震裂了賽伊爾的心。

“蕾娣！？”賽伊爾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痕，迅速地衝到蕾娣的身邊，將她小心翼翼地捧入懷中。

悉的呼喚聲，讓蕾娣從劇痛中清醒，憑藉着最後的力氣，她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到臉慘白的賽伊爾。

“我一定是最差勁的白妖。”她扯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別動，我現在就帶你去找白妖，他們一定有辦法救你的。”賽伊爾輕聲安，就怕她在自己的懷中消失。

“不用了，已經來不及了。”早在來到這裏之前，她就抱着和黑妖王同歸於盡的心態，這是她唯一能為口口瞳族做的事情。

最終，她是無法成為一名優秀的白妖，因為她依戀着賽伊爾，而這一份屬於人之子的情，無論拿什麼東西來換她都不願意捨去。

蕾娣輕嘆一口氣，覺到生命的力量從她體內一點一滴的逝，她在賽伊爾的懷中轉身，仔細地凝視着他，知道自己要是不開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賽伊爾，你能答應我最後的請求嗎？”

“什麼？”

“在我的形體消失以前，你可以再吻我一次嗎？把我當成普通人，就像是那次在夢裏一樣…”鮮花般的瓣微顫，因為急促地失去生命力而褪成了慘白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