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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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腳不疼了是不是?話這麼多?”冬和睜大了眼睛,連忙閉嘴。心裏想,這人怎麼這麼説話?難怪我病了那麼久,他也沒來看過我,嗯,他大概是不喜歡我的,也許是因為覺得男人生孩子,太給他丟臉了吧?對的,他對小永的態度也不好。
冬和幾乎肯定了自己的結論。到了醫院,樓上樓下拍片子,看醫生,折騰了好半天。最後,打了止疼的針,楊牧到藥房去拿藥的時候,冬和接到丁燃的電話:“你兒子醒了,哭着要找你,你跟他説説話吧!”然後聽見丁燃把電話放在寶寶的耳邊,説“你爸爸在那頭呢,聽聽,是爸爸。”冬和對着手機説:“寶寶,是爸爸,你要乖,不許哭,爸爸很快就回去啦!”聽見爸爸的聲音,寶寶顯然很興奮“咿咿呀呀”地叫個沒完。
“怎麼樣?照了片子了嗎?”
“嗯,説是腳踝的軟骨組織受了傷。”
“嚴重嗎?用不用打石膏?”
“醫生説不用,應該沒有大問題的。”
“軟骨組織沒有血供應,估計會癒合得很慢。還疼得厲害嗎?”
“打了止疼的針,好多了,哥去拿藥了,我們很快就能回去。”
“冬和,”丁燃沉了一下,有些猶豫地問:“你對楊牧真的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我也説不清楚,怎麼我和他之間發生過我應該記得的事情嗎?”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嗯,路上小心,回來再説吧!”剛合上手機,楊牧就回來了“剛才你跟丁燃説話呢?”
“嗯,寶寶醒了。你聯繫上二哥了嗎?”
“他和高祖聞今天開會,所以都沒開機,你想先回去,還是等他們下班?”冬和想一想“還是麻煩你送我回去吧!丁燃搞不定寶寶。”冬和發現雖然楊牧對自己若即若離,不鹹不淡的,但是其實很細心,很温柔。背自己去停車場,有幾個台階,他都下得很小心,很慢,就怕顛到自己腳上的傷。
上車的時候,他的手還習慣地護在自己的頭頂,防止自己撞到。身邊的每個人對自己都很體貼細心,冬和一直心存。
可是楊牧做的這些,卻在冬和的心裏,盪出一片柔軟温和。他貼在楊牧的後背上,鼻子貼着他的衣服,嗅着他帶着淡淡煙草味的男的味道,心靈的角落,也有一種久違的香氣,正悄悄地瀰漫開來。
***冬和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可以看見後院的海灘上,楊牧揹着雙手跟楊凡在談話,高祖聞則站在不遠的一邊,覺是在磨拳擦掌。
他的眼睛無聊地掃過電視上的新聞聯播,落在小永幼稚的睡臉上。今天白天哭得太多太累,體力透支,所以早早地吃了,就困得糊了。
這才7點多,躺在冬和的身邊,仰面朝天,睡的如同一隻曬肚皮的青蛙。小永很容易冒汗,尤其是睡覺的時候,冬和順手在他額頭抹了一把,果然是濕的。
冬和連忙用手邊的指巾,一下下輕柔地擦拭着。小永睡夢中伸手抓了冬和的拇指,拉到自己的臉邊,再不放開。冬和苦笑了一下,這個小磨人啊,睡着了也不讓爸爸好過。三姐小心的腳步聲停在冬和身後:“三少爺,晚飯準備好了。”
“噢,”冬和回頭對三姐笑了一下“謝謝三姐,今天你早點回家,我們自己收拾就好了。”
“楊先生囑咐你吃完飯要吃藥別忘了。”三姐臨走前不忘提醒冬和。
“他才來一天,就連三姐都聽他的了。”冬和心裏想。他當然不知道三姐還是楊牧給他找的工人。丁燃正好從樓上走下來,坐在冬和對面,順手拎了個椅子放在冬和麪前:“把腳抬起來,總那麼垂着,會腫得厲害。”説着小心抬起冬和受傷的右腳,輕輕擱在椅子上。
“丁燃,你和我大哥嗎?我以前和你提過他的事情嗎?”冬和的眼睛沒有離開窗外的身影。
“沒有,你沒跟我提過。我和他的聯繫不是都跟你説了嗎?他幫我贏了那場官司。”
“噢,是的,”冬和這才看着丁燃,有些臉紅“我已經問過你了是吧?”丁燃微笑着點點頭“你對你大哥很興趣啊!”冬和自己好象想到什麼,暗暗笑了,低聲説:“他,他特別的。”
“怎麼特別?”丁燃問道。
“嗯,”冬和微微閉着眼睛,揚着下巴思考着“很難説呢!就是覺很矛盾,他明明不太喜歡我,很嚴肅,總黑着臉,可是,我還是不住想,”冬和的臉紅了,停頓了一下,繼續説:“想親近他。”丁燃似乎有些驚訝,冬和竟然能如此坦白,心裏百集。
“冬和,喜歡上你大哥了?一見鍾情?”
“不是---”冬和拉長聲音否定,卻被丁燃打斷。
“是也沒關係的。冬和不應該壓抑自己的情,有喜歡的人要努力爭取。”
“我沒説我喜歡他呀!”
“冬和,你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丁燃幾乎嘆着氣説“你的腦子忘了他,心裏卻一直給他留着一個角落,所以他一出現,你就受到他了。”冬和的眼睛睜得很大“你説什麼?我和我哥…”
“我可什麼都沒説。”丁燃看着冬和的眼睛,那裏頭清澈透明“楊牧不是真的冷漠,他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吧?冬和,你問問自己的心,你想要得是什麼,也許能幫助你找回記憶。”冬和仔細品位着丁燃的話,在內心深處反覆衡量着,詢問着,試着去開啓被塵封的角落。
“丁燃,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這麼説?”
“我以前就説過,做朋友對我就好。你跟我無話不談,我就覺得很榮幸了。”
“謝謝你,丁燃,真的。”冬和覺得暖從體內瞬間穿過,自己多麼幸運!
“嗯,我以前告訴你的時候,你也這麼説的。呵呵。”夏天的白天格外長,太陽還是明晃晃地照在海面上。冬和的眼睛仍然離不開那個拔的身影,認真説話時不怒而威的莊嚴。即使嚴肅的時候,一舉一動裏也滲透着護着自己的温柔…漸漸地,下午的一幕一幕又重演。
冬和的心裏,氾濫着久違的温柔,你怎麼,不看我的眼睛?哥,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你把藥給我停了,馬上就停!”楊牧沉默了良久,狠狠把煙掐滅,説得堅定,卻沒有怒氣。楊凡那一直吊着的心,終於落下來。他以為老大知道,肯定會撕了自己呢!看來高祖聞也白鍛鍊了,老大這次壓沒想動。
“藥停了,就能馬上恢復記憶嗎?”楊牧繼續問。楊凡搖搖頭“慢慢來,也許能恢復,不好説。”
“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嗎?你怎麼也想不開呢?”楊牧不忍責備楊凡。
“我也沒想瞞他一世,我只是想給他個緩衝的機會,當時那種情況,他生無可戀。現在不一樣,鼕鼕和小永的情特別好,生活安定下來,他再難過,也能下去。
而且,瞎子也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情不一樣…”
“等他什麼都想起來,恨我還來不及呢!”
“那你是想他記起以前還是忘了一切呢?”楊凡反問楊牧。楊牧果然沉默,半晌也未説一句話。
雙手在褲袋裏,眼睛直望着遠方,終於語重心長地説:“我想鼕鼕要麼面對現實,做他自己想要的選擇。要麼永遠這樣,快快樂樂地生活。
他如果想起從前,就不會再選擇我,如果想不起來,他的生活,也不需要我。所以,我,總是多餘的。”楊凡的心給這一番話狠敲了一下,卻聽見楊牧繼續説“發生就是發生了,不管他忘了還是想起來,在我和他心裏都是一刺。再説,現在丁燃和他不是好的?”
“我就知道你當時幫丁燃打官司就是在給鼕鼕鋪後路。可是你自己不也説要鼕鼕自己選擇嗎?abc項還要由你定,還是自由嗎?你是不是覺得鼕鼕選了除你以外的任何人都會是快樂的呢?”
“不是嗎?”
“不是!”楊凡肯定地説“鼕鼕的心裏還是有你,只是記不起來了。再説,你和鼕鼕在一起有心理壓力,那丁燃呢?他給鼕鼕帶來的,比你那些更要人命啊!你又讓他怎麼面對鼕鼕呢?”
“他是他,胡茵是胡茵,不是一回事。”
“一樣的,丁燃對鼕鼕的愧疚比你的來得還深重。至少他還能守在鼕鼕身邊,做朋友也甘心,你怎麼變得這麼懦弱呢?”
“啊呀呀,我受不了了!”高祖聞跳出來“我在一邊聽得都煩死了!楊牧你在澳洲吃什麼米啊?怎麼變得這麼婆媽?楊凡還警告我説你是個説一不二的主兒,讓我別得罪你,讓我看,你有什麼好怕的?磨磨唧唧不乾脆,説那麼多幹嘛?你不就欠冬和的嗎?你有種的話,就大膽面對他們父子,補償他一輩子!躲到海角天涯,做縮頭烏龜,算什麼好漢啊?”楊牧側目看着高祖聞,狹長雙目透着威脅的光,過了好一會兒,才對楊凡説:“你就撿了這麼個收破爛的嘴?”
“你才是破爛呢!”高祖聞扯着脖子喊。楊凡連忙拉着他的胳膊,高祖聞卻不理他,説:“你別怕他,我好歹也鍛鍊了一個多月,”高祖聞秀了秀他的而頭肌“和他單打獨鬥都能平手,何況我們還二對一呢!”
“你那麼確定楊凡能幫你啊?”楊牧慢慢踱到高祖聞的身邊,高祖聞立刻象鬥架的公雞,都倒豎起來,不料,楊牧只是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説“你剛才説的話有道理,可是人説話要經大腦,要講措辭,而且一定要記住,話説出來,就收不回去了,所以要三思。”正説着,另外一隻手毫無預警,又快又準又狠地,直搗在高祖聞的肚子上。高祖聞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中拳,嚎叫着蹲下身子,手捧着肚子,噪音如同殺豬。
楊牧舒展了一下手掌,淡然地對跪在地上的高祖聞説:“敢叫我縮頭烏龜,這一下是輕的。要不是看在楊凡的面子,今天就不這麼簡單了。還有,你以前欺負鼕鼕的那些,我一點點都要找回來。”説完,向屋子走去。楊凡居高臨下,對着高祖聞説:“我跟你説了,你別惹老大生氣,怎麼就不聽?就你這小樣兒,明的暗的,你都鬥不過他,還懲什麼英雄?”
“靠,你大哥是混黑社會的嗎?怎麼説動手就動手?不行,我走不動了,你揹我吧!”高祖聞耍賴。
“你少在這兒裝蒜了。我知道我大哥那一下是嚇唬你的,本沒用力。他要是認真,還能給你留説話的氣兒?走啦走啦,鼕鼕等我們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