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飛虹香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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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真是一種令人不可捉摸之物,可以使生,可以使死,月嬋驚絕之餘,已不顧危險和生命,心目中,只有靈舒的秀骨丰神,微抖雙臂,踏梢而來。
四周,響起一片冷笑道:“招子不亮,競來武陵撒野,豈非自討苦吃?”又有人大聲道:“幫主最討厭外來的男人,這小子如此狂妄,給他知道,準打死餵狗!”月嬋掠身枝頭,不住下望,因為周圍樹木太密,而且怪石嶁峋,遍地皆是,竟看不出半點人影,不由心中大慌,落地之處,略加估量,確是舒兒被人擒縛處所,但眼前卻無半點異狀,不但靈舒不見,那擒他的人,也不知潛蹤何處?默唸愛侶驟失,不由落下淚來。
她恨了一聲,揮指撥動箏弦,只聞一陣奇聲異響,那不是平常音律,使人聽去,立覺心煩氣促,眼花耳鳴,難受已極。
枝頭籟籟作響,突從樹上墜落一人,青布包頭,背單刀,緊身排扣襖,濃眉大眼,頗有匪氣,月嬋知道這山中有厲害的幫會盤據,自然毫不為怪,看情形,此人已為箏音所傷,跡近昏,幸好地上敗葉特厚,未變成傷上加傷。
月嬋不由暗喜道:“這一下,抓着人,自然想辦法讓它底,否則,武陵廣袤千里,找他巢,豈不困難?”忙從藥瓶裏,挑出一點通關散,朝他鼻上一彈,傷者噴嚏連連,立刻醒轉。
睜眼見是月嬋,此人臉一變,忙將臉扭向別處。
月嬋吒道:“我問你,可説實話,適才被你們抓去的人,在卻何處?”漢子冷笑一聲,絕不回答。
勾魂仙子武月嬋,一向以辣手見稱,那容他這樣輕而易舉就此避過,不由微促雙蛾,冷笑道:“你這樣是自討苦吃,姑娘手下,那怕你是百鍊金剛,也得變作屈指奇柔。”她五指朝着對方左脅輕輕一彈,那人立覺一股奇寒,直透心肺,當即眼前一黑,牙齒打抖,關節和頭部,似乎加了一道鐵箍,奇痛無比。
這漢子大聲叫道:“賊婢,你敢如此捉太爺…”武月嬋雙蛾上挑,剪水星眸裏出一種異樣光芒,那是滿懷惶急和一種少女的憤怒,都從目光中一一顯示出來,她淡悠悠地冷笑連聲,人如蕊官仙子,美豔無儔,卻不作答。
漢子漸漸朝地下直縮,一手貼額,一手捧腹,只有氣的份兒。
不到半晌,他終於出語哀告道:“你這樣折磨我,何不一掌把我劈死?”武月嬋淡然一笑道:“既以太爺自命,小小手法,定必難你不到,你不説出我那同伴現在何方,我們只有彼此硬耗。”漢子頭上直冒冷汗,臉同死灰,顫聲道:“本門幫規極嚴,擅自秘者死,教我如何可説?”月嬋一怔神,立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強,這麼辦吧,你把你們中幫主所在,説了出來,我自找他要人,這總不能算是秘!”那漢子如中蛇蠍,滿臉恐怖道:“我們誰也未曾見過幫主,只聽説過,他最不喜歡外來男子,擅自上山…”一陣弓弦響處、突飛出一枝白羽鐵箭,中那壯漢口,漢子身子一翻,手腳幾彈,立即死去。
月嬋驚愕之下,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嬌吒一聲,竟朝那利箭出之處,猛撲而來。
武陵山勢迥環,林木葱葱,利箭正從西北出,不近身前,絕難看出,月嬋使用斷虹身法,掠空十丈來高,羅裙飄指,捷比驚鴻,陡地又復朝下一落,靠左臨近一處斷巖,微扭嬌軀,雙掌一錯,如急弩勁矢,朝巖上縱去,口中還嬌吒道:“客來投主,卻不料主人原是這般鬼祟人物,武月嬋可不信,是英雄不妨出手!”在她前面約有一箭之地,原有人影幌動,業已越過斷巖,被月嬋這一,那人哼了一聲,雙臂一抖,倒縱而回,嬋兒立覺煞風勁疾,知道來人功力奇高,不敢大意,遂手抱奇箏,蓄勢以待。
離自己不到一丈,卻立着一位中年人物,戴純陽巾,著青緞袍,足登快靴,揹負長劍,滿臉嚴肅,貌相威猛。
他望着月嬋,雙眸微挑,喝問道:“你擅自闖山,更出語相,已觸犯本門律令,罪不容誅,可知道麼?”月嬋漫聲應道:“武陵本是名山勝地,絕無人可以止遊客賞山,而且貴派律令,對局外毫無拘束力可言…”那人立即冷笑道:“這麼説來,你是毫無所懼了,好吧,不妨破例讓你一遊。”他把話説完之後,立即轉過身來,提步便走。
月嬋吒道:“你給我站住。”那人馬上反回頭,大聲笑道:“這真是反客為主,無法無天,再不出手懲治,將謂武陵無人。”他趁回身之勢,右手袍袖,朝月嬋便揮,這是一種微熱和風,使人極難到它是罡煞一,但月嬋手上古箏,卻發出一陣錚錚異響。
這位美絕人寰的少女,抱着玉箏,含笑以立,那中年人所發出的內家罡力,除掠起了她雙鬢秀髮外,餘均從她身旁飄去。
一掌定輸贏。
武月嬋雖然大佔上風,但仍蓄滿功勁,凝視來人,絕無鬆懈之意。
中年人一着失利,極困惑,兩道眼神,立落在月嬋古箏之上,看了一陣,似仍得不出所以然來。
月嬋笑道:“台端掌法奇重的是名家,小女子,願再接你兩掌,而後一同見你掌門。”中年人怒道:“你不過仗着兵刃奇特,就是僥倖能勝一招半式,有何光彩?何況你那同伴,還在我們掌握之中,要殺要剮,不過舉手之勢,你能強到那裏?”
“不把擄去的人,親自還,或説出他的去處,你可別想離開此地,不信,你等着瞧!”月嬋答話已畢,立把手上古箏,對着那中年人。全身功勁,運諸兩臂,真氣上提,只要此人撤身再走,她不惜銜尾追蹤,竭全力把來人擊敗。
中年人狂笑道:“好一位不知輕重的丫頭,竟來本山撒野,刻下武陵,三山五獄,奇人薈聚,本幫主必需招待來賓,不願和你這丫頭多纏,至於你那同伴,屆時自有發落,如再不識好歹,莫怪我手辣心黑!”語罷,他立把右掌一揚,打出兩顆大小徑寸的黑球,上衝十四五丈,前顆餘勢已盡,第二顆竟如星趕月一般,撞之下,發出波波兩響,空中立現出兩隻熾白火球,一緩緩下墜。
月嬋知道這是一種火彈通訊之法,不過此人手法,已達登峯造極,本待將彈擊落,卻想到既需搗人巢,總免不了一場惡戰,匪徒愈多,跟蹤愈易,遂毫不理會。
中年人將彈打出之後,引領長嘯,聲作龍,袍袖一展,撥身而起,升空五六丈,伏身抖臂,疾如電閃,朝西北絕嶺,直撲而上。
這種飄身疾縱之法,可算是爐火純青,那人心中不免暗道:“丫頭,你急於要知道相隨的同伴下落,偏不讓你追蹤。”心念才動,自己腳底下,似傳來一陣怪音,愈加急劇,愈是細微,傳音所切,枝頭樹葉,發出一種急劇但有節奏的共鳴,這聲音,使人一聽,平靜的心靈上,立有一種説不出的煩,久而久之,竟成了一種重壓,於是呼急促,氣血翻騰,兩耳雷鳴,兩眼昏花,全身真力,立覺渙然。
這位中年人,不由腳下一軟,踏枝而下,那聲音,未即跟蹤,全身重壓頓減,於是心中一寬,定神四顧,身後,卻聞那少女笑道:“想逃麼?決無這般容易!”中年人一回首,這位賽似天仙的女妮,依然手抱古箏,氣神閒,依樹而立,不由心中又羞又惱,沉聲大喝道:“你敢戲本幫主?不用手頭兵刃,我和你對拆三百來招,誰輸,誰聽命而行!”武月嬋也怒喝道:“你既自稱幫主,擒我兄弟,使用鄙卑手段,我也只能速戰速決,古箏為你剋星,我如何會中你詭計,捨棄不用?”中年人怒吒道:“你兄弟擅自闖山,為大哥天正手擒去如何歸罪於我?”月嬋笑道:“你是幫主,擒賊先擒王,捉了你,可以換人,實為上着,如何能把你舍掉?”中年人一聲怒吼,反手把長劍拔出,倒退兩丈多遠,怒道:“恐怕沒有這般容易!”月嬋朗笑一聲,右手持着箏上特製銅柄,疾朝上揚,箏上十三絃,嗡嗡作響,箏頭上安着長短不一為數近百的鋼箋,弦震箋鳴,奇聲刺耳。
這妮子,嬌姿綽約,明豔照人,人影恍動,蓮步生香,手上古箏,劃空長嘯,黑壓壓如一條蜈蚣,朝着中年人頭上便砸。
對方長劍朝上一翻,心説:“只要你不撥勸箏弦,拿箏硬打,我倒了無所懼”劍為緬鋼所造,鋒利無比。
月嬋絕不避易,手揮長箏,朝劍身一壓,雙方都用的是猛攻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