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開往末日的地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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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最後一天,週四,早晨七點五十分,中州時間。
一夜狂風大作,中州北方的天氣糙的蠻不講理。野蠻的風帶走野蠻的霧霾,留下出後短暫的、清的藍天白雲,以及人們息的機會。
鄭介銘無暇欣賞這難得的乾淨朝陽,他心急如焚的穿越廣場舞大媽團,躥過人羣湧動的街道,一頭越過安檢扎進地鐵站裏,不顧一切的擠入一節膨脹的車廂,門合上,他扁扁的癱軟在門邊。空調的低温讓滿頭冒汗的他直打冷戰,他忿忿的懷疑地鐵公司其實是在給醫院創造利潤。
“就他娘要遲到了。去他孃的晨會!”他瞟了一眼人們頭頂上地鐵傳媒的時間,地鐵到達公司所在站至少要半小時,出了站他還要玩命的跑十分鐘才能到公司,可是公司晨會十分鐘後就開始。
“能幹不能幹?不能幹滾蛋!”他腦海裏不斷重複那個龜孫子老闆的喝斥聲。最近一筆業務的慘敗,他拖累了全公司的業績,老闆昨天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指定他今天晨會現身説法,向全體同事做檢討和自我分析。
“要不是老子指着每月一萬二的薪水獎金還房貸,老子立刻滾給你看!”當時他腦海裏立刻冒出這英武的回答,不過他最終不敢説出口,憋出了兩個字。
“能幹。”
“去你大爺的!踩到我了!”車廂遠處一個女的厲聲大喊,一個五大三的男人連聲道歉。鄭介銘朝着吵鬧聲處望去,只望見一簇簇擁擠的腦袋們,早高峯哪裏不堵車呢?人們都擠在地鐵裏,這是最讓人受罪、但唯一時間可控的城市通工具。
他心亂如麻的想着一會怎麼跟老闆解釋遲到原因、怎麼應對全體同事鄙視的眼光,兩手抱在前,隨着人羣左晃右晃,地鐵傳媒的噪音不斷送入耳中。
“昨下午,我國西省新舟市發生一起歹徒惡意傷人事件,下面我們來看最新報道。”
“下午六點,受害人小王和她女朋友正在公園散步,突然從前方樹林沖出一名歹徒對他們進行攻擊。”鄭介銘看着屏幕,一名記者正在採訪一個臉蒼白的女子。
“當時我嚇壞了,那個人眼睛血紅血紅的,像死人一樣。”
“他什麼也沒説,就向你們衝過來?”
“他一瘸一拐的衝過來,脖子歪歪的掛在肩膀上,像要掉下來了。”脖子歪歪的掛在肩膀上?鄭介銘心裏浮現出電影中喪屍的畫面。
“小王是怎麼受傷的呢?”
“我當時嚇傻了,我男朋友就擋到我面前推了那個人一下。”
“然後那個人就發動了攻擊?”
“是…那個瘋子,他咬住我男朋友右臂就不放,整個咬扯下來一大塊…”
“小王后來反擊了麼?”
“是…那瘋子捱了一拳倒下,旁邊的人衝過來幫我們把他按住了。”
“現在,小王還躺在醫院裏昏不醒,而那個發瘋的歹徒似乎也受到了嚴重的腦震盪,被控制在醫院。警方目前正在調查這件事。類似的攻擊事件本週內已經在全國範圍發生了三起,尚未查明是否有共同的原因,在這裏我們也想提醒民眾注意自身安全…”鄭介銘心裏一陣困惑,像死人、像喪屍一樣咬人,太詭異了吧?他父親是軍人,幾乎從來不在家,自己從小混在部隊院裏,沒少聽殘酷的戰爭故事,也經常“親力親為”跟人打架鬥狠。但是這麼乎的事,他還聞所未聞。
叮咚。
地鐵到了一個換乘站。
小半個車廂的人都湧出去了。鄭介銘被人羣帶出門,他覺得自己被地鐵吐了出去,他無奈的候在門邊,等地鐵把人吐乾淨了,稍顯從容的站回了車廂,現在車廂裏空暢了很多。鄭介銘心裏想着,這樣地鐵能跑的快些吧,要不是我還得靠着薪水獎金韜光養晦以謀發展,老子才不跟早高峯較勁。一邊設想着自己待會呼哧呼哧推開會議室的門,老闆看看手錶讓他滾出去,同事們人人自危看着他滾出去,更覺憋屈和焦慮。
嘟嘟嘟…
地鐵關門的提示聲音響起,鄭介銘面向車門,低頭整理自己的襯衣領口,還有三四站就到了,他在做下車後的衝刺準備。
“咣!”門剛剛合攏,突然車廂一聲巨響。
鄭介銘驚訝的抬頭一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頭衝撞上了車門,不斷敲打着車門,看起來非常焦急。
他的身後,有一羣男男女女從樓梯口玩命的衝過來,似乎都是想要趕上這趟車。
這羣人衝到車門旁邊,不住的敲打。車廂裏的人紛紛轉頭望向窗外,地鐵緩緩啓動,站務員試圖將瘋狂的人們拉離站台邊緣。鄭介銘心中不安,一邊擔心地鐵會因為這羣胡鬧的人們停下來,影響自己上班,一邊隱隱覺得不對勁,這些人為什麼神情滿是懼怕?他們都在急什麼?急投胎麼?這種情景從沒在地鐵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