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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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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酒推了過來,厲盟主看了一眼,拿起來輕嗅,竟是陳年滬州老窖。

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那異族人,卻在這麼一眼望去時,心裏突發奇想。

“壯士非本地人?”那人目光淡淡,似笑非笑地瞥來一眼,也不直接答他,卻以遣詞用字來表明自己是外來者。

“厲盟主遠道而來,是要拜託我巫凰教做什麼呢?”厲盟主聽他口音,識他用字,不覺大為欣喜。在這異族領地能夠見到自己家鄉的人,縱使立場不同,也到放心許多。

他笑了起來,開口時卻又面

“實不相瞞,老夫有一女,已是待嫁之齡;但她在孃胎之中的時候,就給染了毒,生出來之後,可養得小心翼翼,但還是命懸一線。雖已有婚配,但對方嫌她體弱,有意毀婚。”説到這兒,厲盟主臉不豫,似乎隱隱咬了牙,沉默了半瞬,才又開口。

“女兒不嫁無妨,老夫養得起她…但是,那婚配對象欺人太甚,當年分明是他們眼巴巴求來了小女的婚事,如今卻又無恥反悔,還指稱小女命薄不祥,污了小女聲名,老夫忍無可忍!”説着厲盟主氣得一拍桌子,桌面一跳,對桌那人一手輕輕抬起,壓下桌面,竟讓那潑出的酒水分毫不漏地落回杯中,厲盟主縱使氣怒難消,也不免驚訝地看向了那人。

這人,竟有如此武功…

“盟主此言,是要我巫凰教出手,滅盡對方一門嗎?”出口的聲音低啞,沙礫磨石一般,聽得難受萬分;然而話語裏的血腥清晰可聞,連見慣生死的厲盟主都心下一凜,對於男子的輕描淡寫印象深刻。

“倒也不是…”定了定神,厲盟主平靜了心緒。

“老夫此來,是因為聽聞巫凰教擅長蠱物毒類,想請貴教派人遠行一趟,為老夫那嬌弱女兒看看,能不能解了那蠱物。”

“蠱物?”男子眉梢一挑,“不是中毒?”

“小女出生即身有異香,那味道平常聞了無妨,但小女一近血腥,那香味就蜕成了毒霧似的,尋常人嗅了一點,立刻就昏死過去;若是習武之人嗅了,昏死不説,醒後還要調氣半天,方能回覆。最糟的是,小女身體越弱,那股異香越重,幾乎是拿小女當宿體似的,盡了小女氣血啊”男子略作沉,指尖摩裟着杯壁,良久,他開了口。

“聽來確有附骨蠱物的眉目,但未曾觀視,仍未可知…”

“壯士願意一行嗎?”救女心切的厲盟主傾前身體,急切地問道。

男子卻低着眉眼,問了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問題。

“當朝兵部尚書,還是十年前那個,未有更換嗎?”

“欸?”厲盟主一愣,回答得慢了些。

“是、是吧…沒有換,還是原來那個。當朝皇帝倚重他老人家,留他續位。”

“皇帝換人了?”男子眉一抬。

“換了。”厲盟主這回答得就快了。

“先皇七年前駕崩,換上二皇子繼位,宮裏有些動盪血腥,但很快就平息了。”

“兵部尚書之子,與他的娘子,相處得可好?”

“這…”厲盟主答不上來了,他苦苦回想,這無關朝政的瑣碎之事…

“少爺與少夫人,相處得極好。”隨同厲盟主前來的一個漢子恭身應答。

男子抬頭望向他。

“你在兵部尚書府裏當過差?”

“不是。”那大漢頭一低,“先前曾被借調出去,幫忙捉一賊人,那時承蒙少夫人相助。少夫人相當博學,所提計策很是有效,賊人如她所計地落了網。”

“是嗎?”男子怔怔,沉默了半晌。

“如她所計…”這突如其來的問答,着實是出乎意外,而男子的心不在焉,幾乎像是在發呆,卻有一種令人骨驚然的束氣,在男子的沉默之中越發地凌厲。

厲盟主有些不安。

“壯士?”男子放下了酒杯。

“你們走吧!”

“壯士!”厲盟主站起身來,驚慌地想挽救。

“您不願親身出手嗎?”男子只是揮了下手。

“我已多年不離此地。盟主的委託我巫凰教接下了,你們先行回去,十後,自然會有巫凰教人到貴莊拜訪。”

“但小女…”

“請回吧!”平淡無波的一句,卻令心緒動的厲盟主渾身一冷,他屏住聲音,退了出去。

重重屏風帷幔之內,男子獨坐桌旁,一杯一杯地喝完了那壺滬州老窖。

沉默裏,戾氣冰寒壓抑。

海風猶要撲面,然而以黑巾矇住臉面的巫邢天卻無視那份冷意,站在甲板上。

他終究還是上船了!

痴等了他十年的巫凰聖女再也等不下去,到了他房裏來問他這十年的曖味到底如何作結?而他手裏正撥着幾盆小巧的花草,心裏估量着該怎麼混合成一味新的毒物;聽聞聖女之言,他頭也不抬,淡淡地以一貫的温柔來應付她,聲音中卻忽然有了倦意。

“既然養出了下一代聖女,就傳位下去吧!”

“我是在問你,你究竟娶不娶我?”

“待你這聖女的身分卸了任,伺候了你一輩子的班那達也可以你過門了吧?”

“你在説什麼…”巫凰聖女的聲音發着抖,顫顫的,那樣震驚,那樣委屈而軟弱。

巫邢天漠然地、疲倦地望向她,純黑的眼裏沒有分毫的柔軟,透出驚人的清晰。

巫凰聖女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她從來不知道,原來這個待她温柔呵哄的祭司,也會有這樣眼裏什麼都沒有的時候。

連戾氣都消退了,這個青年、這個人,原來是“空”的,只是個殼而已。

沒有黑巾掩面的容貌有着人的美麗,在褪去了一切偽裝上去的情之後,就化成了令人心寒的空,彷彿只是個瓷燒的娃娃,無論碎與不碎,內裏都是空的,什麼也沒有。

“巫邢天,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對不對?”

“對。”瘖瘂的聲音,平淡無波地回答了她淚盈盈的問話。

巫凰聖女果決地掉頭,摔門而去。

巫邢天則靜靜地坐在椅上,靜靜地在紙上排划着調配的方子,桌上那盞燭火點了一整夜。

天明時候,他收拾好房裏東西,給自己準備了一個行李,然後走出房去。