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八回:來之不易再經風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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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原本還得打的不分上下的兩個人,立即發生了改變。
袁明月既佩服又驚恐:佩服的是三年前見他與趙天龍打鬥時,還只打個平手,現在自己已盡得趙天龍真傳,而且換回了全刀,威力大增,結果反而鬥不過他了,短短三年時間,可見的武功長進之快;驚恐的是他既然如此了得,那麼自己就大事不妙了。於是手上加緊出招,揮舞着鋼刀,裹挾着狂風,“呼呼”衝他攻去。
三十餘招過去了,他的處境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險惡了,黃豆大小的汗珠涔涔而出,心下焦急萬分:“這可怎麼辦?要早知如此,就想別的辦法對付他了!”略加思索,已經有了主意。順手抓住了一名誤刺的傀儡軍的長槍,連人帶槍送了過去。
那名傀儡軍撞到了擴廓砍向袁明月的刀,一聲慘呼,被劈成了兩段,肝腦塗地,慘不忍睹。
擴廓背水一戰,本已蓬頭爛衫,樣子十分兇惡,這時又被濺了一身的血,樣子就更加兇惡了。
袁明月趁他這一刀被佔之際,快速身,躍到了七八步之外。
擴廓笑道:“老子改天再讓你一家團聚!”轉身縱起,手腳並用,攀巖而上。
他雖然在與袁明月的打鬥中佔據了上風,但是有傀儡軍的攪和,內力消耗的甚快,未必能夠堅持到殺掉袁明月,既然袁明月要主動罷戰,那麼何樂而不為呢?畢竟,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傀儡軍擲刃的擲刃,攀追的攀追。但是由於武功與擴廓有一定的差距,擲去的兵刃被擴廓一閃而過。攀追的人被擴廓甩在後面。
這個時候,袁明月運起內力,朗道:“其將士聽着:誅賊者重重有賞!”驚魂略定的金昊,躲在傀儡軍中急忙附和:“對對對!重重有賞!”擴廓原來的部將,白鎖住,躍上看台朗道:“彈陣!”這陣法傀儡軍先前已經練過了,只因沒有思想,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誰也使不出來。現在雖然有人指揮了,但是非持令者,當下也不聽從,依舊在白費力氣的追擊擴廓。
金昊大喜,知道只要有人具體指揮,擴廓定然翅難逃。於是又急忙附和:“對對對!彈陣!彈陣!”傀儡軍見是持令者下了令,立即付諸實施。當下在巖壁下分成三人一組,兩人抬起一杆長槍,一人左手持刀。右手持槍,躍上兩人抬起的一杆長槍,在長槍上彈跳起來,結果越跳越高。最後狠狠一跳,翀向了擴廓。
擴廓為了節省內力,只是在心中怒罵白鎖住賣主求榮。落井下石。
白鎖住又朗道:“掛壁陣!”金昊又附和。
彈上來傀儡軍槍刺敵不中後,“噹”地一聲。刺入了岩石中,揮刀與敵掛在巖壁上鬥了起來。
擴廓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在絕壁之上與人打鬥,再也無法向上攀援。
傀儡軍猶如螞蟻捕獵般,上的上掉的掉,死纏爛打。
如此一來,任你武功再高,也有筋疲力盡的時候。
擴廓竭心盡力與敵鏖戰半晌,最終因內力不支,腳下一跐,咆哮着摔向了谷底。
下面的傀儡軍立即瞄準敵人,舉槍上。
伴隨着“呲呲呲”聲響,擴廓被數十杆槍,從下向上刺穿,十分悽慘。
肖紅書見趙夢姣救出了高雲,心情好了許多,就想將本該屬於她的位置還給她,但是她無心打理莊上的事,予以推諉。於是當下承諾莊上的事依然由自己打理,只讓她做個甩手掌櫃。
趙夢姣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校場練刀,大有袁明當年的樣子,刀法也是突飛猛進。
袁明常常一個人站在旁邊,靜靜的觀看。從她刻苦練刀的身上,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對她內心的痛苦深有觸。心道:“小師妹以前是何等活潑可愛,如今卻要受這樣的苦,看着真叫人難受!”見到她練的非常辛苦時,便想過去勸她歇會再練,可是知道她就是當年的自己,當年自己揹負着深仇大恨,立志一定要手刃仇人,不到練不動的時候,是不會停下來的。於是始終都沒有過去勸過。
這,趙夢姣在校場練刀練的筋疲力盡,氣呼呼的停了下來。
這時,一直在遠處看着的高雲主僕走了過來。
高雲道:“趙小姐!”趙夢姣微笑着了上去,道:“帖木兒姑娘!”高雲道:“一定口渴了吧?來——喝口茶——”説着,從小葵託着的托盤中,拎起茶壺,倒了一碗茶,遞向了她。
趙夢姣接過茶碗,一飲而盡,用衣袖拭了拭在外的茶水,道:“謝謝你!”高雲道:“謝什麼?只許你照顧我啊?”趙夢姣微微一笑。
她們二人這些天來互敬互愛,親如姐妹,除了因為袁明的關係,愛屋及屋外,還因為:一個覺得對方是家父的被害人,心存愧疚;一個擔心袁明月心腸歹毒,會將事情的真相公之於眾,對方痛苦。
高雲道:“我們以後誰也不要客氣,像親姐妹一樣互相照顧,好不好?”趙夢姣微笑着點頭道:“好!”二人相對而笑。
隔了半晌,高雲道:“茶都快涼了,來——再喝點——”拎起茶壺,往她手中的茶碗裏到了起來。
她在斷刀山莊一連數十天過去了,仍然沒有收到有關妹妹的任何消息,不由得越發擔心起來。
這天,高雲在與眾人吃飯時道:“這麼長時間了,沒有小娃的一點消息,也不知她現在身在哪裏。怎麼樣了。我想去找她。”神情十分焦慮。
小葵忙道:“可是現在外面亂哄哄的,不安全呢!”袁明道:“我陪你去。”趙夢姣道:“你現在是大家的主心骨。大家要是有事找不到你,那可怎麼辦呢?”袁明道:“我可以在沿途留下標記啊。一旦大家有什麼事要找我,就讓秦護院循着標記,很快就能找到我了。”秦護院囁嚅道:“現在正值敵我角力的關鍵時期,戰機稍縱即逝,就算我跑的再快,也會貽誤的。”袁明也覺有理,一時好生為難。
趙夢姣温言道:“姐姐,你放心吧,小娃妹妹她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説不定明天就來了呢。”兩後,朱元璋使者胡美一行,縱馬而來。
在廳上,胡美向袁明拱手稟報:“羣雄趕到大都後發現擴廓剛離開,去向不明;元廷對被劫眾派弟子的下落,封鎖的甚是嚴密,沒有從哪些王公大臣口中得到任何消息。現在羣雄已經離開了大都,正兵分兩路:一路尋找擴廓的下落;一路分析被劫眾派弟子最後的匯聚地。”袁明在對羣雄的舉措予以贊同後,詢問了羣雄在大都的行事中。傷亡怎樣。
胡美稟報除了有數人因為武功不夠過硬,而傷亡外,沒有大的傷亡。
在場的眾人隨即談論起了,擴廓為何會剛好離開大都:有的説擴廓老巨猾。料到羣雄在找不到被劫眾派弟子的情況下,定會釜底薪,拿自己下手。於是提前逃之夭夭了;有的説擴廓為謀定被劫的眾派弟子,在江湖上安了耳目。得到消息後就跑了;有的説擴廓知道了白蓮教的企圖,料到派去控制被劫眾派弟子的人中。有白蓮教的人,趕去清理門户了。眾説紛紜,各有各的道理,但是也只是猜測,在事情沒有清楚之前,誰也不敢妄下結論。
胡美乃是宋軍一元驍將,眾人很是敬佩。
肖紅書以趙夢姣的名義,在餐廳宴請於他,袁明等人親自作陪。
胡美情豪,來者不拒,喝的甚是暢快。一番豪飲之後,便喝大了,拍着袁明的肩膀道:“袁盟主,你才是真正的英雄,我跟你比起來,簡直狗不是。英雄,就是要寬大為懷,恩怨分明,仇人的女兒又怎樣?只要真心喜歡,照樣可以娶為子…”他雖然喝多了,但是眾人只是各自酬他一杯,他酢一杯,才喝一杯,所以沒有喝多。
袁明與坐在下首的高雲互望一眼,覺得胡美真是好笑,喝了點酒就這樣胡説八道。
肖紅書等人不再言歡,暗暗心驚起來。
坐在另一桌的胡美的兩名護衞,趕緊奔過來拉着主子的胳膊道:“大人,您喝多了,我扶您回房休息吧?”不住勸説。
胡美雙臂一揮,將其甩開,接着大大咧咧地道:“本大人今天高興,要和袁盟主多説幾句。”又向袁明道:“帖木兒姑娘是你真心喜歡的人,你就可以娶她為…”高雲臉頰緋紅,好生羞澀,訕訕地低下了頭,心中暗罵:“這人怎麼説起了這些話!”哪知,接下來聽他道:“不管她爹是誰,她爹是她爹,她是她,她爹是你的仇人,她不是你的仇人…”肖紅書等人越聽越驚。
那兩名護衞在被胡美甩了一把後,不敢再上前勸説,只能向肖紅書蹙眉頭,沒辦法。
這時,肖紅書再也忍不住了,“噌”的站了起來,正道:“胡大人,您喝多了,晚輩扶您回房休息——”伸手就去拉胡美左臂。
胡美酒後説的起勁兒,哪能容人一再打斷?這會就了,左臂猛揮,比之剛才的力道又大了幾分。哪知,猛揮之下竟沒能甩掉他。
原來,肖紅書料到他有可能還會反抗,這一拉之下就使上了內勁兒。
胡美這下就更了,“噌”的起身左轉,右臂橫擊。
肖紅書原想阻止他信口開河,現在見事情成這樣,當下趕緊鬆手,退開幾步,以免顯得阻止他的行徑太過明顯,引起袁、帖木兒二人的注意。
胡美心下不忿,喝道:“本大人是喝多了,不過本大人説的不對嗎?還不是當年擴廓擄走了趙小姐,迫趙大俠師兄弟血洗的袁家嗎?”他剛才説的那些話實屬信口開河,這會説的話卻是被的。心想:“你們不讓本大人説,本大人偏要説,看你們怎麼着?”肖紅書等人這時驚得已顯無疑。
肖紅書連腸子都悔青了:“早知他二斤貓一下肚,就什麼都不管不顧了,他就是神明,我也不敬!”嗔道:“胡大人!”胡美給他這一怒斥,立即清醒了三分,酗登消。
袁明顫聲道:“胡大人,你説的是真的嗎?”他剛才一時間念如電轉:“如果説亮明身份後,擴廓的咄咄人是為了免除後患的話,那麼斷、江兄弟二人當年的私自妄為,便説不過去了,還有就是名為習武門第,為何卻也不讓女兒出門等事。”情知胡美所説多半不假,但是還是不願相信。因為一旦屬實的話,暫且不説舊仇重提,就説如何和心愛的人繼續相處,就是個難題。
胡美這時已完全清醒,想起進莊時,門衞説的第一句話就是不可將江湖上的傳言,告訴袁、帖木兒二人。頓時羞愧難當,面對袁明的詰證,不知該如何是好。
袁明本來沒有喝醉,這時卻也糊糊像喝醉了一樣,左搖右晃,“乓”地一聲,忙伸手摁住了桌子,險些跌倒。
肖紅書等人驚呼:“袁盟主!”秦護院輕功了得,身影一晃,已到了主子身旁,扶住了主子。
高雲剛才也一時間念如電轉,想到了袁明所想到的事,也情知胡美所説多半不假…這時淚水在眼眶中不住打轉,衝秦護院和小葵嗔道:“你們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她聯想起來前天秦護院和小葵異口同聲,勸阻自己和袁明去找妹妹的事。
小葵囁嚅道:“小姐,我…”原來,眾人在聽到江湖上的傳言後心想:“雖然有識之士自會守口如瓶,但是愚昧之徒就難説了。於是決定對進莊的人予以囑咐,對袁明和高雲予以勸留。”高雲一眨眼睛,淚水泫然而下,轉身悻悻而去。
袁明此時也再堅持不住,“撲通”一聲,趴在了桌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