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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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就是跟他生氣,跟他吵,他也是屢教不改。什麼改不了吃什麼來着?”傍晚天氣涼快下來,在島上的天海鮮市場買了新鮮的貝類,用水煮了一下,原汁原味,搬了一箱啤酒,沙灘上,看着遠處頭正寂寞着下沉。
海面上波光轔轔,不是暗紅就是橙黃。不知是啤酒還是清涼温柔的海風,讓人醺然醉。高祖聞拉着楊凡去游泳,兩個人在海水裏嘻笑打鬧,好象兩個老玩童。
忽然高祖聞扔上岸一片海帶似的東西,冬和仔細一看,竟是泳褲,臉一下紅了起來。
“他怎麼這樣?”冬和唸叨着。
“高祖聞真是小孩脾氣。”丁燃笑着説出來,年紀差不多,不過他覺得自己的心比高祖聞衰老很多。
“不過二哥是真的愛他的,我其實羨慕他們的,”冬和説話的時候,眼睛看着遠處失神,好象沉陷進某個空間,不能自拔。
“不管表面如何爭吵,他們總能原諒彼此,在他們深深的…深深的…內心深處,是,捆綁在一起的…”冬和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他的心,忽然有點疼痛,眼睛酸酸的。記憶深處有個角落正在悄然打開,沒有具體的事件,只有那覺,如同花香,在有風的夜裏,正蔓延散播開來。
一對温暖柔軟的嘴,正慢慢向自己傾軋過來,沒有強迫,只是試探着在自己的臉上游走着,偶爾碰一下自己的鼻尖兒,峯。
顫抖的手指撫摸上自己的眼簾,睫…兩個男人的呼瀰漫在一起,冬和在破涕嗚咽出聲的瞬間,呻出一個破碎的音節:“哥…”對面的男人一個僵硬,冬和也清醒過來,看見丁燃近在咫尺的臉,嚇得一個退身,連忙爬起來,疊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別道歉,冬和,你沒做錯什麼,”丁燃也起身,向冬和伸來雙臂“沒有錯。冬和,過來…”冬和躲開他的胳膊“別這樣,丁燃…”正當冬和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嘹亮地響了起來。
冬和連忙在一堆衣物裏搜找,好不容易翻出來,是楊凡的。冬和朝遠處的海水裏看了看,楊凡和高祖聞正在夜降臨的漆黑的海水裏親吻。只好按了接聽:“喂?”對方沉默了一陣,呼卻變得很沉重,連冬和都聽得清楚,於是又問了一句:“喂?”這次終於有了回應,聲音不穩定:“楊凡在嗎?”
“噢,他,他現在在忙,”冬和臉紅着,注意到水裏的兩個人終於分開了“你方便過一會兒打過來嗎?”
“是這樣啊?”對方又沒了動靜,因為知道在線,冬和也不方便掛,只好等着對方決定。過了好一會兒,那頭的人終於説:“你跟他説,是國際長途好嗎?”
“噢,好的,你等一下。”冬和衝着海邊喊:“二哥!國際長途!”楊凡定了一下,立刻撲滕着上岸,好象是很重要的電話呢!冬和想着,把手機遞給楊凡。
“喂,是我。”楊凡看了冬和一眼,轉身到另外一個方向走去,楊牧的聲音,即使明顯在壓抑,也聽得出難以抑制的顫抖:“剛才,我,聽見鼕鼕了。”
“是他。”楊凡回身,看見冬和抱着小永,披着月亮的光輝,低頭向房子的方向走。丁燃還站在海邊的風裏,沒有移動。深夜,小永睡在冬和的身邊。冬和翻了個身,面對睡得深沉的小傢伙。月光正灑在他嬌的臉蛋兒上,睡中的他,扔下意識地“吧唧”着嘴,好象在回味睡前喝的牛。冬和眼睛很明亮,一點睡意也沒有。看着孩子高舉着雙手,彷彿投降的姿勢,一節節的小胖腿也圈成個半圓,鼓鼓的肚子一起一浮。
“寶寶啊,你怎麼能睡這麼香?爸爸都睡不着呢。”冬和一邊細細數着寶寶的眼睫,一邊低低細語:“爸爸覺得自己的心裏有個角落一直關着,總覺得裏面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爸爸非常想他思念他,可是爸爸丟了開那扇門的鑰匙了。
他被爸爸關在裏面,一定也很難過。嗯…所以,將來,寶寶什麼都可以丟,不能丟了記憶啊!”冬和閉上眼睛,覺一滴眼淚,正蜿蜒過鼻樑和臉頰,落在枕上,瞬間幹了。
楊凡和高祖聞睡在樓上的客房。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聽見一聲尖叫。兩個人一下身坐了起來,接着又是一聲,然後孩子的哭聲傳出來。
“是鼕鼕!”從牀上跳下來,赤腳跑過走廊,推門進了冬和的房間,冬和抱着頭在牀上翻滾,咬得牙齒“嘎嘎”響。小永給吵醒,躺在那兒哭得很厲害。高祖聞把冬和抱在懷裏,撐開冬和的雙手,強迫放在他的身側,緊緊箍着冬和的身體,楊凡已經點亮了燈,把孩子抱在懷裏。
藉着燈光,看見冬和的雙目緊閉,臉青白,額頭青筋凸出,冷汗連連,嘴已經咬得血淋淋。
“冬和,冬和,聽得見我説話嗎?”高祖聞試着取得冬和的注意力,可是,冬和的神智並不清醒,呼開始困難,情況不樂觀。
“打電話叫急救直升飛機,快呀!”高祖聞衝着楊凡喊。丁燃接到電話馬上趕來,幫忙看着孩子,問題是小永除了冬和誰也不跟,哭鬧個沒完。直升飛機到的時候,冬和已經徹底陷入昏。楊凡和高祖聞跟着飛機去市區的急救中心,丁燃留在島上照顧孩子。
一夜無眠,直到第二天清晨,冬和醒過來,楊凡着反覆責罵自己的心才算落回原地。冬和的頭疼發作得很突然,折騰了一個晚上非常疲倦,醒了一會兒,就又昏睡過去。
楊凡打電話回去,告訴丁燃冬和已經離危險,得知寶寶哭了一個晚上,才累得睡着。於是讓丁燃把孩子帶到醫院,冬和的情況還算穩定,只有他能哄住小永。
剛和丁燃説完話,楊凡的手機又響了,這次竟然是楊牧,楊凡決定坦白:“老大,鼕鼕住院了。”
“什麼!”楊牧的火幾乎一下子就給點着了“怎麼回事?”
“昨天晚上忽然頭疼,疼到昏過去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説頭疼得不厲害嗎?”
“本來是的,昨天晚上突然發作,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可能和失憶症有關。”
“現在怎麼樣了?”
“剛才醒了一會兒,又睡着了。很快丁燃會把小永抱過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等事情搞定再給你電話吧!”很意外地,楊牧竟然乖乖掛了電話,楊凡以為他不罵足三四個小時不會罷休呢!收了電話,楊凡疲憊地把頭倚在高祖聞的肩膀上,就着這個姿勢站了很久,最後才説:“我這麼做,是不是錯了?”高祖聞的手温柔地環抱着楊凡,輕輕撫摸着楊凡的頭髮:“誰也不知道如果當時你沒有那麼做,冬和還會不會活着。所以現在的情況雖然糟,可能本來會更糟也不一定。
責怪自己有用嗎?對不?不過這次還是和你大哥説實話吧!我發現我們一羣人裏,最有主意的就是他。關鍵時刻,只有他不會退縮,要怎麼辦,還是徵求他的意見吧!”楊凡在高祖聞的懷裏點了點頭。
“快九點了,去辦公室睡會兒。等冬和醒了,還得你照顧呢!”冬和在下午兩點左右醒過來,就看見小永水汪汪的眼睛。
“總算醒了,”丁燃坐在牀邊説“覺怎樣?”冬和除了覺得有些乏力,一切都很正常。丁燃讓小永趴在冬和的身上,小傢伙摟着爸爸的脖子,臉埋在爸爸的下巴下面,開始還是嗚咽,後來哭得很委屈,很難過,眼淚“啪啦啪啦”很快濕了冬和的衣領。冬和的手輕輕拍着小永的後背,在他耳邊低聲安着:“爸爸壞,昨天嚇到寶寶了吧?噓,噓,寶寶乖,爸爸好了,沒事兒了!不哭了,乖,不哭了。”小永慢慢安靜了下來,頭搭在爸爸的肩膀上,眼睛睜得很大,小拳頭抓着爸爸的耳朵,就這麼一聲不坑地躺在爸爸的懷裏,很乖巧,很貼心。
冬和的腦部掃描圖一切正常,本來要留院觀察一個晚上,也因為小永離不來,改成回家觀察了。楊凡和高祖聞仍然跟着回了琴島。經過一個晚上,冬和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楊凡他們才真的放了心。
那陣頭痛真的來得突然,走得神速,卻把每個人都嚇得魂飛魄散。楊凡和高祖聞決定在島上多住幾天,反正從島上通勤去市區,雖然麻煩,倒也可能。
星期天的晚上,楊凡回家取些行李,剛要開門,角落裏走出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楊凡藉着走廊昏暗的燈光,仔細辨認,吃驚地説:“你怎麼回來了?”***“你怎麼回來了?”
“你把鼕鼕照顧到醫院裏了,我還不回來嗎?”
“算了吧,你是星期五晚上聽到鼕鼕的聲音就忍不住了吧?要不星期六早上那麼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告訴我你要回來啊?”楊凡一邊點破楊牧的心思,一邊觀察他:黑了,身材卻更加壯碩,寬寬的肩膀,瘦的身,沒有一絲贅。
“哎呀,你看起來不錯啊!以為你在澳洲療傷,斯人獨憔悴,怎麼知道紅光滿面,人可神多了。”
“嗯,沒有工作壓力,整天打球游泳,當然神。”走進屋裏,楊凡收拾衣服,楊牧站在一邊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好了,那陣頭疼來的厲害,走得也快,已經出院。我和高祖聞還是打算在島上陪他住幾天,回來收拾幾件衣服。”
“那你快收拾,我跟你走。”楊牧決定住在琴島的香格里拉。分手前,楊凡再問楊牧一次:“你確定不想我跟鼕鼕説你回來了嗎?”楊牧搖搖頭“別跟他説了,我呆幾天就走。你有事情找我,就打我原來的手機號碼。”楊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香格里拉在矮山的山頭,佔據島的最高點,在靠西的陽台上,甚至能看見冬和家的後院那片寂靜的海灘。
楊牧選擇住在那兒,是為了既不用見面,也能看見冬和的吧?楊凡覺得這次回來,楊牧真的變了不少,讓人越來越摸不清,他心裏想什麼。小永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從早上起來就開始鬧,賴在冬和的身上“哼哼唧唧”地磨人。可憐冬和樓上樓下走來走去地想盡辦法哄着,給玩具不要,給瓶不吃,換布不肯,放在牀上就大聲哭,被累得疲力竭,最後坐在樓梯上,手撫上眉心,發着愁問小永説:“寶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