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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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掉月族的遺孤？這是什麼意思？”妖突如其來的話讓賽伊爾心中一震，心臟幾乎漏跳了一拍。

“嗯，其實這並不是你的錯。”妖沉一會兒，正道:“剛出生的妖到褪下羽翼，以人類的時間來計算，差不多要一年的時間，在這段期間，所有的妖都得生活在一個單純的地方，由各族妖界的長老看守着，這件事聖者你應該聽過。

“我知道這件事。”賽伊爾點點頭，表示略有所聞。

“外界大多以為，這是因為未褪下羽翼的妖，沒有自保的能力，其實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但是不讓他們與外界接觸最重要的原因，是避免讓不成的妖產生不必要的情。對於人之子來説，情是與生俱來的，但是對於妖一族來説，若是擁有過多的情，這會讓他們喪命的。”妖輕嘆一口氣，若是他們能夠早一點抵達月族，或許就不會變成今天這種局面了。

“喪命？”賽伊爾臉一變，被這前所未聞的事情震驚住了。

“剛出生的妖要小心地隔離起來，是因為他們很脆弱，不只是能力上的脆弱，在心靈上也很脆弱。”妖更加詳盡地解釋道。

“意識未清、封印未開，就像是人之子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倘若出生的妖按照慣例住在安靜的地方，等時候到了羽翼褪去，自然就能夠幻化成一名成的妖，但若是一出生就接觸到了人之子…”賽伊爾閉上眼睛，不需要妖開口，他的心已經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泛起了無法形容的痛。

“她…會有生命危險嗎？”這是他唯一想知道的。

“我不知道，畢竟妖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不管是喜、怒、哀、樂，任何一種情緒對妖一族來説都是傷害，我不知道月族的少女是否會有命危險，我只能確定，就算她羽翼褪下，她也無法成為一名真正的妖。”妖確定地開口，想起了當自己趕到蘭伊瓦斯提的時候，見到的是淚滿面的白妖少女，她雖然仍保有妖一族的外貌，但是一言行舉止，幾乎已經與人之子無異。

“同時，她無法完全承續月族的力量。”妖分析目前的狀況。

“我想這就是黑妖沒有帶走她的真正原因，就算她身上的封印解開了，已經擁有人類情緒的白妖，對他們來説再也沒有威脅了。”

“沒有其他補救的方法嗎？”

“我不知道，我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妖誠實回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白妖少女帶回妖界，至於將來會產生什麼樣的變化，誰也不能保證。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畢竟這原本就是我們妖族的事，無端將人之子扯入這場戰役已經是意外，如今我們只能儘量彌補這個錯誤，將偏軌的命運撥回到最初的原點，讓雙方遵守最初的約定吧！”賽伊爾沉默不語，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中苦澀的覺，原本以為他解救了蕾娣的命，但是沒想到事情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容易，因為與他生活在一起，讓蕾娣擁有了人類的情，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或許就不會…

“聖者，你無須自責，命運一旦軌，未來就不是我們所腦控制的。”妖最後結語道。

“白妖的少女本來就不屬於這裏，我會帶着她離開。”

“在你們離開前，我能見她最後一面嗎？”賽伊爾説出自己最後的請求。

“她這段子是與你一起生活，最後也該以人之子的身份和你道別。”妖語帶雙關地説着。

“我們明天離開，過了今天之後，月族的少女與人之子，再也沒有任何關聯了。”

“賽伊爾！”乍見到安然無恙的賽伊爾，蕾娣像是一隻彩蝶般飛撲至他的懷中，又哭又笑，美麗的小臉上有着怎麼也無法掩飾的喜悦表情。

“賽伊爾，你真的沒事了嗎？那天你倒在那裏動也不動，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蕾娣以雙手緊緊抱着賽伊爾，直到他悉的體温沁人臉頰，她才確切地覺到賽伊爾就在自己的身邊。

“我沒事。”賽伊爾不着痕跡地將蕾娣推開自己的身邊，苦澀地揚起嘴角，面對蕾娣自然而然的真情表現，他卻再也沒有半分愉悦的心情。

蕾娣是白妖，不應該因為擔心他而淚、不應該因為見到他的完好而展開笑靨，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你真的沒事了嗎？幸好你沒事，那天你一直醒不來，是他們救了你…”蕾娣沒察覺到他的改變，仍是像平常一樣纏着他説話，伸手比了比在一旁守護的妖，執意要告訴賽伊爾她這幾天的生活。

“那天在水泉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聽你的話，沒有使用力量，是那個聲音自動和我説話的，是真的。”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賽伊爾勉強扯出淡笑，他抬眼，並不意外地看見守護在一旁白妖們眼中的驚愕，彷彿不敢相信身為白妖的蕾娣，居然擁有像人之子一樣豐沛的情。

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有説，只是對賽伊爾點點頭，示意將蕾娣給他照顧，跟着就轉身離去。

“賽伊爾，這些天照顧我的人就是白妖嗎？可是他們好奇怪，都不説話，為什麼？”一直到白妖離開了，蕾娣忍不住皺起眉心，困惑不已地提出問題。

“我以為他們是生氣我讓你受傷了，但是看起來又不像，還有，他們一看到我哭，臉上就會出現很奇怪的表情，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