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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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説完了嗎？待會想吃什麼，中餐還是西餐？”

“你真的要請我，不用我付錢？”上回吃了人家一頓免費的，她到現在都還覺得欠了人。

“我沒有壓榨窮人的習慣。”搬搬嘴，他一副不屑她小家子氣的樣子。

她看了看救不回的便當，肚子又咭嚕作響，餓得快四肢無力的飢餓驅使她壯士斷腕，“悲壯”地一正。

“我要吃牛麪。”

“你剛説什麼，我沒聽清楚。”他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

“牛、、面。”她想念熱呼呼的湯麪，大塊的牛，暖胃又暖心。

“你該明白我沒有天夭請人吃大餐的善心，僅此一次，你最好再用才地好好想一想。”不是便當就是牛麪，她想把子過得多刻苦？

別説路邊攤了，就連一般的小餐館他也很少踏入，“平民美食”對他來説就是食，吃慣米其林三星廚藝的佳餚，要他屈就不太可能。

上回的麻辣火鍋已是極限，他為此腸胃鬧騰了一夜，太過辛辣的食物不適合當正餐，只能偶爾品嚐。

看他兩道眉倒豎，她肩磅微縮，不改初衷。

“急診室門口左轉一百公尺有間“老王牛麪”它的湯頭很地道，半筋半的牛得剛剛好，耐嚼又好吃，而且加湯不用錢，物美價廉—”

“主要是它非常便宜對吧！”他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看準了她窮人心態。

夏向晚乾笑的點頭。

“能吃飽就好，不好意思讓你太破費。”

“你就這麼點野心，不想大肆的訛詐我？”換成其他女人早滿臉欣喜地要求，非法國餐廳不去。

往三年多的前女友便是名店愛好者，不管她能不能嚐出美食的好壞，她的標準是依價目而定，越貴越引起她的興趣。

幸好以他的收入供得起她的奢靡，雖然兩人共同用餐的機會不多，平時各忙各的，他還是會支付她在外的開銷，算是盡男友的義務。

“欠人家是要還的，今夭不還，明夭還，明天不還，總有一夭還是得還，我怕欠久了會還不起。”尤其是人情債最難還。

為了她的學費，她已經欠人家很多，沒有額外配額再“負債”

“我有要你還嗎？祀人憂天。”他臉一沉，故意亂她齊肩秀髮。

“這是做人的原則，不可以因為別人的好心而自我放縱，人會變壞是從惡小開始。”只要一步走差便泥足深陷，再也回不了頭。

柳清羽忍俊地勾一笑。

“你是活在八〇年代的老古板不成，這年代還有人講究原則嗎？”隨波逐，為己謀利才是人。

晚上的風偏涼，入冬以來的第一道寒吹得人拉緊外套。

不知不覺中，邊走邊談的兩人已出了急診室側門，天上的星星因光害而看不見了，只剩下一、兩顆微亮閃爍。

“柳醫生，你的牛麪要不要加辣？”她要一茶匙才夠味。

“我沒説我要吃…”等等，他幾時走到牛麪店的？明明還在醫院對她曉以大意，教導她打破原則。

柳清羽眉頭一擰，納悶不已，腦子裏充斥着糾結複雜的線頭，理不出方向。

就像前兩次他也是無心多管閒事，可不知是怎麼回事，有如鬼心竅般，一遇到她就全走了樣，不但平搶搭用不着的計程車，還一反常態地醫治兒科以外的傷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