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讀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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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鴻漸在《圍城》結局，回家時在想怎樣消孫柔嘉的氣，孫柔嘉也在等方鴻漸回家吃飯，希望跟姑媽和好，去找個事做，誰知最後卻演繹成比武，進而受了傷分了居。結果不無諷刺。一開始都抱有很好的心願，結果卻變的一塌糊塗。想來這樣的事，大家都是有的。前幾天和朵朵媽慪氣，兩天冷戰。後來抱着孩子去商店採購，也給她媽買了愛吃的副食，回家時即使被她看到，也放到一邊沒有拿出。等到再起口舌之爭時才説到此事。再後來想，倘若一開始就老實送呈上去，想來後一戰當能免掉，結果沒有，平添些皺紋和白髮，費糧食哩。這也是《圍城》結局講的“對人生的諷刺和傷，深於一切語言、一切啼笑”現在來想錢老夫子當年，揮揮揚揚地寫下的那些膾炙人口的文字，很是驚異他的觀察，裏面有關愛情的種種細節，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不會過時。我自然是小人，以為對生活觀察到這個層面，應當有自己的親身經歷做底了。不過沒有人問過，倒是別人説他和楊絳生活得很是安逸。現在兩人都已作古，即使想要問個究竟，先不説人家是否願意，至少已不可得也。哪，就當是有吧。只要是人，只要是婚姻，只要不是怪物，大凡生活沒有磕磕碰碰的事，想來情也很淡薄。我想魯迅和朱安就是這樣的例子，舊時候很多。

結了婚的夫和沒結婚的情人，只要經常打仗，不妨先去讀讀《圍城》，至少要讀三遍。有個學者講讀書有三得，一是看故事大概，二是做文字解構，三是要提綱挈領。我們也不妨一試。我已經讀過一遍半，所以有點資格來和大家“上課”另外，鄙人天生臉皮厚實，常常低頭彎也不以為恥，這等天資非常人可比。所以，一遍半就可以了。不過，往好處講，是屬於情商高的人，這麼聽人一説，頓覺有些喜氣，好在不是自己講的，與阿q情結無關。

當然，我聲明在先。請這些位打仗的隊伍——我想即或是渚清沙白老姐也斷不會沒有爭過嘴——看《圍城》，也是有講究的，先請男人看女人，女人看男人，不可自己去讀同，哪萬萬使不得也。錢老夫子的《圍城》寫將出來，也不光是好的一面。倘若那位橫下心來要離婚，只要把《圍城》通讀一遍，朗誦朗誦，學學那種尖酸刻薄的對話，十有八九就能成事。

説先看對方言論，是有道理。大家吵嘴時往往不見得是真心，但話還是可以毒死人、堵死人。心裏想的也許是好事，等到吐出來，就變做尖刀，這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把住的。所以，先要温習別人心裏的話，然後才有下一步舉措，自然有成竹。假使看到這種結果，第二遍的學習就結業了。那麼請三讀《圍城》。

勞駕，諸位聽清。這裏是説知道事情的所以然，就心中有數，而百毒不浸，什麼語言都可淡然面對，盡他（她）去説，我自巍然不動有如泰山，“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好在兩個人不是敵手，吵了架就立馬分牀或離婚，“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當然有了二，包了二爺的花槍們不在其中。

婚姻，自然和戀愛不同，什麼體貼、關懷都會因為時間，而逐漸暴本來面目，這倒不是説婚姻就是愛情的墳墓，只是過了温文爾雅的階段，講句不中聽的話——自然是實情——大家是要了衣服相見的，再來文質彬彬的像客人，怕都做不到。當然也有例外，我就看到兩例，一個講兩個理科高才生婚後數年無出，原來他等以為造人，是平躺在牀上，等身上的電子、質子蹦來蹦去就可懷孕。另一例要強一篾片，説兩人試了一下，沒有成功，結果以後肌膚不親，到醫院去説不孕，等醫生檢查到女生是‮女處‬，自然笑壞大牙。不過這等人材，估計大家都不是。這個階段的愛，更多時候不是用語言表達的，是用心，一些細節，是要用心揣摩的。當然每天對着愛人喊“大令”的人也有，説了，那需要和我一樣的臉皮，估計這會嚇退一些幹部，他們寧可不説，也不願這樣“做秀”生活總有些不盡人意，因此我們要端正態度，認識到它的侷限，沒有過多的期望，未來自然就好過了。當然，即使這樣，還有人沒覺到婚姻的漫和温馨。沒辦法，只要你一心去為自己愛人着想，就不會有這個病。關鍵在於，大多數女人都不是嫁給自己愛的人，那麼病也就來了。有了病不去治，怎麼行？所以三讀《圍城》，只要入了神，用了心，畢業之後，自然會恩愛甜，倘若天資足夠，有大象的臉皮，像我，那麼讀一遍半也可以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