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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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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柔、明雪和小雪就住在花店的樓上。小小的公寓除了傢俱外,還有一些花材葯具及小孩的玩具。月柔很喜歡那種家常的覺,,明雪朗的笑聲與小雪的童稚聲,尤不可少。

但此刻她必須努力地剋制自己,以免崩潰。在站口站了一會兒她才開門進去。

小雪已睡,室內十分安靜,電視小聲開着,明雪坐在沙發椅上,一邊等她,一面策劃明天的事。

“支開得臬?”明雪看月柔的臉問:“是壞消息嗎?”比壞消息更壞,月柔心裏想,但表面上仍輕描淡寫:“從今天起,雙月不歸沈氏管,而歸盛南集團。我大叔將沈氏有條件地併入盛南了。”

“盛南?東南亞來的盛南?”明雪關上電視,一臉興奮地説:“那太好了。”

“什麼太好了?”月柔不解她的反應:“你難道不怕盛南強迫我們關門?把店門坡地都收回去嗎?”

“合約上有這一條嗎?”明雪問。

月柔搖搖頭。

“那就對啦!”明雪説:“一切按近合約來。只要我們做得好,他們沒有權利結束雙月。

況且要關門,你堂妹堂弟的公司還要排在我們前面呢!”

“事情沒那簡單。”月柔有説不出的苦處。

“難不成有什麼內幕易?”明雪問。

“我…”月柔內心一團混亂。

“我只是擔心盛南不會夏我們這種小生意。如果哪一天他們藉口關掉雙月,你和王教師怎麼辦?”

“不會吧!”明雪眉間只皺一下,又笑着説:“我有十足的信心,雙月的前景看好,我會讓他們找不到藉口的。月柔,我們要由光明面來看,盛南是股市的新貴,資金多得嚇人,據説他們的副總裁年輕有為,一定很好溝通,説不定還讓我們擴大營業呢!”

“你怎麼知道有關盛南的事?”月柔驚訝地問。

“多看財經新聞、人物特寫的雜誌就知道了呀!”明雪説:“嘿,別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一向比我堅強,我可是依賴你的喲!”回到房間,月柔方由震撼中慢慢回來,心情愈來愈寒。她呆坐着,想辦法高速自己的心態。她在大學唸了四年的心理系,學會種種紓解方式。但有些事,創痛太深,治療半天,不如全盤失憶算了。

若説刺太大,人腦會自動選擇遺忘,她的十七歲為什麼無法由內心抹去呢?甚至希望跌一跤或撞到什麼,若能因此得到失憶症,也算是上天的仁慈了。

長夜漫漫,睡神不至,往事如水肌席捲而來。

她九歲,和年輕美麗的母親會在台北宿舍的屋檐下,聽風鈴聲,共七個,叮叮噹噹。

母親説,這是碧海波濤,這是沙漠駝鈴,這是空山靈雨,這是古寺梵鍾,這是晚霞久照,這是曉風殘月。

她十三歲,在中東的沙漠小柄,市集爆炸後,人們慌亂地哭着跑着,在一片煙硝殘墟中,她看見父親抱着母親,母親渾身是血,沿着白巾緩緩地滴下來。

母親的棺木在地下室,總有細細的腳步聲在俳徊,喀喀喀喀…停住樓梯口,喀喀喀喀…又停在樓梯口,如此反覆,魂魄不捨,卻無法回到人世間。

捧着母親的骨灰回本,在跨出石門的那瞬間,一個女子極為淒厲的哀嚎聲偉來,似痛徹心肺,父親低愁着眉,輕撫着骨灰罈子,用文説:“我會替你復仇的。”她被送回台灣,過了兩年寄人籬下的生活,父親在出生入死,她在沈家受盡煎熬。

她十五歲,被安置在離赤溪不遠的縣城內,一個叫玉梅的山地女孩陪她住,一週來看她一次。

完全被孤立的女孩呀!在茫茫的人海中,渾然不知命運的魔爪不捨,斷她臂斷她中仍不夠,這一次要直她的心口,帶她往恐怖慘絕的地獄走一遍。

地獄之站不可開。

她硬生生地跳過了十六和十七歲。

她十八歲,回到學校已變了一個人,不再温柔清純,而是沉默孤僻且有點憂鬱早,明雪是她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與青連繫。她很訝異,經過徹底的毀滅,她沒化成碎片,還能維持形體,繼續工大成人。

她二十歲,赴美讀書,異鄉的生活使她更容易重建自己,整埋首書堆,待人接物恢復正常。內心千瘡百孔的小月柔,被她愈推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