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八章唐文豹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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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耀認識褚孝信這麼久,都很少見到褚孝信真正發怒的時候o褚孝信不是那種容易動怒的人,本質上褚二少是一個好好先生,就算是之前褚孝忠在家中對他冷嘲熱諷,褚孝信也最多隻是低頭不語,心中窩火歸窩火,但是絕對不會翻臉發怒,甚至當初章玉良設局在利康的賬目上倒手驅蟲藥被宋天耀識破,如果沒有宋天耀慫恿,褚孝信也只是罵幾句就準備輕輕放過o宋天耀還能被師爺輝甚至這黃六兩個人刺到,但是幾乎沒有人能刺
到褚孝信發飆罵
口,甚至搞到今天這種要讓人燒報館的局面o想到黃六,宋天耀又想起這撲街臨走時耍自己的事,對自己説連續兩晚跑出去大開殺戒,嚇得宋天耀第一時間打給顏雄,結果顏雄一臉茫然,表示除了師爺譚和黑仔傑的死,最近兩天江湖上風平
靜,還是大老千寧子坤告訴宋天耀,黃六除了借宋天耀的電話線,打電話回澳門下注拳賽之外,完全沒有走出工廠,與寧子坤同吃同住,下棋對弈,沉穩的不像個年輕人o寧子坤嘴裏的黃六,和自己看到的黃六,讓宋天耀都不知道哪個才是那傢伙的真面目,宋天耀很想如果有機會再見到黃六時問一句,既然能沉穩的坐在工廠下棋下足兩
,為什麼還會當初半夜衝動的出去殺人,難道是
神分裂,還是這傢伙出去過,只不過寧子坤也不知道,他自己偷偷摸摸做了些能讓他亢奮的事?
從門外聽出了褚二少心中的怒火和殺意,等對方説出要燒了報館時,宋天耀急忙推開門,制止褚二少繼續説狠話,如今褚二少不是紈絝子弟,而是太平紳士,就算是要做些陰暗見不得光的事,也不好再親自下命令o看到宋天耀從門外進來開口,褚孝信陰着臉對電話那邊説道:“等我再打給你,不要動手o”掛掉電話,褚孝信把手裏的報紙重重朝辦公桌上一拍,對宋天耀怒氣衝衝的罵道:“昨晚佩瑩打特意讓阿福開車去她手裏拿了這份報紙帶回來給我o”宋天耀拿起來看了一眼報紙刊頭,是一份叫《娛樂之音》的小報,油墨印刷比較糙,像這種小報紙,香港沒有十家也有八家,《伶星
報》《開心》《娛樂真欄》《歡娛》等等全都是這種娛樂小報,如果那些正規報紙比喻成知名大酒樓,這些小報就像是街邊大排檔,內容沒有大報紙的時政新聞那樣嚴肅,多是香港本地發生的社會時事,諸如某某女影星從台灣來港,或者某某紅舞女被人送百朵玫瑰這些,再有就是一些婉轉離奇的男女情愛故事等等,這些報紙的主要客户是那些閒暇時間較多的識字婦女,供她們消遣一笑,所以往往一件小事也會故意寫的曲折煽情,讓人讀完總會有些唏噓o在宋天耀眼中,這種報紙就好像他上一世風行的《知音》類雜誌,事實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讀起來要讓讀者覺得夠
人,或者夠傳奇,
引讀者下次繼續付錢購買o翻到報紙二版,一篇故事讓宋天耀笑了起來,難怪褚二少這麼大火氣,這篇文字雖然人物名稱都用了化名,可是明眼人一看,自然都能聯想到現實人物,這是一篇作者站在陳茱蒂視角講述的奇情故事,富家紈絝公子與紅歌伶在夜總會一見鍾情的狗血開頭,之後無非就是富家公子遭家族排擠,不被重用,一事無成,整
借酒澆愁,紅歌伶雖然淪落風塵卻天資聰慧,幫富家公子謀劃,成就事業,又勸對方多做善事,富家公子在紅歌伶的陪伴下,最終成為年輕才俊和慈善家,又得了勳章嘉獎,名動香江,可是卻因為與豪門聯姻,決然與紅歌伶分手,富家公子懷抱新人笑,只剩紅歌伶對鏡暗自神傷,嘆情之一字傷人不淺o文字中把陳茱蒂寫成了天姿國
不説,還把她設計成了女諸葛,褚二少能有今
地位,似乎全都是她作為女人,在褚二少背後策劃籌謀o而且最後,詞語間隱約指責褚二少不該做薄倖郎君,又把盧佩瑩的形象描繪的好像個刁蠻潑辣容不下褚二少有其他女人的千金小姐o難怪盧佩瑩看到會生氣,宋天耀見過盧佩瑩幾次,雖然是盧家庶出,但是絕對有大家閨秀的氣質,言行舉止,氣質作派,全都無可挑剔,和報紙上寫的完全是兩個人o“就因為這點事就搞到燒報館?”宋天耀把報紙看完,對褚孝信説道:“陳茱蒂不太可能有膽量請人寫這種故事吧?”褚孝信仍舊一副怒氣未消的模樣,牙齒咬着雪茄:“自從認識佩瑩之後,我已經同陳茱蒂斷了關係,也未有虧待她o送了她一筆錢,應該不會是她才對o”
“既然不關陳茱蒂的事,那大佬你幹嘛這麼大火氣,你沒看到我都沒有生氣?”宋天耀朝褚孝信笑笑o褚孝信盯着宋天耀:“報紙上都未提你,你生咩氣呀?”
“就是未提我才氣,陳茱蒂都已經是女諸葛,我好歹也是幫大佬你跑過腿的,連在報紙上面都未
一次o”宋天耀説道:“消消火啦,這種事,如果你燒了報館,那豈不是等於告訴香港所有人,你就是那個負心薄倖的富家公子?”褚孝信不依不饒的説道:“難道看着這間報館詆譭我?不查清楚是誰糗我,我哪有面子?就快
節,這時跳出來找我的晦氣,是想我糗足一整年咩?佩瑩説她一些朋友也都看了這篇故事,當作笑話調侃佩瑩o”
“有人寫故事,你也找人寫故事嘛,盧小姐給你報紙,又不是一定要讓你幫她燒了報館出氣,你可以找人寫寫你是如何與盧小姐相知相愛,又是怎麼建了一座用她名字命名的輸血服務中心表明心跡的,最後再隱約點破,就是因為建了輸血服務中心得罪了人,所以有人才潑你的髒水不就得了o”宋天耀看向褚孝信聳聳肩:“對方登一家報紙,你就登五家報紙,再請電台説書人播一遍,保證大家都知道你是痴情郎君,既宣傳自己,又能當眾對盧小姐示愛,保證盧小姐對你投懷送抱,讓她那些朋友嫉妒o如果一定想燒報館,可以等一兩個月後再讓人動手,到時大家都已經忘了這個故事,報館失火也與大佬你沒有聯繫,那時慢慢查就可以了,既然對方只夠膽做這種上不得枱面的事,説明只是小角,完全不值得你大動肝火o”
“總覺咽不下這口氣o”褚孝信恨恨的坐回椅子上,雖然説咽不下這口氣,但是等宋天耀説完時,雖然臉上仍然有些陰沉,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
動:“信你,等下找幾家報館替我寫股市!”
“大佬,説起來,你叫我來是因為什麼事?”宋天耀坐到褚孝信的對面,換了話題,問向褚孝信o“唐景元的老豆唐文豹,想請你中午坐一坐,請我出面約你,他是州長輩,我又與唐景元關係不錯,很難推辭,所以讓你過來,準備先和你聊聊對方的來意,免得到時我説些讓你難做的話o”褚孝信彈了一下雪茄的煙灰,看向宋天耀:“是不是你的生意唐家也準備
一手?所以才會開口約你?”
“沒問題,他想聊什麼就聊什麼,假髮生意,又沒有人規定只有我可以做,他想做,也沒有人會攔他,需要我幫手,看在你和褚會長的面子上,我一定盡力幫就是了o”宋天耀對褚孝信説道:“不過他最後做成什麼樣子,是他自己的事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