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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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之會不會解釋?會不會把那段往事盡數告知自己?也許有些事情是她不想知道的,可她會努力平和的面對,因為心裏喜歡這個男人,所以覺得可以忍受一切,包括過往。
“謹之。”低低喚一聲他的名字,向幼菡仰頭看他,“蘇煙,她…”
“菡兒。”慕晨玄低下頭,手掌握住她的,“她只是個普通朋友,你千萬不要多想,她的爹爹曾在慕家待過,我小時候曾跟隨他學着經商,她從小就是這樣,子剛烈,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反正我們過兩就回去肅州,你不必理會她。”
“好。”她温順的點頭。
一個從小相識的普通朋友,然後呢?慕晨玄什麼都沒説,面對自己依舊是温柔體貼,笑語温存,似乎一刻也不願分開,帶着一股纏綿味道。
向幼菡想,他沒有開口解釋,也許,是覺待沒必要吧,畢竟,只是一個普通朋友而已。
回到別院兩,蘇煙沒有再次出現,向幼菡開始相信那句話,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不然還能如何,待到所有事情準備齊全,他們要回到肅州了,一直以為事情這樣就會結束,她可以忘記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可等到趕路回肅州的那一,馬車旁突然靠近的一輛馬車讓她的心思再度陷入混亂。
那輛馬車刻意和他們的馬車並駕齊驅,掀開車簾,是蘇煙那張美麗的臉,她説:“幼菡妹妹、謹之,很久沒到肅州去,還真的想去瞧瞧了,正巧和你們一路做伴。”向幼菡微笑着説當然可以,目光久久停留了慕晨玄的臉上,卻沒得到一個答案,心底有隱隱的失望。
蘇煙好似沒瞧見慕晨玄的默然,依舊笑得燦爛,“還有一件事麻煩妹妹,我在肅州也沒什麼親戚,不知道能不能打擾你們一下,借住幾?”
“沒什麼麻煩的,求之不得。”不同於慕晨玄突然冷下來的面容,向幼菡的表情平靜而舒暢,待到放下馬車的簾子,眼底的笑意卻瞬間消散,目光盯着一直閉目養神的慕晨玄,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謹之,你沒有什麼話好對我説嗎?她在心底質問,卻依舊沒有説出口,來時歡樂去時憂,她有些後悔來到這個地方了。
一路上,三人都有些沉默,蘇煙這次倒是安靜得很,馬車一直不緊不慢跟在後面,待到入夜回到肅州,家丁們挑着燈籠在門口,夙玉更是開心,簡直要跳上馬車的模樣。
慕晨玄先一個走下來,又扶着向幼菡下車。
夙玉又是埋怨又是歡喜,上前拉住向幼菡,“小姐,你下次可不能拋下我了,這些子沒見,我都吃不好睡不着。”笑嘻嘻摟住了夙玉,向幼菡捏捏她的臉頰,“好,下次肯定帶着你,去哪裏都帶着。”請了安,着兩位主子往家裏走,眾人的表情都是興奮的,可等到後面一輛馬車也隨着停下來,裏面的蘇煙走出來,所有人的表情卻有些變化了,變得高深莫測,目光在三人之中來回巡視,只有夙玉,滿臉不解。
那些目光,像是一刺,扎進向幼菡的心裏,越來越不能釋懷。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多疑、不信任,可是,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的懷疑絲毫沒錯,所有人的目光都證實了存在的隱情,慕晨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那天蘇煙説:幼菡妹妹,我上次來就是住在清秋閣,住得習慣了,這次還住在那裏可好?
那一刻,向幼菡的臉從來沒這麼難看過,清秋閣,那是她一直住的地方,也是後院所有亭台樓閣中最寬闊,風景最好的。
她沒有説話,慕晨玄的臉也變得極其難看,“蘇煙,那是菡兒住的地方。”蘇煙沒有堅持,隨意找了院子住進去,“我本來就是住兩就走,瞧你們兩個小氣的。”這話看似不過一句調笑,但聽進有心人耳朵裏,就是不同的滋味,向幼菡就是那個有心人。
三個人的世界,應該是什麼樣的,向幼菡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的心裏有些茫,有些不解,更多的是無助。
可是,這些都只能埋在心底,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無謂的猜測,所以,她依舊微笑,一臉開心的對着蘇煙叫姊姊,面對慕晨玄,也是滿滿的笑意,像往常一樣接受他的愛寵,接受他的憐惜。
書房裏的陪伴,夜晚的甜纏綿,一切彷佛還是完美無缺的樣子。
只有她自己的心底最清楚,有些事情,已經開始了懷疑,就會有裂痕。
平心而論,蘇煙算是一個極美好的女子,進得廳堂入得廚房,每每午時過後,她總是喜歡帶着一臉濃烈的笑容,拿着食盒,説是請自己品嚐做好的小點心。
“幼菡妹妹。”蘇煙笑容滿面,打開手裏的食盒,“我見妹妹這些子沒太有神,吃的也少,準備了一點小菜特地送來,你嚐嚐,都是極清淡的。”
“多謝。”向幼菡剛剛午睡醒來,臉上還帶着一絲惺忪睡意,起身讓她進來,沒有像往常一樣掛滿笑容,“我不是很餓,姊姊還是把東西帶回去吧。”蘇煙咯咯一笑,上前拉她的手,“瞧你這樣子,小懶貓一樣,這麼嗜睡,不會是…呵呵,不過瞧着也不像,來吃點東西,別這麼懶洋洋的,這些小菜都是謹之以前喜歡的,你要是興趣我可以教給你,到時候我走了,他也可以吃到。”這話説得莫名其妙,向幼菡不懂,只是靜靜倒了茶遞到她身前,垂下眼眸想了想,終於又笑了,“蘇煙姊姊,説來不怕你笑,我從小就被姊姊們寵着,這些事情是做不來的,倒是可以讓丫鬟們學學。”
“這樣啊!”蘇煙一愣,笑容奇怪,“那你也不能就這樣一直閒着,哎,還是應該多幫助謹之一點,他一個人,難免有些累。”
“會嗎?”向幼菡燦爛地笑,“我從小就是個慵懶的子,謹之也都知道,要是哪一變得像姊姊這樣伶俐能幹,説不定還會不習慣呢。”目光中突然散發幾絲冷冽,蘇煙低下頭品茶,“也許吧。”看着她,向幼菡心底最深處的疑問又都湧出來,她知道自己不該多問些什麼,可是,有時候有些事不由自主。
“蘇煙姊姊,你和謹之小時候關係很好吧,我看你好像很瞭解他的樣子。”向幼菡試探説道,她討厭自己的虛偽,明明不喜歡,卻還笑着。
蘇煙的眼睛裏突然爆發出光芒,臉上的笑容那麼柔和,陷入了最深處的回憶裏,“其實小時候我倒沒怎麼見過他,記憶裏第一次見到謹之,那是在成荊的遊船上,他那時候還是風姿翩翩的少年,下了馬,搖着手中的扇子和幾個朋友在另一條船上飲酒,只不過一眼,我就覺得他與別人是不同的,後來,我們識,一起四處遊玩,他教我騎馬、帶我彈琴,那麼美好的過去。”向幼菡靜靜地看着這個女子回憶往事,心刺刺的疼。
“他喜歡什麼曲子,我就學什麼曲子;他喜歡喝什麼茶,我就喝什麼茶;他送我一幅字,我沒沒夜的臨摹。”蘇煙柔柔的笑了,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
“蘇煙姊姊,你?”向幼菡勉強自己笑。
“是啊。”蘇煙從往的記憶裏走出來,看着向幼菡苦澀一笑,“你猜對了,我心裏是歡喜他的,可是幼菡妹妹你也許不懂,謹之年輕時有時張狂、有時內斂,那樣的一個人,成了多少少女的深閨夢裏人,傷了多少人的心。”
“…”
“那個時候,我的爹爹還是慕家的下人,我也是你這般年紀,幾乎是仰望着他,不敢多説一句話,不敢多瞧一眼,後來謹之回到肅州,我也跟着過來,住在府裏,就是你現在的院子,每天看着他進進出出,心裏難以説出的歡欣。”
“你為什麼對我説這些?”握緊拳頭,向幼菡不敢細看她濛的表情,怕自己眼淚會不自覺落下來,會暴自己的軟弱。
“隨口一説罷了。”蘇煙突然笑了,嫵媚的目光,恢復以往的模樣,“妹妹你可別介意,我就隨口一説,幾年前的事情了,當不得真。現在你們成了夫,多多信任對方才好呀。”向幼菡無言以對,她沒有更多的話來反駁或是斥責,這個女人是真的喜歡慕晨玄,她覺得到,也許現在還是深深的愛戀,只是,自己何嘗不是真的。
她懼怕蘇煙,這個妖媚的女子,她的愛恨都是那麼強烈,帶着一股霸道,一次次對着自己把那些倆人之間甜或憂傷的過往娓娓説來。
蘇煙的回憶,還有她目光中委屈,有時候會讓向幼菡有種錯覺。
好似自己是勝利者,所以應該大方聽她講述那些憂傷的女兒心思,不該不快、不該心痛,可是,為什麼自己心裏越來越委屈呢?
有些時候,面對她的低語向幼菡會突然起身,大口大口氣,腦海裏填滿怒火,只想狠狠責罵這個女人,謹之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可她一定一臉委屈的説,幼菡妹妹,他一直是你的呀,我從來沒想搶走他,於是,這些怒氣就越發無處消散,讓向幼菡變得垂頭喪氣。
深夜纏綿過後,相擁而眠,靜靜看着身邊的男人,想着他的沉默,心裏一片酸楚,指尖在他眉梢劃過,緊皺的層彷佛也刻進了自己眼底,他在心煩嗎?平裏都是眉目舒展的男人,也會有心煩的事情。
第一次,向幼菡那麼期盼一個人趕快離開。
第一次,她開始那麼認真懷疑慕晨玄與蘇煙的過往,她曾以為自己可以不去在乎,因為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可無意中聽到慕晨玄惡聲惡氣質問蘇煙要做什麼,她的手還是不自覺的顫抖,躲在暗處不敢走出去,倒像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那時的蘇煙笑得悲涼,“謹之,你還是不明白嗎?”一句話,傷了一個人,向幼菡扭頭就走,不敢再聽下去,慕晨玄,雖然你不解釋,可我還是選擇相信你。
每每相擁而眠,聽着睡夢中的男人喚自已的名字,向幼菡一遍遍告訴自己,看,謹之的心裏是有我的。
那些對視的目光,那些深情繾綣,她絕不會遺忘,即便所有人告訴她應該去追問那些原該遺忘的過去,她依舊耐心等待一句解釋。
至於那些不該記住的,比如回憶,比如蘇煙在慕家待過的那段子,她會迫自己遺忘,不去想,也不敢想。
面對向幼菡的不作為,夙玉也是這麼勸説:“反正那人過兩就走,何必一時賭氣壞了小姐和爺的情分,到時候等人走了再説不遲,至於當年的情況是什麼樣的,我瞧着還不一定呢,爺的態度一直冷漠如初,我看那蘇煙就是個狐媚貨,當着爺的面百般温柔,背後對着咱們的目光就是冷冷的。”這些話説得很有道理,可要你真的聽進去實在太難,讓人心底好似烈火焚燒,向幼菡等待她的離開,可等待來的,只有無窮無盡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