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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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麼？”範錯為問。

“一點尊重。”

“我曾經給過你，是你不要。”範錯為説，“以前，我願意把榮耀分享給你，但你就像拒絕那枚鈴蘭針一樣，當面丟回來給我。”

“我要的尊重是被人注目，被人當一回事，不是那種破爛的玩意兒。”瑪麗喬嘴扭曲的説，“還有，我要她受苦。”她揪緊蒂琺的手臂。

蒂琺忍不住問，“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跟我很像，不是出自名門的小姐，卻進了比自己高尚太多的家庭，你甚至比我更差！我當年至少有姿，還着肚皮，可你卻嫁進范家。『嫁』進來！比我更高一階的待遇，我是被『帶』進來的，憑着這一點，我恨你！”蒂琺懂了。

瑪麗喬把自己跟她模擬在一起，她一直想踩着別人的腦袋上階，可范家人人地位比她高，她唯一能指盼的，只有媳婦。

若範錯為娶的是門當户對的千金，她或許還可忍，但因為是她，出身相差不太多的她，瑪麗喬無法忍受。

“還有你！”她怒視範錯為，“你應該絕對服從我，讓我走路有風！為了生你，我的圍大了兩寸，從此沒再縮回去過。為了你，我得看范家人的臉，為了你，我跟了你爸，他卻沒再多看我一眼，我被迫放棄周旋在更多有錢人之間，過着寄人籬下的生活！還有你大媽，活像我的另一個媽，看了就煩！”在老太太面前，她只敢奉承，雖然鄙視那樣的自己，但她無法不那樣做。

最氣人的是，她的兒子尊重老太太更勝於尊重她，愛林娟秀勝於愛她。

“我招誰惹誰了？竟然如此不討好！”

“你可以離開范家，”範錯為額角隱隱痛。

“不必這麼委屈。”

“你是不是傻了？”瑪麗喬瞪眼，“在那裏有得吃，有得喝，伸手就有錢，永遠花不完，我為什麼要滾出去？滾出去只能拿一筆安家費，花完就沒了！”如果不是自己受制於她，安全堪虞，蒂琺會大笑出來。

瑪麗喬的意思就是，她要佔盡一切好處，但什麼都不付出。她過度聚焦於自身的痛苦，可別人的痛苦卻不算什麼，哪怕其它人之所以能好好過活，是因為努力，她也選擇漠視。

天底下，只有她的委屈才是委屈！

“你們必須賠償我，直到我滿意為止！”瑪麗喬放肆叫囂，“現在你就去台上對所有人宣佈，我是你的母親，從今以後，你會把我的話當作聖旨！”外面安可聲有如雷鳴。

範錯為冷靜的看着她。

蒂琺不敢亂動。瑪麗喬太動，她怕她一時失控，會對她的肚子一陣亂打。

她定定的看着範錯為。他黑不見底的眼中，看不出所思，可她覺得出來，他是鎮定的。不過，那股鎮定之中，又透出一絲決然。

她知道，他有了某些覺悟，也做了某些決定，而她全盤信任他。

“好。”他説。

“好？”瑪麗喬着氣，一臉不信，“你不打算討價還價？”

“不必了，蒂琺跟孩子的安全在你手上，我不會拿來冒險。”範錯為淡淡的説。

僅就這樣一句，已經把心中地位誰高誰下，説得分明。

“我不相信你，你想耍什麼花招？”

“你別無選擇，只能相信我。”他轉身要往台上走去。

“等等！”瑪麗喬驚疑不定的叫住他。

“歌喊安可已經喊很久了，如果我再不出去，他們就會開始離場。”他的腳步，他的動作，宛如豹子般危險而優雅，透着強烈的自信，“一旦他們離場，你要的效果就會打折扣。”蒂琺有點懂他的算計了。

他冷靜的拉開一角布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