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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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撫綠蔭的微風，捲起樹梢頂端泛黃的枯葉，微微卷起的葉片在空中轉了幾圈，緩緩降落在潺潺動的水泉上。

水泉邊的少女凝視着那一片落葉半晌，忍不住伸出白如雪的手腕，無聲無息地探入泉水之中，她輕輕攤開掌心，方才掉落水泉裏的枯葉就慢慢地向前方移動，像是自己擁有生命般飄蕩到少女掌心之中，纖細雪白的手掌合攏再打開，原先那片枯黃的葉片，神奇地恢復成翠綠的模樣。

她伸出另一隻手，朝水面上的落葉輕輕一點，它又恢復成原有的枯黃狀態，再一點，它又變成了綠，那一片葉子就在少女纖細的指頭間，不停地變換着彩。

少女就這樣一手抱着膝蓋，一手無聊地把着水面上那一片落葉。

“蕾娣，這就是你們白妖與生俱來的本領嗎？”平靜如鏡的水面上，突然多出了一名含笑女子的倒影。

“啊！”蹲坐在水泉邊的少女驚一聲，整個人狼狽地往後跌去。

“你不要害怕，我叫蕊雪，前幾天在森林的邊境我們見過一面的，你忘了嗎？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不是故意要嚇你的。”金髮藍眼的女子出大大的微笑，就怕自己嚇壞了對方，以出自己學習過的白妖語言輕聲地解釋着。

蕾娣從水泉邊坐起，美麗的小臉脹得通紅，她緊張地看了看水泉裏那片被自己變成綠的落葉，緊張得不知道該説些什麼才好。

“剛才的事我不會告訴賽伊爾的，你可以放心。”蕊雪出討好的微笑，保證道。

“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我不會説的。”

“真的？”蕾娣鬆了一口氣，出一個怯生生的微笑。賽伊爾總是告誡她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她雖然不明白原因，只知道自己不想惹賽伊爾生氣。

“當然是真的。”見蕾娣出了微笑，蕊雪的心情也跟着變得愉快，她在蕾娣的旁邊坐了下來，認真地凝望着眼前的白妖少女。

自從賽伊爾答應讓他們留下後，他們就開始了辛苦的子，不知道賽伊爾是要加強他們的能力，還是要報復他們之前的不服從命令，從早到晚都是一大堆的特訓和課程，簡直就是折騰人嘛！

像現在，她可是趁着其他人和賽伊爾切磋魔法時溜出來息，正好看到蕾娣一個人無聊地待在水泉邊，這才忍不住跑過來表示關心。

大陸之中最神秘的白妖耶！如果不是這一次的意外事件，她想這一輩子自己都無緣見到真正的白妖吧！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蕊雪搖頭晃腦地説着，甚至無法將視線從蕾娣身上移開。魔法書上所有有關妖的記載，不管是用哪一種文字來形容妖那種超凡人的美麗，都比不上親眼見到時內心的震撼吧！

“你也是人之子嗎？但是你和我看過的人之子長得不一樣。”在被打量的同時，蕾娣也以好奇的眼光注視着名為蕊雪的魔法師。隱約覺得這個叫蕊雪的人和賽伊爾、迪雅修娜不同，但她也不像那天在森林邊境見到的人之子小孩，難道她又是大陸中另外一種種族的生物嗎？

“我是人之子，也是學習白魔法的魔法師。”蕊雪知道未成年的妖非常單純，於是以最簡單的方式解釋自己的身份。

“魔法師，那是什麼種族？”

“那只是一種身份和稱呼，你不必太在意。”蕊雪微笑地將話題帶過。

“啊！”蕾娣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驚奇不已地開口道:“上次你説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但是現在…現在我又聽懂了。”

“不同的種族會以不同的語言談，在大陸是很平常的事。”蕊雪耐心地解釋着。

“賽伊爾、迪雅修娜和我的同伴們，我們擁有相同的血緣，所以相處的時候都是使用人類的語言，但是你不一樣，你是白妖的少女，所以我們必須用特殊的語言與你談。”蕾娣似懂非懂地望着她，很努力想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按照她話中的涵義來解釋:賽伊爾、迪雅修娜、蕊雪，還有許多許多的人之子是同一種種族，所以都會使用同一種語言，但自己卻不懂。她還説，賽伊爾和她談的時候，用的是特殊的語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怎麼可能？從她有意識以來就守護在身邊的賽伊爾，難道和她是不一樣的嗎？這絕對不可能！

“我和你們不一樣，但是我和賽伊爾，還有迪雅修娜是一樣的。”蕾娣搖搖頭，認真無比地指出對方的錯誤。

“賽伊爾和迪雅修娜和我們不同，你更是不一樣，你是白妖的少女，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蕊雪輕嘆一口氣，知道單純的蕾娣無法清楚這些種族之間的差異，她就更無法對蕾娣解釋賽伊爾身上半人半靈的特殊血統了。

蕊雪這一番解釋説完，蕾娣更是一臉的不可置信，璀璨如星的眼眨了眨，原本快樂的臉孔染上了一層悲傷的情緒。她猛烈地搖頭，不斷地重複道:“怎麼會不一樣？賽伊爾和我是一樣的…”

“蕾娣，雖然種族不同、你只有一個人，但是我們都會好好保護你，絕對不會扔下你不管的。”蕊雪不知道自己説錯了什麼，只知道蕾娣變得好悲傷，一副炫然泣的模樣，急忙解釋道:“等到你有能力解開自己身上的封印，你就不再需要我們了！再説，白妖有什麼不好？你們是大陸上壽命最長的種族，還擁有與生俱來控制自然界的力量，這些是我們怎麼學也無法擁有的力量啊！就像剛才，你只是伸出手指頭輕輕一比，原本已經枯黃的葉子又重新變成充滿生命力的綠，這些，就是你們妖一族特殊的能力，是其他種族無法擁有的力量啊！”他們是不一樣的種族？！那麼也就是説，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聽賽伊爾的話，或是學習他傳授的白魔法，都無法變成和賽伊爾一樣厲害的人嘍？那麼，自己這些子來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費了嗎？

漆黑的眼瞳眨了眨，從中泛起薄霧，最後凝出了水珠？囅芬ё畔麓健⑷塘擻秩蹋詈蠡故僑灘蛔】櫱似鵠礎！薄襖囅罰磕惚鸝薨∥？説錯了什麼嗎？”蕊雪一張臉變得慘白無比。完了蕾！娣怎麼好端端地哭了起來？要是讓賽伊爾發現她將蕾娣惹哭，那就完蛋了！

“蕾娣，你待在這裏別動，我去找賽伊爾來”！她果然太高估自己的能耐了，怎麼會覺得和白妖溝通是件容易的事情呢？就像現在，就連把蕾娣惹哭了，她都還不明白自己到底説錯了什麼！

蕊雪迅速地從水泉邊站起，但是她才一站起，就發現水泉裏的水化成了一條條水柱，化成了無數的圈圈將她因在原地，似乎在譴責她將蕾娣給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