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勸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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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鬼男和小杜的指引下,把所在的動車檢修庫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遍,卻並沒有再看見什麼陌生人的身影。
“只能等黃成圖他們恢復恢復,問問他們了。”鬼男説着。
小杜巴不得稍微晚點兒回來,這樣這羣討厭的村民就可以自生自滅了。
鄭介銘等人回到村民所在的車廂,這羣人瘋狂的進食之後,留下的是一地的包裝袋。
“可惜現在方心平不在,不然應該會有更好的辦法,這麼暴飲暴食的,搞不好出別的病。”金玥嘆了一句。
“他們這一小時吃掉的東西,頂上我們一整天的量了。”週記堂説着,隨後他蹲下,對這羣村民打趣的説道,“告訴你們啊,食物有限。你們吃這麼急,可不許吐出來,誰吐出來,除非再給吃回去,否則回頭就不給誰吃了。”這些村民一個個哭喪着臉,黃成圖捂着肚子疼苦的搖了搖頭,打了個嗝。
餓了好長時間,突然暴飲暴食吃了一大堆,這羣人的胃一個個都受不了,但是聽週記堂這麼一説,都不知道他説的是不是認真的,反倒誰都不敢做出想吐的表情了。
鄭介銘等人回來,看着這些村民。
“誰是領頭的?”!。。黃成圖肚子咕嚕叫了一聲,舉起了手,艱難的站了起來。
鄭介銘看了看他,下巴發褶,看起來就像是這幾天餓瘦了一樣,一臉庸痞的模樣,似乎過去就不務正業的一個人。
“這地方還不錯,你是這附近的人?我叫鄭介銘,怎麼稱呼你。”黃成圖有氣無力的點點頭,卻説不出話,他肚子正撐,似乎一説話就會噴出來。
“老鄭,你看他這德行,還是讓他歇着吧,一會兒他一開口,能吐你一臉。”週記堂笑着説着。
鄭介銘看了看黃成圖,想想也是,索離開,去查看孟奇文的情況。
孟奇文此時正靠在動車的座椅上。
“你看見那人了,你認不認識那是什麼人。”鄭介銘問。他想知道杭鳴和孟奇文遭遇的“野人”是個什麼來路。
孟奇文搖了搖頭。
“行,你先歇着。”鄭介銘説着,轉身要走。
“哎?等會兒?”孟奇文叫住鄭介銘。
鄭介銘回頭。
“你們打算收留那羣村民?”孟奇文心存疑惑。
“不然呢?殺了?”他反問。
孟奇文不再繼續問,她對這羣人的作風有些奇怪。
耿直看出孟奇文有心思,並沒有説什麼。
當晚,一羣人便將卡車直接停入動車大庫。大家也都在動車之上休息。
黃成圖等人原本差點兒餓死在車裏,這一次得救後,心裏雖存有,但更多的是忐忑。他們知道這羣人是鬼男和小杜帶回來的,而他們又全副武裝,帶着槍支,生怕鬼男和小杜惡言兩句,斷了自己這羣人的生路。
他們自知現在已經無法再拿大,一丁點兒也不敢再白眼兒鬼男和小杜,不但主動跑到鬼男面前尷尬的賠禮道歉,還紛紛從vip倉位裏退了出來。
“額,那啥,你們都有槍、食物也充足,我們只是小人物,別跟我們計較。”黃成圖等人找到鬼男和小杜,但黃成圖自己並放不下臉來賠不是,找了個同宗族的村民去求情。
鬼男並不知道該回答他們什麼,看着他們一個個心口不服的樣子,也並不打算接受對方所謂的道歉。小杜則直接橫眉冷眼,一句話也不搭理對方。
黃成圖等人撞了一個軟釘子,但該説的話也説了,他們自知平裏騎在兩人頭上時間久了,也不可能就隨便得個台階下,索灰溜溜的到二等座忐忑不安的歇着去了。
“這兩個混蛋,倒是突然找到靠山了。”黃成圖到了二等座,憤憤的説着,“給他們面子去道個歉,反過來耍起大來了。”
“黃哥,要不然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跟着這羣人混啊!”黃成圖説着,懶懶的縮進椅子裏,“他們有吃的,還不就是多活一天是一天這他媽的二等座就是比vip差遠了!”孟奇文還是待在自己之前待過的一等座,她將座椅橫放下來,靠在椅子上,心裏則懷念着和唐麗待在一起的時候。
轉眼之間,圍着這動車基地繞了不大的一圈,現在就只剩下了她自己。
正傷間,身邊突然坐下一個人。
她轉頭一看,這又是一個人。
是金虎。
“你?”金虎點點頭。
“我當時和耿直一起加入的他們。”
“走投無路,便直接加入了敵人的陣營是吧?”孟奇文想了想,無不暗含諷刺的説着。
其實這是她對自己的看法原本想要和鬼男、小杜開着車就離開這邊,卻不曾想,原來小杜也不是一個靠的住的人,只能被迫加入“敵人”她很清楚,諷刺金虎和耿直,實際上是對自己的自黑。
“敵人陣營?你是這麼覺得的?”金虎調了調座椅的角度,將椅子放平,舒服的躺在上面,然後把腳搭在前排的椅子上動車座椅是可以任意調成面對面而坐的。
“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麼?”金虎笑了笑,説着,“在步行街,你們主要的任務並不是外出,而是負責值守和其他事項,所以對外面發生的打殺,你們也不怎麼了解。明秀這個人也比較孤傲,説的好聽一些,他本人有時候還有點兒文藝氣質,所以你們覺得他更像是個愛憎分明的人,是麼?”
“換另外一個人帶隊,又能夠好多少?誰都在以生存為藉口,去試圖剝奪別人的利益,明秀做的已經算是比較温和的了。”孟奇文説着。
“温和麼?看來老沙的洗腦還是蠻有用的嘛。”金虎説着,“沒錯,都為了生存,也有人不顧一切,他當時不斷的派大家外出找尋倖存者,迫別人加入,同時掃除所有可能對大家造成威脅的倖存者組織。這對於他來説,是在保護你們,他不允許有人後退,也是在保護你們,但你有沒有想過,人畢竟還是人,不管你殺的人是所謂好所謂壞,總歸有另外一些人會抱怨、會出現問題。”孟奇文只是聽着。
“沒有什麼被迫加入的。其實,宋志是我和耿直殺的,涼水是他們打進來的楔子我們也知道,但那天晚上我和耿直並沒有真正出力。”金虎腦袋舒服的靠在靠椅上,突然不經意間就説出了那天的真相。
孟奇文的腦袋裏嗡的一聲,似乎聽覺一瞬間就變得鋭了很多,金虎説的每一句話都變得異常清晰。
“小a是被明秀殺死的、明秀放棄王震的時候,他也還活着,原因只是這兩個人沒有僅所謂的全力。他是個狂熱的殺人販子,他對於生存的理解,就是要殺死一切有威脅的人,也不允許任何曲折,只能一條直線往前衝。”
“所以你們就甘願看他滅亡麼?”孟奇文問,“何況他的做法資源有限,他也是防着被有敵意的人搶走。”
“當然不是,跟着誰不是跟?當時我們待在步行街,吃穿用度不愁,並不至於很慘。他的滅亡,其實是他自己造成的。鄭介銘這羣人之所以回來反攻我們,是因為我們曾經進攻了他們,讓他們死了很多無辜的人。”金虎説着,“你們是女人,似乎在加入的時候沒有被安排所謂的‘投名狀’,但是我們可都是帶着人頭、帶着血加入的明秀。”孟奇文看了他一眼。
“如果要説誰才是殘酷的、誰才是正確的,我和耿直的觀點是,誰也不比誰強多少,誰都造成了新的受害者。但當時,我和耿直只是在戰鬥中站在了中立的位置上,加入了一羣勝利者而已。”金虎説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偏不倚的跟着隊伍活下去就好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孟奇文問。
“呵呵,我們只是為了生存,你也一樣,什麼人能夠讓我們生存下去、生存的好,這其實是一種事實的因素。明秀的死,某種意義上雖然是鄭介銘這夥人造成的,但更多的不過是明秀他自己的一種選擇。”金虎回答。
孟奇文沉默不語。
“這些話,是耿直讓我過來跟你説的,他也是看在我們是故人的份上過來提醒你。你看起來對這個隊伍有怨氣,而且這個針鋒相對的意思還很明顯,我看外人也看得出來。”金虎站起來,“不過,怨氣沒有必要,這個隊伍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待很多,甚至能夠比我們在步行街的時候更加好待。不要去考慮誰毀了誰、誰害了誰,如果你總是這麼想,只不過是自己害了自己而已跟當時的明秀一樣,走極端總是自己的,並不能怨別人。對了,唐麗呢?”孟奇文咬着嘴,深一口氣,沒有回答。
“節哀。路還得我們自己走,是非曲直,別斷了後路。”金虎説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