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注一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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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嘆了口氣，勸道:“林小姐，縣令大人決意要這樣做，你也只能聽命，不然又能怎樣呢？事已至此愁也沒有用，還是想開些吧，説不定也是好事呢。小姐要是穿上這套新衣裙，再梳洗打扮一番，真的賽過仙女呀！皇帝要是見了你，一定能把你留下來，從此就能享一輩子清福了。”林天月聽了丫鬟之言，苦笑了一下:“我才不想去皇宮呢，妹妹還不知道，那裏可不是享清福的地方。嬪妃們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死了都不知道為什麼，更不知道是被何人所害的。那可怕的地方，哪容得下一個輕如鴻的農家女子呀。”丫鬟不知道皇宮裏的事，林小姐説的可能是真的吧，很同情，也只能嘆息。

林天月嘆口氣，説:“妹妹，難得你能理解我的苦處，我還是要想法離開這裏。好妹妹，姐姐的所做所為希望你能理解，實在是無法呀。唉，姐姐對不住你了。”天月説着，把丫鬟按倒於地，用巾堵住嘴，然後強行解衣裙，丫鬟嚇得嗚嗚地叫着。她抓起剪刀威脅説:“不許喊，不要迫我傷害你，快些啦！”丫鬟見林天月兇巴巴的樣子，嚇得身子，不敢再叫喊，只能順從地下衣裙，又把林天月的穿上。院外的兩個衙役雖然聽到動靜，但是不知道屋內有什麼事情，因為縣令大人下了嚴令，不敢進去查看。屋內很快安靜下來，他二人見沒有事，放下心來。

林天月的身形和丫鬟差不多，穿上丫鬟的衣裙很合體。她用那套新衣裙把丫鬟綁在牀腿上，又按着丫鬟的髮飾草草地梳理一下。

天月嘆道:“妹妹，姐姐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暫時委屈你一下，我走以後，他們會來給你解開的。你把一切事情都往姐姐身上推，就説我把你打昏，沒有辦法喊叫。唉，看來我要是不留下證據，你也難身呀，對不起啦！”説着，她悄悄拿起小木凳從背後猛擊丫鬟頭部，丫鬟一聲沒吭昏了過去。天月見丫鬟頭部，滲出血來，雄地下淚水。她嘆了口氣，擦擦眼淚急忙出了屋門。

林天月剛出屋門就聽見院門外面有説話聲，知道是衙役。她猶豫一下，急忙用手帕捂住大半個臉，低着頭出了院門，看也不敢看一眼，匆匆而走。

衙役們見“丫鬟”出了門，不知道有什麼急事，有些生疑。

一人問:“喂，你怎麼像丟了魂似的，這麼急要去哪裏呀？你丟下林小姐不管啦？是她讓你去辦事嗎？林小姐在幹什麼呢？”衙役邊看邊追問着。林天月不敢應聲，低着頭匆忙離去。衙役很不滿:“哼，一個小丫鬟還這麼傲氣，要不是怕林小姐責怪，非罵你個狗血噴頭不可！”衙役們瞪着遠去的“丫鬟”發着。

林天月能想出這種自救的辦法，又敢於做出這種事來，得益於所經歷的種種磨難受到的鍛鍊，增強了膽量和自助能力，更有逃出牢籠的急切，促使她為達目的不顧一切。

天月一路走來，沒有遇到人，來到前衙，有人在忙碌，對這個“丫鬟”都沒有留意，也沒有人認出來。大門口的衙役哈氣連聲，有些睏倦，丫鬟時常出入，也沒有理會，就這樣“丫鬟”天月順利地出了縣衙。

林天月如籠中之鳥重新獲得自由，總算鬆口氣。去哪裏呢？她本想去約會地方和王佳麟見面，可是一來在這生疏之地難於找到那裏，二來急擺險境，哪敢在城裏停留。時間緊迫，她已經顧不了這些，只想快點兒逃出縣城再説。

天月沒有走多遠，就聽到縣衙裏大呼小叫，知道壞了事，一定是丫鬟醒來後喊叫，衙役們才發現她已經逃走，正在搜查捉拿。情況緊急，要趕快出城，不然衙役們出來追尋，她又會被關進“籠子”裏，休想再逃走。

林天月辨不清方向，呼哧帶地跑着，不知道孽路通向城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引起路人猜疑，停步觀望。

一輛馬車面而來，車上人掀開布簾正四下裏觀望，一聲驚叫讓家人停車。那人急忙下車奔林天月而來，邊走邊問:“天月妹妹，你怎麼了，為何如此驚慌呀？”林天月扭頭看看那人，猶如見到救星，撲過去説:“快！快帶我出城！要快呀！”那人很驚疑，知道出了大事，不再多問，急忙讓她上車，吩咐家人催馬飛奔。

林天月雖然沒有逃離險境，但是有了依靠，緊張慌亂的心安穩一些。原來，這位車上人正是王佳麟。天月無路可逃之時，意外遇到了唯一的人王公子，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王佳麟在約會處沒有見到林天月，等了很久也不見她身影，既着急又擔心，只好坐車在城裏尋找。他轉來轉去，各處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天月，更加焦慮。天月妹妹初到此地，人生地不，能去哪裏呢？可千萬不要出事呀！

王公子正在尋找，忽然見到天月，緊張的心總算安穩下來。他見天月妹妹很驚慌，詢問後得知實情，也很惶恐，這可是得罪縣令大人的事，況且還在縣城裏，要是被抓住，必定會吃官司。他深知，那狗官大權在握，生殺之事還不是一句話，這可如何是好，真是要命呀！

難道為了保全自己，把林天月趕下車嗎？不能，天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且勝過親妹妹，怎能丟棄不管；更何況，人家一個女孩子能不顧生死地救他，他一個男子漢更不能臨陣逃。可是，他不過是個小小的書生，面對官府，這種大事怎能管得了，是在引火燒身呀。

怕歸怕，王佳麟決不會為了自身的安全將林天月棄之不顧，否則良心的譴責也難於承受。為了救妹妹於水火，他甘願再次坐牢，哪怕丟掉命，這條命本來就是天月妹妹從劊子手的屠刀下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