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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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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倪若雲,我怎麼可能會照顧你的女兒?那個孩子身體裏着他最恨的人的血,他怎麼都不可能去看她一眼的。

可是,一個禮拜後,他出現在孤兒院,望着那個被院長訓斥的小小女孩,抱着一隻舊舊的小熊,眼睛裏面明明是滿滿的害怕與孤寂,可是表情卻那麼倔強。

她長得一點都不像她的母親,卻該死地像極了那個男人。

強烈的恨意,從此以後,排山倒海。

“你的名字,叫倪貝貝,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兒。”那一年,發生了一件至今仍讓人驚歎不已的奇聞,中部大幫青葉幫,在一夜之間,全部滅門,可卻連一具屍體,都沒有找到…

“啊!”倪貝貝尖叫着從夢裏醒過來,漆黑的夜像水一般將她淹沒,她重重地息着,渾身發軟。

竟然又夢到六歲那年初見他的情景,那雙冰冷的眼睛,即使在夢中,都讓她全身發抖,呼着氣,身子在柔軟的牀褥間蜷縮起來。

為什麼又會夢到那年的事情?握緊拳頭,細細的指甲,掐入幼的肌膚中,帶來痛覺,這麼多年,她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經常在那個夢裏走不出來。

她學會了調適自己的心情,不再受那個男人的影響。

可是今晚,她竟然又夢見了,這説明什麼?

咬着,呼慢慢地平穩下來,可是心裏,卻翻江倒海。

她從來都不會去細想自己的處境,因為那對於她現在的狀況,沒有絲毫益處,她的監護人欄填的是任昊東的名字時,她想什麼都是枉然。

這麼多年來,她學會了隱藏,不論是覺還是其他,都要好好地細細地藏起來。有的東西,藏得太深,就連自己也發現不了。

可是在夢裏,那些掩埋掉的,看不清也看不懂的,會一一地浮現出來。

就像夢裏那雙冰冷的眼,就像某種她不知道名字的覺。

驚醒之後,再難入眠,黑暗裏,睜開的水眸就像兩粒珍貴的鑽石,一閃一閃,輾轉着、反側着,一直到薄曦初透。

帶着濃重的黑眼圈,無打采地走進教室。

“貝貝.你怎麼了?”撫了撫好友那黯淡的眼,向芙雅擔心地問道。

“唔,沒有睡好。”慢慢地出課本,對好友遞過來的葡萄柚搖頭,沒有胃口。

“打起神來,今天你可是壽星,要開心一點。”拍拍她的肩膀,向芙雅笑着鼓勵她,難得看到一向元氣滿滿的倪貝貝這麼沒有神,她擔心着。

勉強地勾了勾角,當作回應。

她理不清楚自己的思緒,搞不懂自己現在究竟是怎麼了。

明明,那麼恨着任昊東,可是為什麼腦海裏現在滿滿都是他?就連睡覺,都不能倖免?他不顧她的意願,強佔她、羞辱她,沒有給她一絲的温柔。他冷血,殺人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他甚至故意將她推入火坑,就是為了看她的笑話。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收養她,可是對於他與母親的糾纏,她多多少少也明白一些,按理,他應該是恨透了她,早該放她自生自滅,為什麼還是會將她留在身邊?

就算他對她做盡一切羞恥與可怕之事,可是,她心裏也明白,任昊東想要一個女人,是連手指也不必勾的,多的是身材嬌美、臉蛋絕豔的女人投懷送抱,想要多妖就有多妖,想要多純就有多純,他未必是為了貪圖她的身體。

那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而她面對這樣一個惡劣對她的男人,應該是深惡痛絕才對,可是的心裏,卻又隱隱覺得不對勁,這種不對勁,在昨天吻了別的男人之後,份外明顯起來。

其他的人,都不是他,吻起來,不像他帶給她的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好像有某部份,己經變得陌生起來,被一種她不瞭解也不悉的情控制着,這種情,直覺告訴她,她肯定不會喜歡。

“唉!”在心裏暗暗地嘆氣,一整天都陷入自己的思緒當中,對於老師講什麼內容,一點印象都沒有。

“貝貝。”被好友狂推回過神來。

“天啊!”彩霞已然囂張地鋪滿了整片天空。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不過不小心發一會兒呆,怎麼會,到了黃昏?時間要不要過得這麼快?

“發什麼愣?”向芙雅嘟了嘟粉的嘴,秀了秀手機,“我剛剛己經確認過了,現在過去那邊剛剛好。”是了,昨天好友就已經約好,要一起去那家生意好到爆的豬排館吃晚餐慶祝一下,倪貝貝望了望那個已經收拾好了,站在一旁的清麗少女,低着頭搖着她的pda,姚水晶沒有一點不耐煩,只是默默地等待着她。

轉眸,是向芙雅嬌美的容顏,笑意甜甜。

這,便是好友吧!人生有了她們,才有了幸福和希望,想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燦爛的笑容又回到了倪貝貝的臉上,“那走吧。”

“我覺得好餓,中午吃的是什麼?”

“你不是吧?連午飯吃什麼都不記得,貝貝,你神遊太虛會不會太厲害了一點?”

“我要吃鮪魚拉豬排!”

“饞死你!”

“嘻嘻!”青的笑鬧,還有甜美如花的容顏,三位少女一出校門,自成一道絕美的風景線,讓路人連,行人忘返。

靈之美,嬌甜之柔,清淺之麗,人生至此,還能再要求什麼?

清脆的笑聲,卻被一輛無聲滑過的黑勞斯萊斯給生生截斷,打開車門下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一身的嚴肅與正經,“倪小姐。”即便經過近十個小時的飛行,可是任昊東依然一臉平靜,沒有絲庵的疲憊,豪華的私人飛機,有時候奢侈,自有其來。

“少主,梁問忻被老太爺送到了德國。”宮澤端坐在副駕駛座上,將一疊資料遞至後面。

從梁問忻受傷逃跑那一天開始,原野吉雄就己經派人將他帶走,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任昊東的掌控範圍之內。

“嗯。”他接過來,快速地翻閲着,無所謂了,反正飛虎幫己經被他滅掉了,留着梁問忻,只是小事一樁。不過,斬草除的道理從來都是真理,“盯住即可。”意思,這件事情已然定案,不必費太多心力,而且,對於粱問忻現在在何處,他心裏多少還是有底的,老人家不惹出點事情來,就是嫌子過得太清閒。而他本來也沒有放多少心思在姓梁的身上,畢竟,已然是敗家之犬,痛打有什麼意思?

“保川久今天來台灣了。”翻動紙張的手指微微一頓,然後,繼續。

“他的車現在正開往小姐的學校。”保久川是原野吉雄的律師,為原野家服務了三十年,如果説原野吉雄此生還有誰可以信棘,那麼非保久川莫屬。

保久川可以説是原野吉雄一手培養起來的人才,從年輕時的救命之恩,到現在的湧泉相報,原野吉雄知道保久川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所以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都經他的手處理。

這次,他派出了保久川,看來原野吉雄是坐不住了,畢竟,從新年酒會那天開始,能忍到現在,實屬難得。

“她呢?”

“今天是,嗯,小姐的生,她與同學約好吃晚餐。”只能説,這世上只有任昊東不想知道的,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之前放任倪貝貝,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

任昊東輕鬆地靠着真皮坐椅,手指在潔白的紙面上輕輕滑動,黑眸沉沉,半晌…“去學校。”淡淡地下令。

“是。”即便心中有着濃濃的疑問,但宮澤端沒有表出來,低調而奢華的車子暢地掉頭,往市郊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